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湖邊。
按裴映寧的要求,駱詩瑜他們晚了一刻鐘到。
然而,讓他們沒想到的是,就一刻鐘而已,人就不見了!
進出落湖的好幾個路口他們都找過,沒有一點蛛馬跡。偌大的落湖,只有他們的人。
“夫人,這該如何是好?”金嬤嬤又急又懊悔,“都怪奴婢,奴婢就不該附和王妃……”
駱詩瑜面朝廣垠寬闊的湖面,著遠模糊的山巒,忽地開口,“多找一些船只來!”
金嬤嬤順著眸去,立馬明白了的意思,于是趕差人去弄船。
平日里這里有不人游湖泛舟,可今日偌大的湖邊卻連一艘小船都沒有,很明顯是有人故意而為。
另一邊——
書房。
尹承佑一見到兒子就開始了訓話,“朕讓你去原平鎮查訪案,你都干什麼去了?你這大理寺卿究竟還要不要做了?”
尹逍慕斜睨著他,角冷笑連連,“大理寺卿?這名頭可真大!只是兒臣甚是不解,左卿才敏過人、事剛斷有力,手中權柄不輸兒臣,為何父皇不直接將其提拔,卻要兒臣在那做一雕擺設?”
“朕……”尹承佑臉微變。
“父皇想說,不放心他們,所以讓兒臣前去督管,是嗎?”尹逍慕打斷他的話,嘲諷道,“那兒臣更不解了,既然父皇對他們有所猜忌,為何又能放任他們越權而行?”
“你別胡說,沒有的事!”
“既然左卿如此父皇重視,那源平鎮兇案由他前去再合適不過。兒臣才疏力挫,實難堪當大任。”尹逍慕說完,拱手一拜,“時候不早了,兒臣告退。”
眼見他要走,尹承佑怒喝,“站住!朕讓你走了麼?”
尹逍慕停住腳步,轉回,面對他威嚴凌厲的怒火,他一寒氣凜冽釋放,眸冰冷得像塵封多年的利劍,帶著嗜的殺氣直而去,“若不是為了兩國百姓免于戰火,我早就取了你命!可你對我們母子毫無激之心,一再我們底線,你當真以為我不敢殺你?”
“你……你在說什麼?朕不懂你究竟是何意?”尹承佑眉心一蹙,一臉的不解。
但他出無辜之時,形卻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那一威嚴的帝王之氣也收得無影無蹤。
“不懂?”尹逍慕向他走了兩步,斂著冷冰的眸子,一字一字冷溢道,“紫瑜宮的暗防都是王勵的人,而寧兒收到信卻無一人察覺,是誰放任信進紫瑜宮的,你敢說你不懂?”
“朕……”尹承佑龍又白又僵。
“源平發生命案,朝中可用之人比比皆是,可你卻這時偏要我去源平。我不知你在其中是怎樣的角,但你心思叵測,實在卑劣可恥!若寧兒安好,我不同你計較,倘若一個發,你便是最大的幫兇!這世間再無尹逍慕,只有白寒,而我白寒以命起誓,定要手刃你這自私無德之君,將東烏國變西堯國附屬之地!不信,咱們走著瞧!你,好自為之!”
看著撂下狠話帶著滿煞氣離去的兒子,尹承佑慘白著臉,龍袖下的雙手得‘咔咔’作響。
汪崢上前,小心翼翼的將他攙扶住,“皇上,您沒事吧?”
尹承佑低聲問他,“你說朕做錯了嗎?”
汪崢低下頭,不敢言語。
“朕有何錯?自打裴映寧出現,楚王就仿佛變了個人,他不再藏鋒斂挫,甚至不把朕放在眼中,幾次三番為了那人威脅朕,如今更是為了那人不惜與朕斷絕父子之!汪崢,你說,究竟是朕錯了還是他錯了?”
“陛下……其實……其實楚王妃心眼不壞……”
“不壞,難道朕壞?!”尹承佑猛地瞪向他。
“陛下息怒!”汪崢撲通跪地,磕頭道,“奴才沒有說您不是,求陛下明鑒!”
“哼!”尹承佑龍袖一甩,帶著一怒火離開了書房。
汪崢抬起頭,著他離開的方向,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他也不明白陛下為何容不下楚王妃。
楚王疼自己媳婦,并沒有妨礙到他們父子之啊!
……
尹逍慕趕到湖邊時,駱詩瑜已經帶著金嬤嬤乘船往湖對岸去了。
他也帶著玄柒快速上了一艘船。
除他們外,楚王府的侍衛也全數出,兩三人一條船,分別駛向落湖的四周。
另一邊——
裴映寧他們并沒有在山腳的茅屋久待,答應尹凌南給尹逍慕休書后,尹凌南就點了的,讓被迫昏睡。
等到睜開眼時,發現自己在一間陌生的屋子里,屋里裝潢典雅,本不是茅草屋能有的,不用想也知道尹凌南帶轉移了地方。
嘔得不行。
進林之前留了‘線索’,想著尹逍慕萬一找到這座小山,看到‘線索’一定能夠救,誰知道尹凌南如此狡猾,只把那山腳當臨時窩點!
“醒了?”房門沒關,尹凌南徑直步,親自端著食盤,食盤里的食散發著熱氣和香氣,他揚著,關心道,“了吧?這是本王吩咐人給你做的,你嘗嘗合不合胃口?”
“我外祖父和外祖母呢?”裴映寧冷眼直視著他,對于他手中的食盤毫無興趣。
“他們在隔壁休息。你放心,本王說了不會傷害他們,一定會說到做到的。”尹凌南將食盤放在床頭邊,端起盤中一只的細碗,遞給,“這湯本王試過了,不燙,快趁熱喝。”
湯香濃人,對于許久沒進食的人來說絕對是龍般的,可裴映寧看著那細碗里的湯,除了惡寒就是惡心。
他試過了……
試問,誰tm還吃得下?!
“我不喜這麼油膩的!”
“那吃燕窩吧。”尹凌南沒生氣,立即放下細碗,將盤中瓷盅端起遞給,還怕繼續不吃,溫勸道,“你現在懷著子,可不能絕食。本王都說了不會你腹中孩子,你這做娘的可不能自己傷害。”
裴映寧哪有胃口?
現在只想吃他、喝他解恨!
可著微凸的肚子,心里傷又無奈。
確實不能委屈了孩子……
至于他送來的東西干凈與否,相信應該沒問題。畢竟現在已經在他手上,無法用力,還要顧及那兩位老人的安危,可以說他現在完全掐住了的命脈,要對做什麼的話直接上手就行了,沒必要在食里搞花樣。
接過瓷盅,揭開蓋子,拿起勺子舀了兩勺燕窩。
“我要見我外祖父和外祖母!”
“好,你吃完燕窩就讓你去見他們。”
聽他允許后,裴映寧也不再墨跡了,大口大口地將燕窩全喂進了肚子。
對于的表現,尹凌南明顯很滿意,眉眼中全是愉悅的笑。
而他這次也說話算話,當真讓去見了那兩位老人。
兩位老人也真的在隔壁。
裴映寧過去的時候他們正在用膳。
見到,兩位老人激得老淚縱橫,起蹣跚地奔向。
“寧兒……”
裴映寧撲過去,一手摟著一個,心酸得如鯁在,一個字都發不出來。
原的外祖父裴寬,外祖母姓佘。
兩位老人年近七旬,滿頭白發,腳也不好使。之所以傷,不是因為他們年紀大,而是覺得他們可憐。嘔心瀝養大的外孫,他們連最后一面都沒見上,如今還被這個假冒貨連累到這種罪……
“寧兒,你沒事吧?”佘氏拉著上下打量,也很快發現了微凸的肚子,頓時又驚又喜,“你有孕了?多大了?”
“外祖母,有四個多月了。”裴映寧哽咽回道。
“真好,我們寧兒要做娘了!你娘要是在天有靈,定也會替你開心的!”佘氏突然低頭抹起了眼角。
“老婆子,你哭什麼,寧兒不是好端端的嘛!天天嚷著想寧兒,如今寧兒就在跟前,你這麼哭哭啼啼的,是想讓寧兒誤會我們過得不好嗎?”裴寬板著臉不滿地道。
“我高興哭,礙著你了?”佘氏抬頭瞪了他一眼。
看著他們拌,裴映寧并不覺奇怪,因為記憶中,他們一直如此,沒事就喜歡拌個小。
幾十年如一日。
恩得很。
“外祖父、外祖母,坐下說話吧。”裴映寧一手攙扶一個往桌邊去。
倆老人也配合,又回到桌邊。
看著桌上的飯菜,裴寬問道,“寧兒,你吃過了嗎?”
佘氏已經拿碗開始布菜了,“寧兒,你好久都沒陪我們用膳了,快坐下,陪我們一起用。”
裴映寧聽話的在佘氏旁坐下,接過碗筷時,沖甜甜一笑,“多謝外祖母。”
倆老人都看著,滿眼都是慈的笑。
下心中哽咽的緒,認真的一連吃了好幾口,然后沖他們笑道,“外祖父、外祖母,你們也快吃啊!”
“誒誒……”倆老人紅著眼眶,端起各自的碗。
一家三口沉浸在團圓的歡樂中,仿佛都忘了此刻的境地。
誰也沒有再說話,都默默地吃著飯菜。
只是,看著他們低頭無聲流淚的樣子,裴映寧如同食蠟,心里是形容不出來的酸和難。
陪他們用完膳以后,再也待不下去了,找了個借口回到了先前的屋子。
尹凌南沒跟著去,好像料到會自己回來似的,一張臉笑得邪魅無比,“怎樣,本王沒騙你吧?本王說了,只要你乖乖聽話,本王就絕不會傷害他們。畢竟你跟了本王,他們也是本王的親人和長輩,本王肯定會好好孝敬他們的。”
“放他們走!”裴映寧咬著牙道。
“唉!”尹凌南突然嘆氣,“現在不是本王不放他們,是他們自己要留下的。”
“……”
“你還沒醒的時候本王就已經去見過他們了,本來本王也打算送他們回家,可他們一聽說你要改嫁本王,立馬就不走了,還說你到哪他們就到哪。你說說看,本王能拿他們如何?總不能大不敬的把他們趕走吧?”
裴映寧臉一下子失。
難怪剛才兩位老人什麼話也不提……
深深吸了一口氣,著怒火,問道,“下一步你想怎樣?”
尹凌南起走向,高大的立在前,抬手撥弄著頭上的發簪,溫地笑說道,“你把休書寫好,本王即刻給尹逍慕送去,然后帶你們去另一個地方,讓你安心養胎。待你生下孩子,本王再給你換一個份,然后將你接回京城。從此,我們便能無憂無慮的在一起了。”
“好!”裴映寧想也沒想地點頭。
如今只想穩住這變態,看能否找到機會逃走!
桌上,已經準備好了筆墨。
走過去,果斷的提起筆。
尹凌南沒打擾,從頭到尾都面帶笑容,等把休書寫好,他主的手將休書折起,視若珍寶的收進懷中。
“這里是哪?”裴映寧問道。
“一個你沒來過的地方。”
“休書已經給你了,我現在還需要做什麼?”
尹凌南突然勾住的腰,笑著到耳旁,“你現在是自由,想做什麼都可以。不過,本王最期待的是你能好好伺候本王……”
裴映寧直接推開他,一臉黑地瞪著他,“我現在是孕婦!”
誰知尹凌南不以為意,“聽說孕中可以行房。你放心,本王一定會溫的,不會傷到孩子。”
裴映寧起了拳頭。
但突然又松開,眸在他小腹瞥了一眼。
差點都忘了,塵塵兒親自給他下過藥……
眸暗轉,隨即假裝不好意思地側過,“我現在還不習慣,麻煩你給我一點時間適應。”
“哈哈……”尹凌南笑著又將摟進懷中,依舊著耳朵邪氣地笑道,“一回生二回……反正早晚都要的……不是麼?”
“那人家累了,你就不能讓我先休息好?”裴映寧嗔了他一眼,“我現在是孕婦,比常人更不了累。”
“好,今晚先饒過你。”尹凌南點了點頭,不過轉瞬又道,“不過只有今晚,明日開始本王便搬來與你同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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