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涼州到京城,縱然有灰巖道人不知從何弄來的汗寶馬,日夜兼程也需要將近半個月時間。
可是,偏偏這灰巖道人還不允許日以繼夜的趕路,白天加趕路,到了晚上灰巖道人必然要停下來休息。
也不知灰巖道人是帶著自己走的哪條路,反正每到晚上,他們必然剛好會到一可以落腳之,不是小鎮客棧,就是農家小屋,總之就是不會讓他們宿荒野。
淰兒心中是既驚異又著急,可是跟灰巖道人說了也沒用,每次隻換來他一聲,“急什麽,京城那邊目前還沒大作!”
久而久之,淰兒也隻能幹著急,不再催他了。
這晚,淰兒正倚在窗前,看著天上好幾日不曾出現過的月牙,心是一片著急。
已經三天了,也沒有夫君一消息,京都那邊況如何,師父也不願詳細告知,還有雲大哥和四皇兄那邊,自己也不清楚況,焉能不著急。
“噹噹……”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淰兒這才回神,收回思緒,輕輕問了聲,“誰?”
“是我!”略微低沉嚴肅的聲音,應該是灰巖道人不錯。
一聽聲音,淰兒立刻就去開了門。
這是間農舍小屋,屋主是對三十多歲的夫婦,灰巖道人也不知是如何結識他們的,他們很客氣地就收留了自己和灰巖道人。
一開門,果見灰巖道人站在門口,披風上尚帶風雪,頭發上也帶著幾分意,應該是剛從外麵回來。他的神有幾分不好,這讓淰兒下意識懸起了心。
“師父,是不是出了什麽事?”師父一向冷靜,若不是出了事,他應該不至於這樣沉著臉。
“是出事了!”他的話功讓淰兒一顆提起的心又了。
“出什麽事了?是京都還是雲江?抑或是涼州和葉城?”眼下也隻有這四個地方是自己最關心的了。
“都不是!”灰巖道人卻全部否定。
“啊?”淰兒瞬間淩了,那還能是什麽地方出事了?
見茫然,灰巖道人也不再賣關子,直接說了出來。
“是箋瑰那邊出事了。盛京戰事起,雖然是遠水解不了近,但箋瑰作為盛京的姻親國自然是責無旁貸應起兵相助,可是就在昨日,箋瑰集結好準備前來盛京的十萬大軍突遇北羌十萬大軍的包圍,一時間堵在邊境無法增援。”
“箋瑰離盛京如此遠,北羌又在盛京北部,按道理不可能這麽短時間就到達箋瑰邊境啊?”淰兒頓時說出了自己的疑。之前看兵書和戰策,對於這些地形分析還是比較清楚的。
“怪就怪在這裏,北羌是小國,就是合他全國兵力也無非能拿出三十萬大軍,因此他北羌也一直以每個士兵的驍勇善戰和戰馬騎兵占優勢。如今,他已有大部分兵力在大穆吉爾和大穆吉斯手中,哪裏再來十萬大軍去對抗箋瑰士兵?”
淰兒點點頭,“那真的都是北羌大軍嗎?有沒有可能是西滇和南和的軍隊?”
西滇顧夏和南和顧曜都已和北羌聯手,說不定真有這個可能。
灰巖道人卻搖了搖頭,“這西滇南和雖已經與北羌聯手,但目前除了顧夏和顧曜親自在北羌大營外,目前還尚未發兵。”
他說的其實已經很清楚了,但淰兒終究還是不願相信。
灰巖道人看著眼中的黯然,眼中也帶了幾分不忍,不過現在,是應該麵對現實的時候。
“我知道你已經猜到了幾分,心裏也著實不願相信,可這也是事實,隻有你認清這個事實了,之後的事才好辦!”
“是,我實在不願相信,這盛京國有如此逆,竟然真的枉顧家國,私調軍隊,勾結敵軍。”
這些大軍,除了來自於盛京,還能從何來。怪不得宇黎發派增兵令後,援軍遲遲沒有消息,卻原來是這樣。隻是,這個幕後之人究竟是誰呢?淰兒不認為那是橦關守將私自敢做的事。
橦關,即盛京與箋瑰的國界。
見果然已參,灰巖道人看時也瞬間帶了幾分欣賞。
“現在你也知道了,打算怎麽辦?”
聞言,淰兒抬頭看他,沒有開口。灰巖道人見狀,又顧自開了口。
“一個橦關守將,怎麽說也不可能輕易調十萬大軍,必然是後有朝中重臣撐腰。如今一切未明,這京都的水怕是深的很,你確定還要之前去嗎?”
他不認為一個毫無武功的弱公主有這樣的勇氣。可是出乎他的意料,淰兒很是果斷得就點了點頭。
“不管是為了家國還是天下,這京都我是非去不可。師父,淰兒可不可以求您立刻隨淰兒一起上路,立刻趕往京都?”
灰巖道人卻是輕輕一笑,“不急,你有如此決心就好。京都那邊我有人在那兒盯著呢,有況會隨時匯報,而我們到京都也不過是一天時間的事,暫時還是留在這裏。我授你武功!”
“啊?隻有一天時間的路程嗎?”淰兒首先驚訝的是這個,反應過來後又更是驚訝了,“授我武功?”
對於的驚訝,灰巖道人也是意料之中,遂沒有在意,隻是點了點頭,“不錯,我帶你走的是捷徑,天下隻有我知道的一條最快捷徑。而至於授武功一事,你既然隨宇黎喚我一聲師父,我也不能白擔了這一聲師父。隨我來!”
如此說著,灰巖道人已然先行朝屋外曠野走去。
淰兒怔愣了一下,這才跟了過去。
還好這間小屋坐落在村子較為偏僻的地方,所以屋子前麵就是一片大大的空地,自然也就十分適合灰巖道人和淰兒在此練習武功了。
“在那裏站著別眨眼,我先教你一些簡單的招式。”突然,灰巖道人停下了腳步,背對著淰兒就開了口,淰兒一怔也趕就停下了腳步。突然有一件袍丟了過來,淰兒下意識接住,這才發現是灰巖道人剛才披在外麵的大氅,遂趕好生收在了手中。
剛一抬頭,便隻見灰巖道人雙往地上穩穩一紮,廣袖輕輕一揮,便已經開始打起了武功招式。他打得不快,但偏偏每一招都仿似帶著一氣勁,讓人有一無形的迫。將近一盞茶的工夫,他才停了下來。
“怎樣,記住了嗎?”收招的同時,他就看向了。
淰兒點點頭,這才走上前去,來到了他麵前,遞回了大氅,灰巖道人接過順勢就穿上了。
又見說已經記住,當下也接過解下的披風,讓練了一遍給自己看,淰兒雖然每一招沒那麽有力,但是作卻是毫不差。灰巖道人讚賞地點點頭,一開口話語裏也盡是滿意。
“不愧是好徒兒選中的人,聰明。”了下上長長的白胡須,灰巖道人又接著道,“這是牽潁劍法的劍招,雖則手裏沒劍,但隻要劍招練,輔以一定的力,也必然是套一流的劍法,對付一般之眾也是綽綽有餘。這個我以前也曾教過楠兒,隻是沒你這樣高的領悟力,學了一月也沒什麽就,以至於後來與我空有這師徒頭銜,實則本就沒什麽武功。”提起鄭雨楠,灰巖道人不免有幾分慨。
想當初,自己為了能夠挽救宇黎已經廢了的右臂,答應了鄭舩的條件。而自己又實在沒辦法讓宇黎同意這件事,所以才施計假死,騙得宇黎在他“臨終”前收下了那塊銀鎖。隻是百轉千回,宇黎終究還是沒有娶雨楠。說到底,自己對雨楠還是有些虧欠的。
聽他提起雨楠,又說了這麽一番緣由,淰兒才終於明白為何雨楠與宇黎同出師門,但是雨楠的武功卻那麽弱了。仔細想想也是,那時的雨楠尚年,又是公主,怎麽會願意吃練武功這樣的苦頭呢?多半也是為了能夠多跟宇黎在一起,所以才拜灰巖道人為師的吧。
這時,淰兒突然又想起一個問題來,“剛剛師父也說這牽潁劍法必須輔以一定的力才能發揮效用,可是我卻從未修習過。雖然之前有看過一些關於修煉功的書籍,雲大哥也曾傳過我一些力,但是實際上我對這力修習之事還是一竅不通。”
這的確是個問題,也是自己一直以來想修習武功的最大障礙。
灰巖道人卻是毫不在意的就擺了擺手,難得地笑道“隻要招式練了,這力之事你不用擔心,為師自然有辦法。”
淰兒看著他麵上自信的神,自然也不懷疑他的話,所以趕又加練了起來。時間不多,可自己也要努力,隻要能更悉一分這套劍法,之後救人什麽的把握也更大些。
灰巖道人見練得認真,滿意地點了點頭,顧自回屋去了,徒留淰兒一人雪中苦練。
淰兒足足練了一夜,一直到第二天清晨,灰巖道人一覺睡醒見還在練,趕就讓停下了。二話不說就讓隨自己進了屋子。
早飯都沒來得及用,灰巖道人又讓盤膝在熱炕上打坐坐好,直到後有一暖暖真氣氣流自後背注,淰兒才終於清楚灰巖道人所謂的辦法是什麽。原來他是要用自己的力替自己打通周大,再加上他又注了兩力在自己,一時間淰兒的武功也就算小有就了。
既然牽潁劍法上了一個新高度,灰巖道人自然也就再送了一樣東西,那是一把可以放於腰間的劍,薄如蟬翼,卻可以削鐵如泥,連劍套都看上去橡腰帶。淰兒收下後就將其係在了腰間,如若是不知者必然不會發現這是一把劍。
一切就緒,灰巖道人也終於帶著淰兒去了京城。淰兒如今容貌已毀,帶著半張麵,目標太大也不宜直接喬裝進城,於是乎灰巖道人也不知從哪裏弄來了一支黑的大風箏,趁著夜朦朧,半夜人員疲累之際,二人無聲無息地就飄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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