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別提年節時候了,那是回回不落!
鬼貪婪,也不是沒有鬼沒有起貪婪之心,它們想著這宅子無鬼,索的將里頭的供奉占了,也好過擱在里頭落灰。
只是,誰也沒有想到,里頭的紙扎丫鬟和小廝,瞧過去小胳膊小的,居然這麼能打,簡直堪比膀大腰圓的婆子和護院。
在挨了無數趟狠揍后,這一宅子的香餑餑,眾鬼是眼饞心饞,作不敢再饞了。
瞧了都得躲開幾步走。
……
“來了來了,他們出來了,大家伙兒躲著點!”
顧昭和孟風眠走出了院子,眾鬼化作黑團,猛地躥出了好遠一段距離,這時,眾鬼里頭,穿一簇新裳的石老爺子咦了一聲,接著就要往前走。
“石老弟,莫要過去,那些小廝丫鬟著實兇,都說似主人,這宅子主人只有更兇的。”
有鬼探出青白的鬼手,拉了石恕生一把。
“不要,不要。”石恕生寬,“這是我相的后生郎。”
說罷,他抬腳飄了過去。
眾鬼目欽佩,不愧是石恕生老弟,這友就是廣闊。
石恕生樂呵,“道長,咱們又見面了。”
顧昭也是驚喜,“石老爺子,不想在這兒又遇到你了,你今兒這一裳可真神。”
“呵呵,好看吧,中元時候,我家那老婆子燒下來的,這不,今兒要去赴宴,我特意穿這一,神!”
“好看!”顧昭當即豎了大拇指過去,不吝嗇的夸贊道。
“對了,風眠大哥,我給你介紹下,這是石恕生石老爺子,石老爺子,這是孟風眠。”
“哎喲!我可算是瞧到你了。”
石老爺子瞧著孟風眠也熱,不說棺木的緣分,原先他們也是鄰里呢,鄰里之間,那肯定要熱的。
“老爺子好。”孟風眠打了個招呼。
棺木的事,他聽顧昭說過,昨兒,顧昭更是將那變小小模樣的棺木送給他了。
說是——
留念?
孟風眠想到這,又是一笑。
石恕生:“喲,這小伙子神!”
還魂好啊,這樣年輕的后生郎,死了怪可惜的。
片刻后,石恕生瞧了瞧天,估了下時辰,瞅了顧昭和孟風眠一眼,邀請道。
“對了,今兒我一位老哥哥嫁閨,兩位要不要隨我去湊個熱鬧?”
顧昭瞧了眼孟風眠。
孟風眠笑了笑,“聽你的。”
顧昭想著月夜花樹上瞧到的一幕,心道,風眠大哥就是死得太
久了,乍然還魂,一時還適應不了人間的熱鬧,這才一的寂寥之炁,這可不,帶他去瞧瞧熱鬧的。
這鬼宴,雖然占了個鬼字,不過,它也有一半是宴啊,熱鬧肯定是有的。
想罷,顧昭當即道,“走吧,咱們和石老爺子一道吃席去。”
孟風眠:……
真去啊。
顧昭點頭,真去!
孟風眠失笑,略略想了想,和石老爺子說了一聲稍等,轉進了宅子。
再出來時,他手中攏著一個匣子,寬袖垂下,匣子是花梨木刻的石榴圖案,那棕紅的,襯得那一雙手愈發的如玉。
“走吧。”孟風眠沖顧昭微微頷首。
一行兩人一鬼,飄飄忽忽的朝前而去,出了鬼道,便是一片連綿的青山,只見山勢陡峭,秋日的風從山谷中吹來,嗚咽幽鳴,青松崢嶸的立于崖壁,風來,松濤陣陣。
“就要到了,再翻過這座山就到陳老哥哥的宅了。”
石恕生鬼音幽幢,整了整裳,讓顧昭幫自己看得不,顧昭肯定的點頭,他這才繼續往前飄。
顧昭:“風眠大哥,這匣子里是什麼?”
孟風眠簡單道,“禮金。”
顧昭瞧了瞧孟風眠,心道,沒想到,風眠大哥還懂做客的,赴鬼宴,可不就得帶上大金大銀麼,沒病。
既然孟風眠備了禮金,顧昭是一道的,空著手倒是也無妨。
越過這的青山,果然,就見前頭青山氣陣陣,遠遠的,眾鬼聚宴,此氣濃郁,竟然在這顯了形,要是有凡人經過,見那山間矗立的宅子,紅燈籠高掛,紅紙紅綢飄飄,定然以為是山間的人家在娶親嫁。
……
陳家宅。
只見前頭一位老漢穿一綠的直襟長袍,銅錢紋,頭上戴一頂紅的瓜皮帽,青灰的臉上掛著喜慶的笑意,他的旁邊,微胖的婦人穿一石青銀鼠褂,頭戴銀簪綠寶石珠釵,端的是富貴態。
瞧見石恕生,老漢連忙迎了過來。
“石老弟來啦。”
石恕生迎了過去,一把抓住老漢的手,搖了搖,熱誠道。
“恭喜恭喜!”
“多謝多謝,欸欸,客氣了,來了添個熱鬧就,帶什麼禮啊。”
陳老漢要將石恕生遞來的禮塞回去。
“欸,老哥哥這就見外了啊!”石恕生一臉的不贊,“大喜的日子,我這做叔叔的,給我侄兒添個喜,怎麼能不收呢?”
陳老漢哈哈大笑:“收收收,這就收!”
在陳老漢的示意下,一旁的婦人接過石老爺子的禮,陳老漢的目落在顧昭和孟風眠上,眼里閃過一道詫異。
這是,兩位生人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