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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憑夫貴》 第一百一十二章

蘇婉聞言點頭:「這都六月份,正巧也該商議分紅了。」

宋子恆笑著輕拍蘇婉的背,「娘子睡罷,這些事自有我們去心。」

又過了一日,店裡的生意還未見降溫,蘇老爹也不知該激還是該頭疼了,他這幾日在提醒掌柜教好夥計,等限量的名頭推出來,鐵定有人不滿,到時夥計的態度須得比平日還好上幾分才行,甭管客人如何生氣,都得好聲好氣的將人安好送走。

宋子恆沐休前一日,送了帖子去給安遠侯府,到第二日,不但曾長安來了,于衡遠竟然也有空過來,笑瞇瞇的問宋子恆:「聽聞子恆有事要問長安,我琢磨著問他倒不如問我。」

曾長安也不賣關子,在一旁開門見山的道:「我知道你想問鋪里的生意,是表哥的功勞,跟我沒關係。」

宋子恆這才問:「不知衡遠兄做了什麼?」

于衡遠眉目含笑,頗有些春風得意:「你猜?」

這人一開始還端得一本正經,等劉媽得了蘇婉的吩咐,把宋良辰抱出來后,終於綳不住了。宋良辰一瞧見於衡遠便整個人撲了上去,倒不是記好,而是于衡遠自從點破了自個兒的份,來這裡便不像當初一般穿著簡樸低調——其實相對他而言,以前確實是低調了。今日穿了一華麗錦袍,更顯得眉目如畫,如何能不宋良辰的眼。

曾長安倒在一旁不是滋味:「良辰還記得表兄?」

于衡遠眼底閃過一笑意,手將人抱過來,小傢伙摟著于衡遠就開始圖口水,笑容燦爛,眼裡本看不到其他人,曾長安先前還有些不是滋味,這會兒已經為宋子恆點蠟了,良辰不記得自己沒關係,連親爹都沒瞧一眼,果然有對比才能出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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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將曾長安同的眼神盡收眼底,宋子恆瞥了那頭親親熱熱好像親父子一般的兩人,溫和的笑道:「良辰,人啊。」

于衡遠驚訝的反問:「良辰就會說話了?」

彷彿是回答于衡遠的問題,他的話剛落音,小傢伙便笑瞇瞇的沖他張口道:「娘!」

于衡遠先前還笑如花的臉,瞬間就黑了,宋子恆臉也有些不好,有種搬起石頭來砸自己腳的覺,不過兩人還算淡定,最不淡定的反而是最置事外的曾長安,他直接將剛剛含進裡的茶全都噴了出來,撕心裂肺的咳嗽了好幾聲,一邊咳一邊捧腹大笑。

在宋子恆和于衡遠幽幽的視線中,曾長安漸漸把笑聲收了,只是仍垂著頭忍笑,肩膀都在聳。他表哥自來驕傲,最討厭別人說他氣,上回被小傢伙的親娘明晃晃的暗示長得像子一般漂亮,這回倒好,直接被小傢伙當娘了,他該說不愧是親生的嗎?

被小傢伙一打岔,等劉媽進來把人抱回去后,于衡遠也終於不再端著了,直接將來龍去脈和盤端出。

還要從上次泡溫泉說起,聽了宋子恆的要求,曾長安靈一現,不但吩咐下人記得每日給宋家送一桶泉水去,另外還要運兩桶回宮,孝敬太后和聖人——這法子對別人不好使,宮裡戒備森嚴,不是什麼東西都能送進來的,不過於衡遠如今領職協理務,下面的人正追捧著,運兩桶水也就不過是幾句話的事。

也正是別人做不了的事,于衡遠做了,太后的忘乎所以,拉著聖人就道自個兒從小看到大的孩子,果然沒看走眼,都這般大了還是一顆赤誠之心,本是聖人給他的賞賜,他自個兒都沒,便只想著拿回來孝敬他們了,整個宮裡除了老三,誰還有這樣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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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人不完全贊同太后的話,他還有個四皇子,是心的貴妃所出,自來最得他喜,在他眼裡老四才是最好的,不過老三也不錯,畢竟年了,如今又領了職,到底比底下的弟弟更穩重些,當然比他上頭的兩個哥哥更是好了千萬倍。於是外邊流傳不務正業、不思進取的三皇子,卻是不聲不響的越過兩個哥哥,為聖人心頭第二大得意的兒子,雖然遠遠比不上四皇子,然年紀小也小的好,四皇子還沒到出宮建府的年齡——貴妃倒是想著讓四皇子早兩年出宮,也好早日領職,發展自個兒的勢力。本來正在積極謀劃中,卻被于衡遠忽然協理務的消息震懵了,老三那個馬屁,曾氏那賤人的手段他學了十十,如今領了職還在宮裡繼續住著,兒子卻出了宮,每日除了請安都不便進來見他父皇,如此一來豈不讓老三整日在聖人跟前諂?萬一聖人將老四拋在腦後了可怎麼辦?

貴妃正左右不定,恰好聖人一句不舍子太早出宮,想再多留兩年,貴妃便安心兒子繼續在宮裡住著了,這正好如了于衡遠的意,四皇子越晚領職,他越能多撈點好,畢竟聖人在寵老四,也只是把老四當不懂事的孩子,真要有什麼事,還是給他這個常伴邊的年兒子更靠譜。

是以于衡遠如今春風得意,因著頗得聖人的信任,前些日子太后千秋,他專門為太后敬上的紅酒,連聖人都甚是給面子的喝了幾杯,連贊好幾聲好酒,可為日後宮中酒。

也正是因為如此,蘇記酒鋪的春天來了。

如此幫蘇記,于衡遠的解釋也很充分:「若非弟妹提醒,我也想不到這茬,如今權當謝罷了,你們也別有負擔,好生著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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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都是聰明人,于衡遠為什麼這般做俱心知肚明,有些話不用點破,宋子恆和曾長安都點頭笑了笑,沒說話。

于衡遠匆匆來了又走,走之前還要走了一件宋良辰的小裳,蘇婉不明所以,當時還好蘇太太就在屋裡,聞言趕去找了件小傢伙穿的肚兜,劉媽包了出去,坐下時才給蘇婉解:「有那一直不孕的,求了小男娃的裳夜裡睡時放到枕下,聽說這般便容易懷上,還能一舉得男。」

蘇婉挑眉:「真的有用?」

蘇太太的額頭:「你管人家有沒有用,於公子都親口求了,自然喜且相信咱們家良辰,不然誰家孩子的小裳不好求?若他家娘子能懷上,是咱們良辰帶去的福氣,若懷不上,也是他娘子沒這個命,你什麼心。」

蘇婉點頭,心裡想蘇太太還有些做神的天賦,于衡遠的「娘子」可不就沒這個命,別說兒子,兒都沒生出一個來。不過即便如此,人家還是穩穩的當了幾十年皇后,未來最尊貴的人,還不到來同

蘇老爹和宋有福回來之前,于衡遠曾長安他們已經走了,蘇老爹他們有些失,不過連忙問宋子恆:「曾公子可知咱們家的生意為何突然這般紅火?」

宋子恆點頭,組織了一下語言,半真半假的道:「據說是前幾日太后千秋,聖人宴請群臣,席上三皇子為太后獻上咱們蘇記的紅酒,稱活,再適合子不過,太后甚喜,聖人見狀也品了幾口,當著群臣之面言此乃不凡之,堪為皇家酒,連聖人對咱家的酒都如此評價,是以京里的達貴人都以喝咱們蘇家酒為榮了。」

「聖……聖人?」宋有福已經震驚的話都不會講了,他這輩子接過最大的是里正,連村長那般人尊敬之人,在里正跟前都很有些小心,他們更不敢造次,後來他親弟弟在京里當了,是從六品,他弟弟便一躍而他接過最厲害的人,哪知到京里來還見過大哥口中頂尊貴的侯府爺,侯府爺對他們一家都很是平易近人,宋有福覺得能與這般人有所來往,已經是祖上冒青煙了,萬萬沒想到,連聖人太后這些活在傳說中的人都喝過他們家釀的酒,還很喜歡的樣子,宋有福激得幾乎要暈過去,至於自家的酒為達貴人熱捧之,他已經半點沒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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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聖人與太后都喜歡自家的酒,達貴人們也喜歡並不稀奇了。

「三皇子為何進獻咱家的酒上去?」蘇老爹自詡見過市面,這時頑強把持住,表現得很理智冷靜的樣子,其實已經不淡定了,他話剛說出去,才反應過來,「前日婿好像說過,曾公子是與三皇子是表兄弟,是以三皇子進獻咱們家的酒,也並無道理。」

蘇老爹他們還沒完全消化這個驚人的消息,宮裡負責採買的人下來了,按照平日,聖人親口說蘇家酒堪為皇家酒,既可以理解為盛譽,也可以當作是旨意,但一般況下都是前者,大家並不當真,畢竟皇家供常有定數,所謂一個蘿蔔一個坑,添一家,勢必要擼掉另一家,可那常年供奉的人家都是與裡頭的人常打道,和人脈不差,除非聖人親自下旨或者事後過問,不然是人都喜歡與知識趣的人做生意。

蘇記就不一樣了,背後有三皇子撐腰——同為已領職的大皇子和二皇子,他們來辦此事怕都要費不挫折,到手裡務的三皇子這裡,卻只是一句話的事,這便是縣不如現管的道理,頂頭上司又是聖人之子的三皇子都吩咐下來了,低下的人辦事自然麻利,到蘇老爹跟前時已經帶了一臉笑意:「咱家姓黃,蘇東家喊咱家黃公公便是。」

太監尖細的嗓音傳進耳里,蘇老爹險些沒嚇一跳,旁邊的掌柜在他耳邊低聲提醒了一句,他才連忙反應過來,著人備茶備點心,黃公公先前心裡頭還有些低估,這會兒見蘇老爹頗為上道,笑得更是一團和氣,隨蘇老爹去裡間喝茶,一邊道:「咱家此番是奉命來辦正事,不能久留,還請東家見諒。」

「大人日理萬機,能空前來已是給蘇某面子,若大人今日委實有事,蘇某定然不便耽擱大人,只有一點,大人下回來可得多給蘇某些時日,蘇某定提前在楊鶴樓定上一桌,好好與大人喝上幾杯才是。」楊鶴樓是京里最富盛名的酒樓,死貴不說,普通人家即便吃得起,也得提前半月定位置。

黃公公便笑瞇瞇的回道:「咱家每月初一要出來採買一回。」

喝茶聊天的功夫,便定下了宮裡每月初一來拉一回酒的事,蘇老爹上道的裝好兩瓶酒給黃公公:「大人來得及,蘇某沒甚好準備的,只能請大人見笑了。」

送出去的同時還有一張一百兩的銀票,黃公公不的瞧了一眼,攏進袖裡,這才笑瞇瞇的提醒道:「太后與皇後娘娘都喝蘇家酒,每日睡前不斷,東家可得好生把好關,上得都必須是上等酒才行。」

蘇老爹連連點頭,一邊謝不已,一邊熱的把人送出去,走之前,黃公公留下了一塊令牌,負責皇家供奉的人家都有這麼一塊,比金字招牌還管用,一將人送走,蘇老爹便著人趕掛起來,讓進店的人都好好瞧瞧,他們蘇家酒是宮中酒!

許是因為太激,守著這麼快金字招牌,蘇老爹便有些不敢走,怕人多手雜,萬一夥計們沒注意,牌子被人給順走了可怎麼辦?便一直坐鎮店中,親自盯著這,到打烊栓門時,他又開始擔心了,若夜裡有小來可如何是好?想來想去,覺得還是揣在自己上安全,於是家裡的人這才有幸看了一眼傳說中的金字招牌。

蘇婉頭一次發現蘇老爹也這麼逗,不過笑完又心疼,若蘇老爹一直這般小心翼翼下去,終究是個負擔,這才道:「爹,也不是所有人都懂得識貨,便是有人夜裡潛進咱家店裡,要的也是銀錢與酒,漆黑一片的,又如何能注意到這塊掌大的牌子?」

蘇老爹還有些不放心,道:「若他們就是沖著這牌子來的,如何會發現不了?」

還是宋子恆的解釋比較有力:「岳父有所不知,這塊牌子本不抵甚麼,蘇家酒負責宮中供奉,已是記錄在案,便是咱們家的牌子丟了,報上去請宮中再給發一塊,別人拿著委實用不上,且若被發現,告上衙門還要重罰的。」

蘇老爹這才鬆了口氣:「我還怕牌子丟了,咱們供奉的差事也沒了,若如婿這般說,倒是無可擔心之事了。」

雖然牌子不擔心了,還有比這更頭疼的事,宮裡每月的定數下來了,都是要好酒,自然就是陳酒了,如此一來本就不夠的酒,能拿來賣的又得減不,這也算是甜的煩惱了。

還好蘇老爹無意中把黃太監的提醒說出來,蘇婉忽然靈一閃而過:「若是給宮裡的娘娘們用,新酒未必就不如陳酒。」

眾人正聚會神的聽著蘇婉的主意,蘇婉道:「這酒不單單喝進肚裡可以活,用來容更是效果甚好,我試過用它每晚敷一刻鐘的臉,甚至用來洗臉沐浴,新酒都比陳酒的效果更好——而宮裡的娘娘們用,自然也是為著容,爹你只要下回黃太監來,把容的配方給他,再仔細說明,他便能懂。」

宋子恆本來想點頭表示他娘子說得沒錯,自家娘子是如何容,保持一直順澤又白皙,他比誰都清楚,只是有些拿不準要不要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這個話題,不過幸好他這一遲疑,到讓宋小芬搶先了:「我記得小妹出嫁前,每日都會用這酒敷臉,一個月下來臉就白了許多,小妹還我用過,只是我覺得太浪費,便不捨得用。」

有這麼有力的證據,蘇老爹再不遲疑,當即點頭道:「那便試試罷。」

宋子恆卻忽然道:「不知這酒對男子可有效果?」

蘇婉點頭:「應該男都適用。」

宋子恆於是咳了咳,有些尷尬的看了蘇老爹道:「子恆冒犯了,只是那負責宮裡採買的太監恐怕不會輕易信咱們口頭所言,倒不如岳父……示範給他瞧,畢竟有一個月的時間……」

原本認真討論正事,忽然宋子恆這麼一建議,畫風倒有些變了,蘇婉先前還準備說什麼,聞言也連忙把頭垂下去,忍笑忍得很辛苦。蘇老爹這般大的年紀,還每日敷面,用紅酒洗臉啥的,畫面太

反倒是蘇老爹,沉了片刻,當即點頭道:「子恆說的有道理,若能直接他瞧見效果,他也沒甚麼擔心的,討好了宮裡的娘娘們,他也不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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