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靜翕所用的詞是“”,而不是“請”,在場之人自是能夠聽的明白,幸災樂禍的有之,無奈至極的亦有之。
蘇順閑不敢耽誤,見自家主子沒有出聲阻攔,便親自去“”了。
不須臾,傳說中與珍妃娘娘相似的舞便步亭中,蘇靜翕的目放在的上,麵上卻毫不掩飾自己的嫌棄,幾眼過後便再也不想多看。
而宗政瑾,從始至終皆沒有抬頭看過一眼。
湘修容見狀有些憤憤不平,但是昨晚才被蘇靜翕當眾為難過,自己雖有晉封,但是到底不如珍妃來得讓人眼紅心熱,且自己早便沒了恩寵,即便皇上在此,是沒有毫的把握能夠保證皇上會反常的偏幫自己。
是以隻能幹瞪眼,不敢多說任何不合時宜的話。
一時之間,亭中竟是靜的可怕,隻能間歇的聽見宗政瑾手中的瓷撞的清冽之聲,除此之外,便再無其他。
舞有些害怕,可是想到自己的目的,強撐著跪下行禮,“賤婢參見皇上,參見珍妃娘娘及眾位主子。”
蘇靜翕沒有毫的同之心,即便此刻是高高在上,端坐在上首,而別人是如奴仆一般跪在下首,冰涼徹。
楚周國有伶人,不僅是宮裏,便是有些大臣貴族的家中亦是可能會豢養,隻是不是單純的用來與唱歌跳舞助興,而是用來幫助招待往來家中的貴客。
說的難聽點,便是際花,隻不過是有主的。
畢竟總不能在府中有客人前來且表現了這般類似的需求之後,主人獻出自己的小妾或是直接將人帶去那煙花之地吧,相比於前者,後者顯然更加的不合適。
蘇靜翕見他沒有開口的意思,隻好出聲道,“起來吧。”
冷冷的吐出幾個字,不含毫的溫度,讓湘修容等人不得不慶幸自己方才的識時務。
靜了幾瞬,蘇靜翕忽然輕笑出聲,“許多人皆說你與本宮長得有幾分相像,你覺得可像?”
話音一落,旁人皆是一愣,除了正在專注於煮茶的他。
“抬起頭來仔細看看,想好了再說,”蘇靜翕說的極為直接,毫不客氣。
那舞無奈,隻能強撐著抬頭,極快的瞥了上首一眼,複又低下頭來。
不過一眼,卻足以讓其他人看清真正的麵容,湘修容率先不著痕跡的打量對比,不過幾瞬便得出了結論,形似神不似。
遠看或許有幾分相像,近看卻能夠很明顯的發覺,不僅是五不及上首之人致可人,便是亦不如其細膩,而那周的華貴雍容的貴派氣質更是毫不能夠相提並論。
孰優孰劣,一看便知。
枉費們昨晚還興了整個晚上,激了許久才開始睡,現在想來到底還是們沉寂太久,沉不住氣,難以忍,當真是要不得。
“怎麽,可是說不出話來了?”蘇靜翕瞥了一眼外麵的雪花,淡淡道。
舞低垂著頭,聽著仿若其聲音似乎是從雲端飄散過來,淡淡的,卻不容人忽視,不傻,自是知道其是故意而為,不過是想要害怕而已。
自己雖然是從邊關小城而來,但是卻經過了特殊的培養與訓練,早就不僅僅是那小戶人家的兒,隻不過方才的匆匆一眼,依舊讓忍不住自慚形穢。
人與人之間的差距從來都不小,任憑自己如何努力,許多東西都是天注定,後生是無力改變的,清楚這一點,卻不想承認。
就在昨日,傻乎乎的還以為自己憑著這副容貌,能夠宮獻舞,或許會被皇上發覺,從此爬上龍床,宗耀祖,要整個小鎮的人都為到驕傲與榮耀。
隻是確實在有意的安排之下了宮,獻了舞,卻本沒有爬上龍床,便是此刻,依舊忘不了昨晚上首那個男人如蒼鷹般的淩厲目,眼裏有顯見的厭惡與嫌棄,一度懷疑若不是自己頂著這張臉,或許真的會被當場死。
而還傻傻的想要飛上枝頭做凰,多麽可笑。
此刻,卻是連與他對視的勇氣都沒有,況且他看都不願意看。
了心裏的諸多慨,恭敬道,“珍妃娘娘天人之姿,傾國亦是有的,而賤婢不過是湊巧為老天垂憐,生的與珍妃娘娘有兩分相似罷了,如何都是不能夠與娘娘相提並論的。”
這番話思慮了許久,在心裏過了好幾遍才說出來的,但願沒有得罪宮裏的這些貴人,不論是誰,都不是能夠承擔得了的。
“嗬,本宮亦是這般以為,”蘇靜翕不屑的收回了目,放在旁邊的幾個人上,“你們以為呢?”
湘修容一震,還沒來得及說話,便聽見杜小儀率先說道,“婢妾與娘娘所想的一般,不過是個會跳舞的賤婢罷了,娘娘實在不需要自降份,與這等賤婢比較,便是多看兩眼亦是汙了娘娘的眼。”
這番話不可謂是不說的極為有水準,雖然一口一個“賤婢”,徹底得罪那名舞,但是卻是在討好蘇靜翕,重點是在將蘇靜翕不能夠說出口的話說了出來,若是蘇靜翕願意承這份,那便是合心意了。
湘修容有些不忿,連忙接著開口道,“確實如此,不過是個賤婢罷了,珍妃娘娘不必放在眼裏,實在不值當。”
另外兩人見狀收回了自己的心思,連忙跟著附和。
那舞站在下首,寒風冷冽骨,聽著周圍人的鄙夷與奚落,早該預料的,此時聽著依舊有些不是滋味,自己從開始便不應該奢求太多,若是待在自己的小鎮,或許還能夠憑借著這副好容貌嫁與一戶好人家,此時應當有幾個孩子了。
可是悔不當初又如何,做錯了亦不能回頭。
蘇靜翕輕笑,真是風水流轉,曾經湘修容視為眼中釘,恨不能除之而後快,先是仗著有皇後,後有淑妃等人,可是今日卻也有不得不忍氣吞聲,為說話,討好於的時候。
“本宮十分好奇,你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本來以為會在乾清宮遇見這名舞,畢竟昨晚代曼可是打聽是在乾清宮的,是以今日特地盛裝打扮前去示威,不過在宗政瑾提出賞梅,兩相比較,自是選擇比較重要的一個。
畢竟從宗政瑾昨晚的表現看來,與相似的舞並不足以為懼。
蘇靜翕一問,其他人紛紛亦想起這個問題,方才們隻關注於這舞到底與珍妃娘娘相不相似的問題了,到底忽略這個關鍵。
梅園雖是在宮裏,為供皇上及妃嬪欣賞,卻不是所有人都能夠進來,門口亦是有侍衛看守的,首先排除在外的便是不相幹的宮人,試想若是有宮人想要賞梅,從而來到這梅園,那麽皇宮之中的幾萬名宮人如何能夠容得下。
賞梅,貴在清靜。
那舞巍巍,慌忙跪下,“賤婢該死,賤婢該死,求娘娘恕罪……”
除了幾句請罪,卻是什麽都沒有說。
蘇靜翕察覺到有不尋常,若是沒有人相幫,定是不可能進來的,至於到底是誰相幫……
“既然該死,便拖出去吧,”宗政瑾放下手裏的茶壺,淡淡道。
舞及眾人皆一驚,“求皇上饒命,求皇上饒命,賤婢不知道啊,賤婢……”
蘇順閑的作很快,招呼了兩個大力太監,捂住立馬拖了下去,不過幾個呼吸便再也看不見人影。
蘇靜翕見狀並沒有多說什麽,人各有命,當選擇宮的那一刻開始,便該想到自己極有可能會有今日,若是不想要貪圖那滔天的富貴,如何會葬送自己的命呢。
舞如此,亦是如此。
做人最不應該的便是忘了自己的本心,迷失了最初的自己。
謹守界限,於自己於別人都是有利的。
湘修容等人顯然沒有想到皇上會如此的雷風厲行,宮裏以前即便發生過比之更為嚴重的事,亦不見皇上會將人直接死,最多不過是打冷宮,褫奪封號罷了。
現在看來,皇上當真是變了,而們亦不能一不變,否則連自己如何死的或許都不知道。
……
宗政瑾陪著回到關雎宮,直到了室,才開口說了第一句話,“你都知道了?”
“臣妾猜到了,”蘇靜翕實話實話,早知瞞不過,亦從未想過瞞。
不論何時,皆是從未想過與他有任何的瞞,不管大事小事,皆是力圖能夠坦誠相見,因為在看來,自己並沒有任何事是見不得人,不能為他所知的。
宗政瑾歎了一口氣,將拉近,的盯著的眼睛,“如何這般聰明?”
蘇靜翕輕笑,挑眉,“皇上這是在誇讚臣妾聰慧?”
宗政瑾被帶偏,亦勾了勾角,“是,愚者千慮,必有一得,你便是如此。”
“皇上便是承認臣妾聰慧有如何,為何總是想要打擊臣妾,”蘇靜翕撇了撇,不滿的說道。
如何不知道,那舞之所以能夠進梅園,皆是他的吩咐,否則除了他,還有誰有那般的權力,明知皇上的儀仗在此,還是那般不要命的往前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