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倒地。
凳子斷。
書籍如雪片似的落下來。
裴雲、六公主、七公主和八皇子四人拎著凳子站著,渾散發著怒氣,腳邊橫七豎八地躺著八個年,「哎喲哎喲」地痛呼。
裴應齊張了張,沒說出話。
五皇子驚訝地問:「這是打、打、打完了?」
韓爭鳴問:「四打八,贏了?」
蕭翊問:「傷沒?」
裴雲四人聞聲看過來。
博士和太常跟著過來,嚇了一跳。
「博士,太常大人,他們、他們打人。」滿是的秦六皇子知道打不過裴雲四人,便開始屈。
博士是文博士,整天都是之乎者也的,連殺都沒見殺過,第一次遇見這種殘暴的場面,不知所措地看向太常。
太常道:「找太醫!先找太醫!」
博士道:「卑職現在就去。」
太常是沒見過學子們打架鬥毆,打一片狼藉的,著裴雲四人:「你們!」
裴雲四人一起道:「太常大人。」
太常問:「還拎著凳子幹什麼?」
裴雲四人一起把凳子扔下,直直地砸到秦六皇子上。
秦六皇子頓時疼的蜷起來。
裴雲很認真地道:「秦六皇子,對不住,沒看見你在那兒。」
秦六皇子疼的說不出來話。
裴應齊等人低頭笑,暗想:「九弟弟太壞了。」
太常板著臉道:「都站到一旁!」
裴雲四人自覺地向後走,靠著學堂后牆站著。
太常轉頭看向裴應齊等人,問:「你們不上課嗎?」
裴應齊等人一起道:「上。」
太常道:「還不回去上!」
裴應齊等人不放心地看向裴雲四人。
太常道:「還不走。」
裴應齊看出來裴雲四人沒有傷,就是擔心裴雲四人重罰,可一時半會兒也無法罰,一個個只好先回去。
李太醫等人這個時候來到,趕查看秦六皇子傷。
太常關切地問:「如何?」
李太醫道:「太常大人稍安勿躁。」
太常何止是躁,他簡直躁的無以復加了,看著秦六皇子傷都嚴重的樣子,也不等結果出來,趕命人去稟告隆慶帝。
「太常大人。」李太醫回頭喚一聲。
「李太醫你說。」太常趕應。
「圍觀學子過多,線很暗,影響查看傷。」李太醫道。
太常才發現裴應齊幾人走了,可是跡雨學堂的學子們都趴在窗子上窺探,當真是遮擋線,他道:「能把傷患抬到學淵房嗎?」
「在未查明傷前,最好不要移。」李太醫道。
「博士,帶他們上功夫課。」太常忽然想到裴雲四人拎著凳子的模樣,趕改口道:「不不不,先上琴藝課,讓他們放鬆一下。」
「是。」博士連忙應。
博士將圍觀的學子們帶走。
跡雨學堂重新明亮起來。
太常走向李太醫。
「皇上駕到!」跡雨學堂外響起細的聲音。
「來這麼快!」太常趕出門迎接。
「起來吧。」隆慶帝大步走進跡雨學堂,看見七八糟的跡雨堂,他愣一下:「這……」
「參見父皇,父皇萬福。」裴雲四人行禮。
隆慶旁這才看到后牆站著的裴雲四人,然後目又移到地上躺著的八個年,他看看裴雲四人,又看看八個年,再看看裴雲四人,再看看八個年,終於開口問:「你們打的?」
裴雲四人齊聲回道:「是!」
隆慶帝不敢相信地問:「你們四個人打倒八個年?」
「是。」
「沒有其他人幫忙?」隆慶帝又問。
「沒有。」
隆慶帝接著問:「為何打?」
七公主直言道:「秦六皇子明明和六姐姐有婚約,還三心二意,簡直是欺負我六姐姐!所以我就來教訓他,我們一起教他做人!」
「幹得好……」隆慶帝誇獎的話來到邊,忽然察覺到太常和太醫們異樣的目,話鋒即刻一轉:「事!你們幹得好事!公然在學堂里打架鬥毆,眼裏還有律法嗎?!」
「有,律法罰我,我也要教訓他!」七公主道。
「大膽!」隆慶帝呵斥。
七公主道:「父皇!這事——」
八皇子手扯扯七公主的角。
裴雲低聲提醒:「說句「是他有錯在先」,就別說了。」
七公主向來聽從裴雲的,雖然心裏有諸多怒火,但還是大聲道:「是他有錯在先!」
「你給朕住口!」隆慶帝呵斥。
七公主果然不再說話。
隆慶帝走到李太醫跟前,看見躺在地上的秦六皇子,鼻青眼腫的,哪裏還有平日倜儻的樣子,簡直跟個豬頭似的,不,還沒有豬頭好看。
他抬眼看著裴雲四人,一個個條似的長,各有各的風姿,最小的小雲兒臉蛋上帶著味兒,好看的不像話。
可他們明顯比八個年弱一些,結果可以毫髮無損地把八個年打這樣,作為父親他心裏其實是驕傲的,但他提醒自己不能表現出來,做出憂心的神看向李太醫,問:「他們傷的如何?」
李太醫道:「八人除了胳膊或者部的骨折外,其他都是外傷,好好調養,不會留下傷痛。」
「那就好那就好。」隆慶帝著實鬆一口氣。
李太醫恭敬道:「陛下,卑職先給他們包紮。」
「包,現在就包。」隆慶帝特意詢問秦六皇子覺如何。
秦六皇子咬牙道:「大魏就是這麼對外國學子的嗎?」
隆慶帝正道:「自然不是,我大魏向來公平公正,毫無保留地傳遞學問,這才吸引多國學子前來學習。」
「可是——」秦六皇子才剛剛大聲說話,扯到傷口,疼的他氣,只好緩一緩,放低聲音道:「七公主他們打人!」
隆慶帝順著道:「沒錯,他們確實打人,所以朕會查明真相給秦六皇子一個清白。」
「還要查什麼嗎?本殿和同窗已經躺在地上不能。」這時候李太醫綁手上微微用力,秦六皇子疼的嗷嗷。
待到聲停止后,隆慶帝才道:「剛剛你也聽到了,七公主說秦六皇子有錯在先。」
「我被打這樣,我有什麼錯?」秦六皇子怒道。
隆慶帝不疾不徐道:「你看,你說你沒錯,七公主說你有錯,朕不知道聽一面之詞,這樣對你們都不公平,必須查明真相才行。」
秦六皇子又疼的大,額頭冒汗。
隆慶帝道:「秦六皇子放心,朕定然會給你們一個待,也給大梁一個待的。來人,把六公主、七公主、八皇子和九皇子帶到刑部看守房,嚴加看守。」
侍衛道:「是。」
太常和李太醫幾人愣住。
太常向來喜歡裴雲,趕道:「陛下開恩啊。」
「不必多言,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隆慶帝嚴肅道。
六公主七公主和八皇子三人愣住。
裴雲扯扯七公主的角,小聲道:「姐姐,喊起來!」
七公主回神兒問:「喊什麼?」
裴雲道:「我說一句,你喊一句。」
「好。」七公主點頭。
裴雲開始小聲道:「父皇,我有什麼罪?」
七公主大聲質問:「父皇!我有什麼罪?!」
裴雲道:「是秦六皇子不信守婚約。」
七公主喊道:「是秦六皇子不信守婚約!」
侍衛已經來到跟前。
裴雲扯著七公主向學堂外走。
七公主聽著裴雲的話,喊:「他到扎花惹草,枉顧約定,我教訓他幾句,他來同窗和我大打出手,我還手了,就是我的錯嗎?」
走進中院,七公主拔高聲音,好像要說給所有學子聽一般:「父皇!你還是我的父皇嗎?明明是他們欺負我,又打不過我,怎麼就是我的罪了,你還要把我們關到刑部看守,父皇,你太狠心了!明明是秦六皇子的錯!我沒有錯!沒有錯!」
「好了,姐姐不用喊了。」走出太學,裴雲道。
七公主這才停下來,捂著嚨,咳嗽兩聲。
八皇子問:「七姐姐,你還好嗎?」
「就是嗓子有點干。」七公主聲音啞啞的。
裴雲道:「看守房裏有水。」
「有嗎?」八皇子問侍衛。
侍衛明白裴雲四人依舊是皇子公主,所以十分恭敬地回道:「有水,但是沒有吃的。」
八皇子道:「有水也不錯了。」
四人來到刑部的看守房。
看守房不像牢房,像是柴房,裏面有桌子有凳子有水壺,四人一走進去,侍衛就鎖了房門。
裴雲也不管,上前倒杯水給七公主。
七公主咕嚕嚕地喝了。
「嗓子還幹嗎?」裴雲問。
「好了。」七公主聲音恢復正常:「就是有點。」
「上完騎課,又打人,又罵人,肯定了,好在我上有點心。」八皇從懷裏掏出來點心一看:「都碎了。」
裴雲和七公主也掏出懷裏點心,全部碎渣渣。
六公主之後,已經很久不帶點心,看見弟弟妹妹為自己討公道,進看守房,上的點心都碎了,自責地哭起來。
「六姐姐,你怎麼又哭了?」八皇子問。
七公主問:「是不是又想那個秦狗了?」
六公主搖頭:「不是,是我對不起你們,是我害你們罰。」
「不要說這樣的話,你是我們的六姐姐,你的事兒就是我們的事兒!」七公主道:「我們都說好一起快樂長大的。」
「就是,一直相親相!」八皇子道。
裴雲接話道:「如果這次傷的是我們,你也會和我們共進退,不是嗎?」
六公主不住弟弟妹妹的意,放聲哭起來。
裴雲三人摟著六公主安。
七公主道:「沒關係的,沒關係的,」
「這個男子不好,我再選一下!」八皇子道。
裴雲點頭:「做錯事的是那個秦狗,我們什麼都沒有錯,不需要反省,不需要自責,不需要難過。」
七公主八皇子一起道:「沒錯沒錯。」
六公主漸漸緒穩定。
七公主肚子咕嚕,捂著肚子道:「好啊。」
裴雲本來還想說點別的,看七公主實在很,他也覺到,便道:「把點心渣倒到茶碗裏,泡著吃。」
七公主立刻響應:「弟弟,你好聰明呀。」
「那是。」裴雲立刻就開始做。
七公主和八皇子跟著學。
六公主道:「我沒帶點心。」
裴雲三人一起道:「我們帶你吃。」
六公主差一點又暖哭。
裴雲三人往茶碗裏倒水,小半碗點心,泡出一碗出來,裴雲道:「泡泡吃更多!」
七公主推開六公主一碗。
四人各捧一碗點心,淺嘗一口。
七公主笑道:「好吃呀!」
八皇子道:「我們把點心渣吃,就飽。」
「不能吃完。」裴雲道:「不知道我們會管多久,省著點。」
七公主驚道:「不會要關我們好幾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