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娘娘又哀傷的歎了一口氣,道:“有機會讓本宮等著,這樣的話他說了多次!難道要等到冬天本宮的庭兒凍死了,他才去送棉?”
自從太子顧庭被押天牢以來,皇帝也沒置太子,但是似乎是真的對太子失了,任其自生自滅,何其薄,簡直枉為人父啊。
現在天氣冷了,天牢裏麵關著的都是重犯,又又冷,如果是沒有碳火和棉被,好人也要被凍壞了。
玉香無可奈何,也隻能把頭低下去不再勸了。
主子都沒什麽辦法,們當下人的又能做什麽?
德妃娘娘:“元盛公公那裏有沒有別的消息?”
德妃提到元盛的時候皺了皺眉,臉上是顯而易見的厭惡和嫌棄。
玉香:“回娘娘的話,元盛公公說估計著就是這幾日,娘娘得盡快做決斷了。”
“知道了,你下去吧。”
德妃疲憊的擺了擺,並以上了雙眼,似乎睡了過去。
小宮玉香躡手躡腳的退了出去,順便心的把門給帶上了。而裏麵的人卻驟然睜開了雙眼。
另一邊,老皇帝躺在龍床上,一隻手捂住口,頭偏向床下重重的咳著。
“咳咳……咳咳……”
他咳的撕心裂肺,整個人似乎都要咳的背過氣去,心肺也要在這咳嗽中被吐出來,讓人聽了不由得可憐起來。
呂行退後了幾步,道:“皇上,您不適,微臣去給您把太醫找來。”
說著呂行就要開門出去,老皇帝手想拽著呂行,結果整個人無力的摔下了床,險些被磕暈過去。
“……你回來……別去。”
呂行的腳步頓了頓,最後歎了一口氣,還是回來把老皇帝給扶上了床,又端來了溫水給老皇帝扶下。
有了溫水的滋潤,老皇帝咳嗽才稍微止了一些,太監元盛公公拿起帕子給老皇帝了,結果看見帕子的時候就臉就變了。
“皇上!”
老皇帝沉著臉,冷冷道:“大驚小怪什麽?朕無事,你先下去,如無急事,不允許旁人來打擾。”
“是,奴才遵命。”元盛把染了的帕子給小心收好,眼中閃過一不易察覺的快意,弓著腰退了出去。
等元盛走了之後,父子二人相對無言,老皇帝又咳嗽了幾聲之後率先打開了僵局。
“朕……秋以來病了好幾場,遷延不愈,怕是時日無多了,你還不肯朕一聲父皇嗎?”
自從秋以來,天氣轉涼,老皇帝的就像被幹了似的,一天不如一天,還生了好幾場病。
正是應了病來如山倒那句話,在病痛和生死麵前,就算是掌握著生殺大權天下第一的皇帝,也會有迫不得已的時候。
呂行默默的別過臉去,不想看他所謂的這個慈的父皇,隻是語氣冷冷道:“我什麽時候可以回去?”
“你不能回去。”
“您還真是一如既往的……不顧他人意願,我娘當初也是不願意的吧。”
呂行忽然笑了笑,非常譏諷的看著老皇帝枯槁的病容,毫不留的說道:“像你這樣的人不配。”
“你……哎,你說的對,朕的確配不上你娘,善良又溫,賢良淑德,是朕辜負了。”
作為掌握著生殺大權,從未被人違背的老皇帝,本來應該是憤怒的,可是病痛擊垮了他的意誌,人老了脾氣也就了。
麵對著這一個他愧對的人的兒子,老皇帝再怎麽憤怒,也隻能化為一聲疲憊的歎息。33小說網
“朕給你講講你娘當年和朕的故事。”
呂行本來起想走開,可是卻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又走了回來。
“這個故事朕已經給你講過一次了,再給你仔仔細細的講一遍,以後怕沒機會了。”
老皇帝渾濁的眼睛中似乎煥發了一點神采,就像快要在風中熄滅的燭火,越到熄滅的時候,就越發的明亮。
“當年的朕被派到邊疆上和異族人打仗,那個時候朕就想著一定要贏,一定要打勝仗,回去給朕的父皇和朕的兄弟們看看。”
老皇帝眼神直直的向前方,似乎在虛空中看到了往西的自己,那個容俊朗,年輕健壯的自己。
左牽黃,右擎蒼,錦帽貂裘千機卷平崗。
黃沙漫天,一記絕塵。有一年利於馬上與敵軍中七進七出,斬殺敵軍大將,在與火中獲得勝利。
“可是那次打了勝仗回來,朕得到的隻是父皇淡淡的一句誇獎而已,隻是一句誇獎,其他的都與朕無關。”
老皇帝開始絮絮叨叨起來,呂行就這麽靜靜的聽著,沒有打斷的意思。
“朕在班師回朝之前就在想。朕打了勝仗回來之後朕的父皇,朕的兄弟會如何?可是……嗬嗬,他們依舊看不起朕,父皇依舊疼七弟。”
老皇帝頗為諷刺的笑了,笑聲越來越大,聽起來十分的悲涼,“從那之後朕就在想,什麽勝仗,什麽父皇的看重,這些東西都是虛幻的。”
“嗯。”
“就如水中花鏡中月算,一時間握在了手裏也會被別人奪去,一點也存不住啊。你所在意的隻有自己親手奪來,那才是自己的東西。”
呂行這次倒是讚同的點了點頭,“靠別人給予不如自己親手奪來,否則永遠是不牢固的。”
老皇帝看了他一眼,繼續道:“在那之後朕就被父皇卸去了兵權,頹靡之下外出散心便遇到了你娘。”
拳頭握了又鬆開,門外的風聲像狼嚎一樣嗚嗚作怪,老皇帝穿的極厚,本來是秋天,卻已經穿上了冬天的棉,還在的打擺子。
“當時你娘一白,手彈琵琶,就那樣嫻靜的坐在那裏,朕隻看了一眼就想要得到。”
“你隻是見起意罷了。”
呂行毫不顧及老皇帝的份,嘲諷:“如果坐在那裏手彈琵琶的的是個穿著白,麻子臉的老太婆,你還會喜歡?”
老皇帝被這番說辭逗笑了,他認真的想了想,才回道:“確實是見起意,不過後來朕確實是了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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