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降臨,挨著宮城的占星樓塔頂,堪堪站著一個人。
二十出頭的年齡,容長得極為清俊,俊朗的臉頰上染了一層清白的月,更是襯托出一冷峻的氣韻來。
一襲靛青布袍,形頎長,宛若一株青松筆的矗立在天地之間,自帶著幾分道骨仙風。
他此時緩緩從腰間拔出了佩劍,劍鋒祭出的剎那間,像是一道火焰騰燃而起,帶著萬分的煞氣。
不過劍上還有幾分重鑄后留下來的裂痕,覺這一把寶劍經歷了很多滄桑和故事,劍柄上刻著兩個古樸的刻字——赤焰。
正是歸江湖很久的,當年赤焰軍將軍裴朝的佩劍赤焰劍。
此時青年手中的劍鋒染著明暗不定的赤芒,在月下帶著幾分詭異。
他垂眸看向了不遠站著的一個年,年穿著略有些花哨。
玄金錦袍,袍角領口繡著赤龍紋,容貌長得分外俊,得有些過頭,覺帶著幾分。
此時他的臉稍稍有些張,額頭間竟是略有幾分薄汗。
一只手攥著寶劍,寶劍雖然打造的很,不過花里胡哨遠遠沒有赤焰劍給人覺霸氣一些。
另一只手攥著一封書信,信封上寫著三個大字兒:“約戰書!”
“請吧!太子殿下!”顧朔緩緩轉了一下赤炎劍的劍鋒,微微抬起指向了不遠的俊年。
年正是大晉朝的太子玄燁,此時臉微微有些難看。
這都過去整整九年了,他都把過去的那個約定給忘記了。
還是自己小的時候不懂事,嘲笑人家師傅是個病秧子,結果被人家徒弟約架了,關鍵他這九年來雖然在父王的打磨下,也勉強算個劍高手,可對方是裴朝唯一的徒弟。
而且覺自己這一次要給爹丟臉了,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玄燁接到顧朔的挑戰書后,也算是個要臉的,沒有跑,只能應了這個家伙的約。
他看了一眼四周,咳嗽了一聲:“都滾遠一些,本殿要在此會一個老朋友,你們離本殿遠一些。”
四周保護玄燁的暗衛紛紛撤走,不過也沒有撤走多遠,而是將整座占星樓圍堵得嚴嚴實實,除非那個顧朔長了翅膀飛走。
顧朔角微翹,俊朗的面容上掠過一抹嘲諷之。
這個家伙估計是怕打不過他,嫌棄丟人,被皇家暗衛看到后委實臉面上過不去。
不過顧朔猜對了一半兒,其實還有一個原因。
玄鶴早就曉得裴朝的徒弟這幾天已經來到了京城要和兒子完九年前的約戰,他倒是想瞧瞧裴朝教出來的厲害,還是他教出來的厲害。
此番四周說是保護太子殿下的暗衛,其中還有一部分奉皇夫之命觀察太子殿下與顧朔的比試結果。
玄燁怕比輸了被爹打,故而讓那些人滾得遠遠的。
玄燁冷笑了一聲,瀲滟的眸里染了一層霜,微微揚起下看向了顧朔:“顧大俠,站那麼高不怕閃了腰?跳下來在平地上打。”
顧朔冷哼了一聲,從塔尖上輕輕一躍朝著玄燁落了下來,眼見著落到了地面,手中的赤焰劍突然刺向了玄燁的面門。
劍鋒凌冽,勢不可擋。
“好啊!卑鄙!無恥!先下手!惡心!!”玄燁嘰嘰喳喳罵了出來,“不講武德!”
尊貴的太子殿下不開口還是個可的年,一開口便有點惹人嫌。
用大長公主的話說就是,太子殿下劍法菜緣于話多。
眼見著赤炎劍的劍鋒朝著玄燁的面門掃了過來,玄燁話嘮歸話嘮,作也不敢閑著。
罵一句,退一步,竟是堪堪避開了顧朔第一波的進攻。
顧朔俊的眉峰一挑,這個家伙貌似長進了不,竟是能避開他的攻擊,隨即手中的力加了幾分。
他也不敢一上手出殺招,失手打死了帝陛下的長子,怕是要被梁王爺活剝了的。
太子殿下好惹,可人家爹是梁王,曾經天下第一高手玄鶴,委實不好惹。
他此番加力也就是加了一點點的力道,只要迫著太子殿下認輸便是。
畢竟之前他的師傅被玄鶴一個頭,當初師傅離開京城的時候,太子殿下對師傅出言不遜,他想要給他個教訓,也給師傅出口惡氣。
當年師傅可是被玄鶴著打,他便是要將玄鶴的兒子揍一頓才行。
兩個人說話間便是纏斗在了一起,玄燁越打越是吃力,連連后退,額頭間滲出了細的汗珠。
他心頭暗暗有些發急,再次被對方的劍鋒掃到后,差點兒一口噴出來,連連后退,一個踉蹌忙扶住了石欄。
“等一下!中場休息!”
“本殿要休息,一會兒打!”
顧朔冷笑了出來,這個太子他也是早有耳聞,最是狡猾之人,不亞于當年的帝陛下,帝都百不曉得被他暗整治了多回。
絕對不能給他息的機會。
顧朔提著赤焰劍緩緩朝著玄燁走了過去冷冷笑道:“太子殿下何必呢,認輸便是,認輸在下便給殿下磕頭賠罪。”
“殿下便是休息上三天三夜也還是這個樣子,打不過就是打不過,認輸也并不……”
“呵!顧公子好劍法!”突然一道清冷的聲音襲來,隨即從樓梯口緩緩走上來一個子。
五生的極其致姣,偏偏那容卻染著一層冷霜,一襲白勝雪,烏長發用白緞帶束在了腦后,不像是尋常閨中子的裝扮,發尾上綴著一顆璀璨的南珠,是發間唯一的裝飾。
腰間掛著一柄重劍,劍柄上刻著霜華二字,正是梁王玄鶴曾經用過的佩劍,不想居然傳給了自己的兒。
來人正是大晉朝大長公主玄汐,天下第一人,卻也是天下一等一的高手。
即便是不好的顧朔對上了玄汐那張風華絕艷的臉,也微微有幾分失神。
“長姐!長姐!”玄燁忙沖向了姐姐玄汐,那個狗的樣子就差后面安條尾來回晃了。
玄汐冷冷掃了一眼弟弟,玄燁忙站在了姐姐后。
玄汐對上了顧朔的視線,冷笑了出來。
“尊師裴朝曾經也是天下人人敬仰的英雄,難不就教了你倚強凌弱,以大欺小?”
“是啊,是啊,”玄燁幫腔。
顧朔眉頭狠狠蹙了起來:“這是我和太子殿下九年前的約戰,公主殿下何必如此胡攪蠻纏。”
玄汐輕笑了一聲:“你比我弟弟癡長幾歲,這便是以大欺小,你也看到我弟弟武功極弱,與你約戰也是他一時興起,這便是你倚強凌弱。”
“不過你和他的約戰,我們依然遵守,可是……”
玄汐緩緩拔出了腰間的霜華劍,劍鋒陡然一出,月下竟是發出了輕輕的嘶鳴。
淡淡道:“這約戰得換人打!”
“本公主奉陪到底!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