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太沒楊智明想得那麼多，只覺得楊氏姐弟眼皮子淺，看到好東西就眼饞。

但程家有程家的規矩，該是誰的，就是誰的。

之所以被說，程老太是想要消除程文韜和大房三兄弟之間的隔閡。

小時候，幾個孩子都是能一起上山打鳥下水魚的好兄弟。

再長大些，程文韜的秀才外祖父，以早啟蒙對科考好的理由，將孩子接到鎮上住了三年，回來就跟家里生分了。

尤其是和程天祿，兩人一塊兒，要麼不說話，要麼沒兩句就得起爭執。

這次楊氏姐弟攛掇程文韜學武，要是借此讓哥幾個多親近些，倒是壞心做好事。

程老太寡居拉扯大六個孩子，圖的不過是家和萬事興。

謝玲花從程三蓮開口起，就忍不住翻白眼，老三家是把人當傻子呢？

借？

楊老秀才還在世時，楊氏替娘家從程家借了多銀糧，就沒見還過一粒米。

“媳婦兒，你杵我干啥？”

程大牛正發力推著板車呢，被到腰眼，差點摔著。

“聽到沒？”謝玲花往楊氏的方向努，低聲音不滿道，“三房惦記上你閨的匕首了。”

程大牛嘿嘿一笑：“那可不行。”

“棠寶乖，可要看好匕首。”蕭崇囑咐道，程家三房的算盤打得他都聽到了，“不要被壞人騙了去。”

他方才看到匕首，大概就猜到馬車里是誰了。

雖然不知為何，一筐野果能換來信，但對程小棠而言，絕對是件好事。

“不給壞人。”程小棠早就困了，迷迷糊糊地應道，約聽到了程文韜做作的大嗓門，也沒當一回事。

三房兄妹倆，可是刷積分的最佳工人。

不怕他們惦記，就怕他們惦記得不夠頻繁，還得程小棠去創造機會寵。

懷抱著貌似很珍貴的匕首，程小棠睡得格外香甜。

睡著睡著，又恢復舒適的仰躺，匕首眼看著就要落，被一只手接住。

蕭昀舒凝視上面的紋路片刻，將匕首輕輕放到原本會掉落的位置上，再將程小棠的小被子往上拉好。

小丫頭一路上比誰都忙，也不怕長不高。

老和尚總說慧極必傷，若是讓他看到啃樹皮都開心的程小棠，不知會作何想。

坐回自己的位置，蕭昀舒點了一支安神香。

饒是心通，才九歲的蕭昀舒也很難不外困擾。再找不到水源，檀香也不住他對自己的嫌棄了。

睡了一個多時辰，程小棠在悉的檀香中醒來，只覺得渾舒適。

各種營養補了將近一個月，需要的睡眠時間總算趨于正常。不像剛來的時候，恨不得一天睡十五個小時都提不起勁。

程小棠了個懶腰，再撿起掉落的匕首掉，試探詢問在看書的蕭昀舒：“蕭大哥，要掀開簾子嘛？”

倒不是覺得蕭昀舒沒有常識，而是怕他因為不能說話，又不喜歡接近人，才寧愿委在昏暗的線中看書。

蕭昀舒抬眸，點了點頭。

“我二哥說了，太暗不能看書，會壞眼睛。”程小棠一邊念叨著，一邊將兩邊的車簾都起來。

蕭家的牛車應該是特殊定制過的，車窗很大，還有能活的木框。

其致程度，遠超出程小棠對牛車的印象。

已經蹭牛車了，可不能再影響人家看書的眼睛。

【宿主真心寵蕭昀舒一次，獲得六百積分。】

程小棠深吸一口氣，再緩緩地吐出去，忍不住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淡定，不就是鐵樹開花嘛，有什麼好激的！

而且還有足足六十積分呢，是蕭爺爺的六倍，程天壽的六十倍！

不過程小棠還是很開心，一直擔心蕭昀舒對嫌棄在心口難開。結果也不知哪里做對了，居然不知不覺中刷了好度。

雖然失去了一個完的測試樣本，但多一個積分來源也是好事。

緩和緒后，程小棠將匕首翻來覆去研究了好幾遍，除了紋路巧，還鑲嵌了玉石，沒發現有什麼機關。

看來絡腮胡大叔的眼神暗示，是這匕首很值錢的意思。

可惜是用刺梨換的匕首，沾染了系統的痕跡。

就算程小棠把匕首賣了銀子再買牛，倒換兩回，在判定中也洗白不了。

能自己賺積分的牛，還不知在多遠的未來。

榆林村人埋頭一直走到日頭西落，才找到一空曠平坦之地生火休息。

神松懈下來，賺到巨款的喜悅才慢慢涌上心頭。

咬牙賣水的人家，在村長做主下，把水桶的一兩銀子也按出水的份額平分，最也能得二十兩銀子再加兩百文錢。

哪怕為了省水，晚上只能干啃餅子，各家都忍不住笑。

老程家人收獲最厚，一桶水換了一百兩銀子，一筐果子換了一把大刀加一柄匕首。

不過對于大部分人家而言，換刀遠不如換銀子實在，就沒太多嫉妒眼熱的言論。

棠寶到底是個孩子，顧得了一，顧不了二，已經很懂事了。

劉婆子和王婆子在村里不招人待見，又最貪心，剛好兩家湊了一桶。本來還要掰扯桶那一兩怎麼分，結果程怡想起來，那桶分明是借給王大丫的。

最終村長拍板，一兩銀子歸了程怡。王婆子氣得跳腳，痛罵王大丫半天，還不準喝水。

“這就開始了。”謝玲聽著王婆子越罵越大聲，就知道是想借由頭著兒媳孫，再讓鄉親們接濟。

算盤個個打得響亮。

再瞅到程文韜居然拿出珍藏的糖塊，更是心生煩躁。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不安生的貨到都是。

程文韜忍著心疼，將層層包裹的糖遞給程小棠：“棠寶，你要不要吃糖？”

程小棠搖搖頭，甜甜一笑：“三哥自己吃，考了以后狀元。”

“棠寶真是越來越機靈了。”楊氏被說得喜笑開，“這麼小就知道三哥哥是要金榜題名的。”

程小棠心說，還不是你們自己天天在說。

“不吃也好，小孩子吃多糖牙疼。”程文韜飛快地將糖收了起來，哄道，“等你長大了，三哥給你買城里的餞吃。”

楊氏又夸了幾句不走心的話，見大房沒人搭茬，只得對程三牛使眼。

“大哥，空閑的時候，能不能教下阿韜用匕首？”程三牛局促地開口，臉上浮現出為難之。

程大牛眉峰一挑，很干脆地應下，“都是一家人，客氣啥。先休息會兒，咱們趕在飯前練起來。”

“不然容易肚子疼。”

程文韜喜形于，積極道：“多謝大伯！侄兒現在就可以。”

“那就到那邊去練吧，能活得開。”程大牛指了個方向。

剛好他也想試試新到手的刀，還能趁蕭崇還在，讓老爺子指點一二。

“棠寶，我們也去。”程天壽牽住妹妹的手，一臉看熱鬧的喜氣洋洋。

“習武很好玩的。”

他剛才聽到爹和娘說的話了，肯定會給三房一個教訓。

程天壽的快樂溢于言表，就差在臉上寫著“程文韜要倒霉”六個大字。

能看程文韜遭罪，程小棠也很期待，就連向來穩重的程天福，都活肩頸跟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