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的蘇眉還是有點兒悶悶不樂,林以安給念了一本講述怪的話本,才把逗得神一些。
吳子森就是這個時候過來的,就見下坐著一個天青的墊,捧著臉趴在林以安床沿,杏眼含笑,那模樣又又俏。
他心里就疼了一下。
不為別的,只為表妹眼里沒他,表哥和姑父那邊亦不是多愿意讓他此時定下親事。說不得點頭,來日生悔,毀的是兩家。
“表妹……”他來到跟前,不嫌地上臟,學著盤坐下。
“表哥回來了,夫君剛才念的一段故事有趣,我讓他再給你念念。”笑得沒心沒肺,完全不知年憂愁。
吳子森聽到居然差使林三給自己念書,心里就有些高興了,點點頭正要說好。
已經搖頭道:“不對,我的夫君,為什麼要給你念話本。”
說罷把林以安手里的話本拿過來,塞他懷里:“自己看,你認字兒吧。”
吳子森那點碎了一地,幽怨地看。
林三在邊上挑挑眉,已經猜想到吳子森也知蘇眉要離京的事,雖然覺得相就這點兒時間了,還進來另外的人,但吳子森不也是個可憐人。
他們兩人其實能歸到同病相憐那類去了。
于是三人相得倒也和平,晚間又多了個蘇臨,林以安這客院熱熱鬧鬧的擺了席面,是三個男人才知道踐行宴。
林以安上有傷,不宜多飲酒,蘇眉還拿出管家娘子的氣勢,就讓他飲了那麼一小杯。
蘇臨和吳子森倒是頻頻杯,表兄弟二人頗有不醉不歸的架勢。
林以安看著,有些擔憂兩人,特別是吳子森,他上回幾杯就做不了自己的主了,這喝多了真沒問題?
夜漸深,蘇眉已經靠著林以安不斷地打哈欠,這場宴這才算散去。
蘇眉讓小廝把吳子森扶回屋,自己則跟著兄長往后院走。
蘇臨喝了酒,眼角微微泛紅,與妹妹肩并肩漫步在月下,是難得的愜意。
想著明日帶離京,恐怕得傷的心,免不得就心里有愧,咳嗽一聲道:“眉眉為何就認定林三了。”
“哥哥問這個做什麼?”原本還笑的小姑娘,瞬間機警得像炸的貓,“我不會離開的夫君的!你不同意也不行!我已經輕薄他了!”
蘇臨聽著一連幾句的表態,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沒事提這個干嗎。
可不提都提了,他不問個清楚還是有些不甘心,即便知道妹妹此時說的話是在不清醒的狀態。
他道:“好好說話,姑娘家總這樣,不知道臊嗎?我就是不明白,林三腳不便,你有什麼好喜歡的,就那張臉?哥哥能找千百個比他更俊的!”
“你淺不淺啊,我是看中他的皮相嗎?那不過是添頭!”蘇眉嘖一聲,“我喜歡夫君就是喜歡,因為他一心一意待我啊。你不能總因為他的出和來評論他,你當他愿意生在那樣的人家嗎?”
什麼添頭,不還是有看上人家皮相的意思嗎?
蘇臨不服氣想反駁,可接下來的話,讓他又陷沉思。
是啊,前陣子不是林三在林家幫著周旋,妹妹現在還不知是怎麼個景,等到他回來或許已經被林家用別的方式迫了吧。
論起這事,蘇臨不得不承認林以安即便有私心,但不做小人,品行端方,有令人欽佩之。
“算了,反正跟你說不通。”蘇臨無法反駁,索不說了。
管什麼林三林四,明天統統滾蛋!
兄妹二人到岔路口便分開,各自回屋。
紫葵伺候著沐浴梳洗,然后又去給鋪床。
原本還覺得困倦,這會反倒來了神,就拿著話本坐在炕上對著燈火看。
這看著看著,忽然見到窗邊冒了個頭,嚇得險些就要尖。
吳子森忙噓了聲:“表妹,是我是我……”
蘇眉看清他的臉,這才魂魄歸位,探出去跟他說話:“你鬼鬼祟祟……”
話才開了個頭,就被他用手捂住,然后神兮兮地說:“表哥不讓我告訴你,他明天要把你帶到邊城去!”
蘇眉睜著雙水靈靈的杏眸,心里震驚。
他還捂著,搖頭晃腦,打了個酒嗝:“表哥真狠心啊,居然不讓我告訴表妹。”
就這麼說著,總算松開手,里還叼念著表哥真狠心啊,就飛翻上廡廊。
蘇眉連忙再探頭往屋頂看,可被瓦檐遮住視線,哪里還能看得到他的影。
表哥這是……喝多了?
然后來通風報信?!
“姑娘,該歇下了,在燈下看書對眼睛不好。”紫葵聲音從后傳來。
蘇眉忙收起臉上的驚,點點頭應好,然后了額頭說:“幫我把安神香點了吧,怎麼有些頭疼。”
紫葵擔憂道:“頭疼嗎,要不要請許郎中。”
“不用,睡一覺可能就好了。”面如常的點點頭。
待香點燃,紫葵在床下打好地鋪,躺了進去,一夜好眠。
次日清晨,蘇臨早早來到妹妹院子,許郎中跟在他邊,把昨夜調配能讓人昏迷短時間的藥攥在手里。
然而,等小丫鬟進去喊醒紫葵的時候,他們才發現床上哪里還有人影!
蘇臨探手了一下被褥,沒有毫溫度,心里喊了聲糟糕,小丫頭聽到風聲先跑了!
“快找人!”蘇臨張吩咐下去,開始在想妹妹能躲哪里去。
而此時的林以安,正慢慢由石頭駕駛馬車往南城門去。
他在昨夜散宴后不久便離開侯府,夜里有宵,自然出不了城。他就在馬車上將就一夜,待城門開啟十分才開始趕路,他帶著離愁,并不知蘇眉就那麼憑空消失在侯府里。
作者有話要說:蘇眉:表哥,我會記住你的大恩大德!
吳子森:奇怪,我怎麼睡屋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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