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閣石階之前，寂靜無聲。

黃老六目從韓牧野手上握著的劍上挪開，看向面前神凝重許多的曹家家主。

如果不是韓牧野開口，他黃老六險些要里翻船。

查驗這些劍，他神魂大傷不說，真將韓牧野退回去的劍收了，劍閣的臉面也丟了。

只是如韓牧野說，幾柄廢劍，是怎麼做到這般劍氣縱橫，靈閃耀？

關鍵是他神魂投劍，也毫沒有阻怠，確實是珍品劍。

回爐重煉？

不會。

曹家如果是回爐重新煉制，那也不需要曹家家主親自送來。

今日他們送劍來，就是為了打落劍閣臉面！

劍閣之前，所有人的目都投向韓牧野，看向他緩緩松開劍柄的手。

“呵呵，還是那柄廢劍青柚嘛……”

“廢劍就是廢劍，玩出了花，還是廢的。”

背著手，韓牧野面上神冷淡如水。

“曹家主若是只想拿這等廢劍送來劍閣，那往后，你們曹家真的不用再來了。”

他的話，讓曹家眾人都變了臉。

曹安淳神越發沉，他側一臉好奇，那青年則是怒到極致。

“憑什麼你說是廢劍就廢劍？此劍我花費兩月時日煉制，老祖出手淬煉，怎麼可能廢——”

青年話沒說完，曹安淳抬手止住。

“小友，你說說，這劍廢在哪里？”曹安淳看向韓牧野，輕聲開口。

韓牧野笑一聲，搖搖頭道：“曹家主，上次的六柄劍雖然出手煉制之人不同，但錯之大同小異。”

“之后我探查了你們曹家以前送的各種劍，其中不也是同樣問題。”

“這些問題如果曹家主你能發現，解決，今日也不會來了吧？”

沒等曹安淳出聲，韓牧野已經手指向那些劍：“以劍氣灌注劍，暫時彌補其中患不足，此等手段，也好拿出來？”

原來如此！

黃老六面沉下來。

怪不得他沒有查驗出劍中的缺陷，原來，是這曹家家主做了手腳，用劍氣暫時將劍缺憾補上。

“這位師兄，你既然如此說，那還請指出這些劍中的缺點在何。”曹安淳側低聲開口，目看著韓牧野。

聽到的話，韓牧野面上出淡淡的笑意：“空口白牙，我韓牧野會幫你指出你曹家煉弊端所在？”

曹家煉弊端！

空口白牙。

瞪大眼睛，咬著不說話。

曹培渾一，低頭不敢看前的韓牧野。

那怒意滿臉的青年神不斷變幻，咬著牙，攥著拳頭，怒視韓牧野。

曹安淳目盯著韓牧野，良久之后，輕嘆一聲道：“小友，不知你要怎樣才肯說？”

韓牧野背著手，目落在曹安淳后的那些捧劍弟子上。

“一錯，一萬靈石。”

一萬靈石。

一直立在后面的魯高覺得，這一次韓師兄開價真是仁慈。

上一次，那個凌絕宗的家伙，可是直接十萬靈石奉上的。

“好，一萬靈石就一萬靈石。”曹安淳點點頭，一揮手，掌心一塊上品靈石出現，靈閃。

韓牧野轉頭看向魯高。

魯高形一震，大步上前，手將曹安淳手上的靈石拿去。

上品靈石。

這輩子總算過這玩意了！

見魯高收了靈石，韓牧野手指向面前的青長劍道：“此劍名為青柚，長三尺一分，重十一斤五兩。”

“此劍乃是以青木鐵摻雜玉玄鋼打造，千錘百煉之法煉制，篆刻青鋒靈紋。”

韓牧野每說一句，那曹家青年面就凝重一分。

曹安淳和邊則是微微點頭。

“我猜，你們曹家應該是有一座玄玉鋼的礦藏吧？”韓牧野笑著問道。

“這，這與此劍中弊端有何關系？”那曹家青年面一變，低聲說道。

韓牧野搖搖頭道：“沒關系，就是慨一下，你們家真有錢。”

沒等青年惱怒出聲，韓牧野已經再次開口：“此劍還有其他幾柄劍，看上去無論是靈材配比，煉制手法都沒有問題。”

“但錯就錯在沒問題。”

話說到這，他雙目之中亮，璀璨如芒。

“青柚劍玄玉鋼摻三兩五錢。”

“楓紅劍玄玉鋼也是三兩五錢。”

“墨深、斷玉其他幾柄，玄玉鋼分量分毫不差。”

“你們曹家傳承的鍛造手段，當真高明。”

石階之下，曹家眾人面變幻。

明明韓牧野好像是在夸他們，可他們聽的，卻毫不是滋味。

那青年面上閃過一茫然。

這配比準，不好嗎？

“小友所說的錯我明白了。”曹安淳點點頭，輕聲道：“本以為家族傳承細，不想卻是束縛了后輩子弟。”

“煉如煉丹，多一分碎，一分廢，曹某回家族，定讓家中子弟苦練眼力，絕不照本宣科，死記背。”

曹安淳說完，深吸一口氣，看向韓牧野：“小友，還有嗎？”

韓牧野輕笑道：“當然。”

曹安淳雙目閃晶亮，直接掌心翻出兩顆上品靈石。

韓牧野揮手，魯高上前就收。

“你曹家煉，喜用寒潭水，三柄屬劍氣就是這麼廢的。”

“背靠九玄劍門，你們曹家不缺靈材，有幾柄劍純以靈材堆疊，卻不知適得其反。”

“曹家煉，劍篆刻靈紋太過單一，無法滿足不同修行者所需。”

……

韓牧野說一條，曹安淳就拿出一顆上品靈石。

魯高不客氣的照單全收。

不過片刻，魯高手上的靈石已經捧不下了。

“不可能，我曹家煉之傳承數千年，乃是有名的煉世家，我們的煉之，怎麼可能這麼差……”

“不是啊，多增加靈材不更好嗎……”

那曹家青年已經茫然，立在那喃喃自語。

他側的則是眼中亮，看著韓牧野，一字不落的聽著。

“最后一點，你們曹家煉最致命一點。”

韓牧野手指向紅：“你那冰破若不是在鍛打三萬五千三百次之后無力為繼，斷了其中折疊的節奏，便是靈了。”

“對，師兄說的不錯，我，我是力耗盡……”面上脹紅，低語開口。

“你們曹家的煉功法不夠強，鍛打三萬次之后，都會出現停頓。”韓牧野輕輕開口。

說完，他再不出聲。

石階之下，曹家人也不出聲。

韓牧野說的，真的是他們有過，卻從不曾考慮過的錯。

“小友，不知這致命弊端，如何革除？”曹安淳抬頭看向韓牧野，深吸一口氣道：“小友你出個價。”

魯高向著四周看看，悄然湊到黃老六邊，將手上捧著的上品靈石往他懷里揣。

人家都讓韓師兄出價了。

那自然是要賺一把大的了。

“我要你們帶來的那一柄劍。”

韓牧野手，指向站在曹家子弟最后位置的那青年手上捧著的木盒。

“不可能，那是靈——”曹安淳面一變，話沒說完，已是瞪大眼睛。

他面前，韓牧野背后，一頭頭鐵牛虛影浮起。

一頭。

兩頭。

三頭。

九頭！

九牛之力！

“好。”

“我換。”

曹安淳盯著那九牛虛影，沉聲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