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怎麽回事,淰兒怎麽會突然昏厥呢?”
灰巖道人慌張地急步進來,一見淰兒床前守候的是雲痕,立刻便開口質問他。
明明自己在門口帶去一邊講話時,已經在不經意間傳了許真氣給護住心脈。按理說,就算再傷心,緒波再大,也不該昏迷才是。
“大夫來看過,說是終日憂思過度,奔波勞,如今又驟然傷心難自抑,再加之偶風寒,便承不住了。好生調養幾日便無大礙了。”
雲痕見他進來,趕起將床邊位置讓了出來,也一一回答了灰巖道人的問題。
灰巖道人看了看淰兒沉睡的麵容,氣已恢複幾分,他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不過,他還是坐到床沿,親自替淰兒把了把脈。畢竟自己懂些許醫,親自確診方才安心。
可就在他剛搭上脈不多久,他的麵上便有了一瞬間的驚訝,不過隨後又轉為了深沉。
雲痕卻也察覺到了,忙問他有何不妥,灰巖道人稍顯遲疑,不過卻還是擺手,什麽都沒有說。
另一支手狀似不經意間往淰兒袖中塞了個東西,然後起理了理袍。
就在這時,門口卻又傳來了宇黎高聲厲喝的聲音,也打斷了雲痕又想發問的話語。
“我再說一次,讓開,我要進去看淰兒!”聲音清寒,著急且微怒。
“我也再說一次,淰兒並不想見到你。”這是顧曜的聲音,不卑不,卻有一份堅定。
灰巖道人聞言挑了挑眉,瞥了雲痕一眼,“你和顧曜商量好了,留他在外麵就是為了攔著我那徒兒,不準他見淰兒?”
雲痕倒也不否認,幹脆地點了點頭。
“不管前輩是否責怪,淰兒如今這樣多都是宇黎的責任,我不能讓淰兒再他傷害。”
趙寜王後已經將淰兒之前所做的決定告訴了大家,宇黎自然也知道了這件事,若不是被皇帝拖著說了會兒話,他也不會現在才趕過來,可氣顧曜偏又攔著他。
“這個我自然明白,他雖是我的徒兒,我也不會偏袒他。而如今,淰兒的狀況也確實不適合見他。隻是,我覺得單憑一個顧曜是絕對攔不住他的。”
宇黎畢竟是他的徒弟,他自然清楚他倔強的個。隻要是他決定的事,他就絕不會輕易改變或是放棄。
“確實,單憑顧兄的確不夠,不過再加上前輩您,那便是一切順利!”
雲痕說的一派順暢,明顯就是讓灰巖道人想拒絕也沒辦法了。
不過灰巖道人還是擺了擺手,“不用激我幫忙,兩個都是我徒兒,有的事遲早還是該他倆當麵說清楚的,現在不宜相見不代表以後,這些事你們年輕人自己解決。”
“前輩也說是遲早了,那就宜遲不宜早!”雲痕倒也順著他的話說,不過剛好抓住了。
“後生可畏,好好照顧淰兒,我改日再來看。”
灰巖道人角微揚,滿意地看了雲痕一眼,負手走了出去。
其實也是他有心全,不然怎麽可能憑雲痕兩三句話,他就輕易出手相助呢?
“雲大哥,師父來過了?”雲痕的視線還來不及從灰巖道人離去的方向收回來,耳邊的一聲輕喚讓他整個人都霎時一。
急速轉看向後的床鋪,果見淰兒此刻正睜著一雙大眼睛看著他。
他欣喜若狂,趕地就來到床沿邊坐下,關切地開口詢問的狀況。
淰兒搖搖頭,算是回應了他那一堆關心的話。
“剛剛外麵是在吵些什麽,出什麽事了嗎?”淰兒沙啞著嗓音輕輕說完這句話,便打算坐起來的,雲痕趕攔下了。
“外麵沒事,你虛弱,還是躺著吧,不要坐起來浪費氣神了。我給你倒杯熱茶。”
可淰兒終究是沒聽他的話,還是趁他去倒茶的功夫慢慢坐了起來。
雲痕端著茶水回來,見蹙著眉卻又仍然還是坐起來了,也沒有再多勸,隻是默默地過來把茶杯給了。
清茶,確實舒服了許多,淰兒覺自己的也沒那麽疼了。
“茶裏放了大夫開的藥,你服下有沒有好些?”
原來如此,淰兒這才反應過來,遂輕輕點了點頭。
“現下是什麽時辰了?”記得自己暈了過去,但覺沒有睡太久。想看天,卻隔著厚厚的簾幔,本看不見什麽。
“酉時三刻,快到晚膳時辰了,要不要吃點什麽?”雲痕說著順勢將茶杯放到了床頭的小案上。
淰兒卻搖了搖頭,“我想見姐姐!”
雲痕一頓,猶豫片刻,還是點頭離開。
人剛走不多久,灰巖道人就進來了,目中帶著幾分琢磨不定,又有些複雜。
“師父可是有話要告訴淰兒?”淰兒說著揚了揚手中的紙條。
那上麵寫著四個字‘相談真相‘,剛剛自己趁雲痕倒水之際,悄悄看過紙條了,雲大哥也說剛剛來的是師父,所以隻好借口支開了雲痕。
“唉,有的事,為師也不清楚是否應該告知於你!但如今已現在的局麵,不告訴你或許注定更多人的痛苦。”
“師父,我隻是想知道,究竟是關於什麽的真相?”
淰兒看似平靜,實則心裏已然波濤洶湧。在看到真相那兩字之時,其實已然思考了許多。
現在的形勢是,晚恨門門主都已找出,而唯一不知道的也就是那與晚恨門勾結的朝臣而已。難道師父是查到了什麽?
可是,他卻又說會有許多人痛苦,那說明這真相是與自己有關的。
“我也聽雲痕和薑娥講過夏紫嫣和溪兒去世時的事了,不知你可還記得,當初倆死前都留下了什麽字?”
淰兒自然不會忘記,“青,代表著一青衫的晚恨門門主。”那個人便是雨楠,不過淰兒卻沒有說出來。不僅因為覺得還有疑點,也因為怕灰巖道人知道後會寒心。
“大家都知道晚恨門門主一青衫,們又何必留這樣明顯卻又含糊的線索。你仔細想想溪兒當時兩支手裏的東西,或許你便能知道究竟誰是晚恨門門主。”
淰兒心裏一,連忙抬頭看他。原來師父他已經知道雨楠就是晚恨門門主了嗎?明明自己叮囑過顧大哥和薑娥不要說出去的。
可轉念一想,淰兒又覺不對。師父他若是從顧大哥和薑娥口中得知,那便也不可能還讓自己在這裏猜了!
的驚訝灰巖道人看在眼中,當即以為猜到了,遂又歎了口氣,“是啊,一左一右兩字相合,確實不難猜出是誰。們想的倒也周全,隻是可惜了,這樣年輕的兩個娃!”
低眼歎一番,它複又看向了淰兒,“淰兒,接下來你有什麽打算呢,如今也知道了晚恨門門主和殺人兇手就是……”
“灰巖前輩!”曉靜的聲音適時響起,剛好打斷灰巖道人的話。
見灰巖道人的話沒說出來,覺似鬆了口氣般,但是仍舊沒平複下來的息卻讓顯得有幾分心虛之。
淰兒看著,一時竟也產生了懷疑。
接收到淰兒微帶審視的眼神,曉靜趕衝歉然一笑。
“對不起淰兒,突然打斷你們的談話,實在是因為雨楠和趙寜王後出了事,我不得不來請灰巖前輩過去一趟。”
果然一聽這話,灰巖道人先急了,忙上前一步問,“們出什麽事了?”
曉靜緩了口氣,“們倆似乎是中毒了,現在大夫在治。但聽黎大哥說,灰巖前輩您對岐黃之有所研究,所以過來請您。”
幾乎是在說完話的當口,灰巖道人就已經一陣風樣出去了。
曉靜本來也打算跟出去的,可剛一抬步,淰兒的聲音響起,所言的容讓不得不停下了腳步。
隻聽淰兒開口道,“一個青字外加一把針,青爭二字相合乃一個靜字,紫嫣姐姐和溪兒千方百計留下線索,可惜我領悟的太慢。姐姐你,才是真正的晚恨門門主吧!”
沒有問,而是近乎肯定的語氣,讓曉靜麵上閃過了幾分不自然來。不過,很快的就帶上了一幅哀婉的模樣。
“淰兒,我知道我不該喜歡上黎大哥,不該懷了他的孩子,可你也不能如此汙蔑於我啊!”
“姐姐,事到如今,你還不想承認嗎?”
話落,的手裏已然舉著一支發簪。一支被雲痕快忘卻又隨帶在上的發簪,而淰兒也是在不經意間得到的。
這就是溪兒所說的那支發簪,當時夏紫嫣死時放在上的。本來曉靜已經給過自己一支,那支的確是雨妍的發簪,但卻不是從雲痕那裏拿過來的。
在他雲痕提及這件事時,他曾說過當日曉靜並未過去找過他,也就在當時,淰兒便有往這方麵想過,卻因為雨楠承認自己就是晚恨門門主,而亦對曉靜抱著親,所以說服自己放棄了那個念頭。
可是今日,師父那一番提示,自己是徹底想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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