原來是你啊，倒是有些出乎我意料之外呢。怎麽，指揮使對你還不夠提拔？”

地上的人倒也夠氣：“指揮使年紀已經不小，還能在這位子上坐幾年？皇上明顯屬意於你，過不幾年等你登上指揮使的寶座，我還有何前途？”

“所以就犯上作，助太後宮謀逆？”

“敬親王是前太子嫡傳脈，便是先帝的嫡長孫，助他登基，怎能算犯上作？”地上的人吐了一口帶的唾沫，“沈雲殊，你就算能攻下城門，也進不了宮！等你進宮，太後已經大局在握了，你還能如何？”

“大局在握？”沈雲殊笑了起來，“那你就等著太後大局在握的時候吧——拖下去殺了，懸首示眾！關閉九門，不許走了一個逆黨！餘人隨我宮救駕。”

“將軍！”一個探子飛馬而來，臉有些不大好看，“太後提前了手，寧壽宮如今落在太後手裏，我們的人尚未來得及進去。皇上召將軍立刻宮！”

“寧壽宮被太後控製了？”這下沈雲殊的臉也變了，“不是說要盡早——”

探子不敢說話。沈雲殊在離開京城之前的確是提過盡早手的，但問題是他本人去了西北，並無法親自指揮京城的行。

而在西北那邊，袁太後與盧家也確實是布置了一出周的陷阱，連北狄人都不惜重金收買並放進關，就等著沈雲殊跳進去，非要置他於死地不可。

在此等形之下，便是沈雲殊早有計劃，也僅能趕在太後壽辰前返回京城，以三千京衛銳擊敗叛黨，奪下九門而已。而宮裏的事隻能由皇帝親自指揮，到底還是出了一點紕。

可這句話探子卻是不能說的。就是沈雲殊也隻說了一半就打住了話頭：“走，進宮！”

寧壽宮大門閉，太後高踞座上，聽著外頭傳進來的聲音，臉沉：“還沒找到沈家人和蘇氏？區區一個寧壽宮，們能躲到哪裏去？”

善清雙發，聲音都有些打：“奴婢們，奴婢們正在搜……”怎麽也沒想到，袁太後竟然是要發宮變，皇帝傳位於敬親王。這，這可是謀反，是殺頭誅九族的大罪呀！

“快去。”袁太後並未注意善清的臉，“趕把們搜出來！”這名宮人伺候已經有十年工夫了，平日裏向來細心周到，極是聽話的。若是此次事，如善清這種，雖是再不能讓出宮回家，以免將傳位真相泄出去，但厚厚賞賜，讓在宮中終老還是可以的。

善清拚命維持著麵上冷靜的神，退出了正殿。隻有自己知道，的手指在袖裏抖個不停。

“姐姐——”平日裏伺候的小宮人抖著聲音湊上來，“他們，他們要搜娘娘的寢殿了……”整個寧壽宮都快翻遍了，隻剩下袁太後的寢殿還沒有搜查。

善清有些茫然地看著小宮人快哭出來的臉，過了片刻才反應過來說的是什麽：“娘娘的寢殿？”

“是。”小宮人的眼淚終於下來了，“姐姐，這是，這是做什麽呀？”才剛剛進宮一年，遇上這樣的事，早就嚇得不輕，這會兒聽說竟是要著皇上傳位給敬親王，更是要駭破了膽。這是謀反呀！

善清心裏微微一：“他們進了娘娘的寢殿了？”

“還，還沒有……”小宮人抹著眼淚道，“娘娘的寢殿，不能讓人隨便進的呀……”袁太後寢殿的東西都是的心之，頗有些是先太子的，平日裏就是善清這樣的宮人都不敢輕，清理拭都是袁太後親手。們這些小宮人侍偶爾到，袁太後都要大發雷霆，若是被這些手腳的侍衛們衝進去損壞了，還不知袁太後要如何發怒，們這些宮人也一定會被連累的。

“是不能讓他們進去弄壞了娘娘的東西。”善清咬咬，指甲深深掐進了掌心，“他們都在殿外候著，我進去，若是真有人在寢殿之，我喊一聲，他們就進去拿人。若是沒人，也不會弄壞了娘娘的東西。”

為首的侍衛皺著眉頭聽完善清的話，很有些不願。剛才他們已經搜遍了寧壽宮，可就是沒見沈家眷與蘇人母子，若是被們跑了，在袁太後麵前如何待？

“殿都是太後娘娘心之，”善清語氣強，並不讓步，“還有先太子的。若是大人要進去搜，我一個奴婢也攔不得，可若是損壞了東西，卻不與我們這些宮人相幹，大人自去娘娘麵前承擔便是。”

侍衛首領聞言也不由得猶豫起來。先太子在袁太後心中是什麽地位，誰人不知？若是殿有什麽稀世珍寶他倒不怕，可這先太子的……侍衛首領猶豫片刻，還是道：“我派兩人隨你進去，隻不手便是。”

善清歎道：“就聽大人安排，隻是千萬莫要損壞太後娘娘之，否則，奴婢們這條小命都不夠賠的，就是大人們，原本立下這樣大功，也莫為了這點小事就折損了……依奴婢看，們往哪裏躲，也不敢躲到這寢殿裏來。這寢殿就在正殿後麵，裏頭又沒有什麽機關可藏人，們若是躲到此，豈不是自投羅網？”

被侍衛首領點出來的兩名侍衛都有些不大起勁。善清這話說得很是，這寢殿就在眼皮底下，誰會傻到往這裏躲？何況若萬一弄壞了什麽東西，首領大可推到他們這些下頭的人上，別到時候功勞分不到多，倒攤上了罪名。

這般想著，一名侍衛進了殿門便主道：“我們手腳的，不如就在這門口候著，姑娘進去仔細瞧瞧，若有什麽靜便喚我們。”

善清不得這一句，忙道：“這都是大人恤我們做奴婢的了。我這就進去瞧瞧，若是沒有，大人們也不必再在這裏耗費時間，往別去搜人便是。”說著，便進了寢殿。

兩名侍衛在外頭站著，隻聽善清在裏頭開櫥開櫃的，咯咯吱吱響了半天，才走了出來，搖頭道：“並沒有什麽人的。們定是逃到外頭去了，大人們還是快去外頭搜罷。畢竟寧壽宮外頭不遠就是西花園，那邊還連著一片宮室，都有人住，若是們逃過去，隻怕也本不會有人發現。”

西花園那邊以前就是先端王之母的居，自端王毒害太子被賜死，貴妃自盡後，那裏就了無人居住的地方。如今皇帝的後宮人也不多，自不會有人往那裏住，連帶著宮室都要荒廢了，不過有幾個侍打掃罷了。若真是幾個子躲去那裏，隻怕還真無人會發現。

兩名侍衛連忙轉出去回話，首領侍衛還有些將信將疑：“們如何跑得出去？”

善清遲疑道：“不知大人有沒有搜過蓮花池那邊的水渠……”

寧壽宮的蓮花池是活水，有一條水渠自宮牆下引進，穿寧壽宮的花園而過，雖是暗渠，但若說從水下潛出宮外，亦不是不可能。首領侍衛不皺起了眉頭：“如何不早說！”

善清忙答道，“奴婢方才就想說的，隻是大人說要搜寢殿，奴婢也就沒提。”

首領侍衛極是不悅。他平日裏並不在寧壽宮當差，一時還真沒想到這暗渠之事，可恨這侍竟不早說！若是袁太後因此責問下來，他必得把這侍推出去頂罪才好。

善清看著侍衛們匆匆往暗渠那邊去，連忙轉頭又進了寢殿，聲音有些發地道：“他們走了，你們，你們快點出來換了裳，我想法子送你們出去。”

許碧從床底下爬了出來：“你為何要救我們？”剛才善清進來的時候，眾人都以為這下完了，誰知善清明明在床下看見了們，卻隻比了個噤聲的手勢，便把侍衛們打發走了，實在出乎眾人意料之外。

“太後娘娘這，這是謀反……”善清雙發，強作鎮定地拿出幾件宮人和侍的裳，“你們，你們出去，去見皇上……”若是能救了這些人，也算是立功了吧？

“這會兒要出去也難。”許碧擺擺手，“方才侍衛們搜過了哪些地方？你帶著我們去那裏。”想出去是不太可能的，各門口都有侍衛把守，就算們換了宮人的裳，難道侍衛不會檢查？更不用說還有個小公主呢。

善清一想也是：“可，可皇上……”

“你放心。”許碧一眼就看出的意思，“皇上對太後的謀逆之舉早有準備，等皇上拿下寧壽宮，蘇人定會向皇上表明你的功勞。”§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善清一顆呯呯跳的心總算被這句話安了下來：“那，那我帶你們去下房，那邊已經搜過了，這會兒也沒有人回去。”

宮人們住的下房狹窄暗，被翻得糟糟的，倒正好躲藏。善清把眾人塞進房裏，正要說什麽，便聽宮門外陡然起了一片喊殺聲，駭了一跳：“這，這是——”

這喊殺聲在寧壽宮正殿裏也聽見了，侍衛首領臉難看地奔正殿：“娘娘，宮外——”寧壽宮外，竟已被包圍了，而且看起來，並不是袁太後的人！

袁太後倒穩穩地坐著：“看見皇上了嗎？”

“是——”侍衛首領低聲道，“是皇上領著人來的。”

“看來，他也早有拿下我這個母後的心思了。”袁太後嗤笑，掃一眼一團的眷們，“還沒找到沈家人和蘇氏？”

“們多半已經跑了。”侍衛首領低聲道，“屬下疑心，或許在屬下等封閉宮門之前……”

袁太後點了點頭，又掃了一眼梅皇後和梅賢妃，笑道：“把蘇氏接出去，倒把皇後和賢妃留了下來。沒想到，皇上竟如此重視蘇氏。”

“娘娘——”到了此時，侍衛首領哪裏還管得著皇帝重視誰，重要的是如今寧壽宮已經被圍，這要如何是好？

“我去見見皇帝。”袁太後從容起。多虧今天沒有把敬親王接進寧壽宮來，即使出了什麽岔子，隻要敬親王能逃出去，也就夠了。

☆、第176章失火

皇帝站在寧壽宮外，著閉的宮門，心中真是百味雜陳。

因為生母位份低又早逝，皇帝心中對生母的印象頗為淺淡，倒是對從小就對他十分親切的先太子這位兄長極有好。

在他的記憶中，年前的大部分時間都是在這寧壽宮度過的。因為有先太子，他又算是在中宮膝下養，因此雖出低微，宮裏卻並沒有多人敢輕視慢待他，比起那位早逝的四哥，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