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嫿不釋手地拿著左右看,霍英卻害中著些許落寞地道:「我娘親祖上便是學這技藝的,小時候每到年節娘親便會帶著我剪窗花,只可惜我已好多年都是一個人過的年節了。」
霍將軍在外征戰,霍夫人早早離世將託付給了家中長輩,待霍將軍被抓下獄,霍家也遭抄家之災,唯剩一個剛及笄的霍英。
沈嫿心疼地牽起的手,「往後你就有我們了,不會再一個人過年節了。」
霍英眼眶泛紅重重地點了點頭,「我教姐姐剪生肖吧,娘親最先教我的也是這個。」
「好,我們一起剪。」
一下午過去,四人的果斐然,核桃拿了個小匣子要把剪好的都放進去,就見自家姑娘著個窗花在發愣。
連喊了三聲姑娘,沈嫿才恍然夢醒,「怎麼了?」
「這個窗花可有什麼不對的?」
沈嫿看向自己指間的窗花,那是只外形高大的獒犬,看上去就像是獅子般威風凜凜,便是瞧著這個想起了霍英的話。
霍將軍征戰多年,年節都不能回家,那凌越呢?
明明是份尊貴的龍子孫,卻自十五歲上戰場十餘年未歸京,他倒是有家人,母親兄弟還有一眾的子侄,可他的那個王府卻冷冷清清,半點沒有家的味道。
那日問大長公主,凌越喜歡什麼,得到的卻是個似是而非的答案。
當時只顧著害了,想著他喜歡荷包,可在水中時荷包也被給丟了,渾上下只剩下的脖頸上掛的一隻小玉鹿。
是出生時爹爹專門為請人雕的,從小帶到大,算是抵押在他那,以示他的救命之恩,一定會報。
如今想來,難道是連他的至親都不知曉他的喜好嗎?
「沒,沒什麼,大哥哥呢?」
「今兒日頭好,老爺在書房寫福帖,大公子被喊去幫忙了。」
父親的字是京中算得上好的,每到年節就會有人來向他討要福字回家張,他還會多寫些在府上各。
往年也幫著一塊寫,今年被抓著的就是沈長洲了,點了點頭,突然想到了什麼小聲地代道:「你帶匣紅紙去討幾張福帖來。」
核桃輕巧地應下,等出了院子才反應過來,姑娘又不出門,討福字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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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當日,各府門庭若市皆是往來賀節的喧鬧聲,唯有偌大的肅王府猶如世外一隅,依舊凜然肅殺無人敢登門。
因過節侍衛們被準了假,讓本就冷清的王府愈發寂靜。
凌越晨起習慣地跑馬練武,出了汗后準備沐浴再去書房練字。
這還是年時留下的習,即便在軍中,他也會每日出些許時間來練字,尤其是大戰在即,更要平復心境才能保持冷靜。
可剛將鞭子丟給小廝,就遇上了提著福字的方玉恆。
「騎馬去了?也就是你大冷天的日日跑馬,用過早膳了嗎?」
凌越沒多看他一眼,徑直往正院走去,他卻毫沒覺得被冷落,提著東西眼地追了上去。
「我領著外甥親自給你寫的福字,他可崇拜你了,昨兒寫了一整日挑了最後的一副,你好歹賞個臉瞧一眼啊。」
眼見就要踏進裡屋,凌越目一凜,頓足冷淡地看向他:「有話便說。」
方玉恆看出他心不佳,便也不再繞彎子:「往年除夕在軍營,我都與你一道過,今年你既不進宮,不如上我家去,母親念叨你多回,你若不去,怕是飯都要用不下。」
聽到方老夫人,凌越的眼神沒那麼冷厲,但也沒猶豫,直截了當地回絕道:「替我多謝老夫人的好意。」
說著不再搭理他,頭也不回地進了裡屋,門在他後重重關上,方玉恆想要追進去鼻尖險些被夾了,還吃了一的冷風。
「誒,你這人真是固執的跟什麼似的,你家甪端都比你通達理。」
回應方玉恆的是淅瀝瀝的水聲,他無計可施,只得沒好氣地摔了下袖子,將東西放在門邊原路又出去了。
屋熱氣氤氳,凌越閉著眼泡得筋骨舒緩,過了不知多久,外頭傳來了篤篤的叩門聲。
他擰著眉睜開了眼,這個方玉恆真是比狗都難纏,他起簡單了下往下淌的水滴,抬手撿起架子上的黑外袍,輕揚開隨意地披上大步朝外走去。
期間那叩門聲依舊持續地響著,他沉著臉驀地打開了房門,而後一個渾上下包裹的像球一樣,茸茸的小姑娘順勢撞進了他的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