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竹不太贊同陸竽過年前還要出一趟遠門,陸國銘也不樂意去,說家裏又不指著賺大錢,就算要出去闖,至等過完年再做打算。
陸竽堅持己見,跟他們解釋,等年後各大公司都招夠了人手,再過去只能挑別人剩下的。
孩子長大了,父母不能全然替他們做主,只能送他們飛到更廣闊的天空。
陸竽沒敢告訴他們,如果順利面試上,新公司若有需要,或許過年回家的願也會落空……
江淮寧那群人那麼忙,過年也不一定會回老家。
懷揣著對另一個階段的生活的嚮往,陸竽踏上了去北城的路途。
不用講,對於的到來,江淮寧自然是歡迎的。他在微信上念叨好多遍了,每次都是委屈的語氣。
陸竽沒有告訴他自己哪天來,想給他一個驚喜,到家后,東西一放,直接打車去他暫時辦公的地方。
月前,江淮寧租了一家倒閉的教育機構用過的辦公樓,簽了地上一層和地下一層。辟出一塊區域,放置幾張辦公桌,安裝上電腦,組了一個簡易的辦公廳。地下一層並排擺了幾架鋼行軍床,供幾人忙到沒空回家的時候休息。
陸竽提著下午茶進到辦公樓,江淮寧坐在單獨的辦公室里,面前幾塊連在一起的顯示屏,他一隻手杵著下頜,盯著屏幕眉頭鎖。
外面的辦公區域空簡陋,盧宇、彭垚、胡勝東都在,還有一個男生,是他們院系的學長,朱川柏,也加了這個項目,跟著沒日沒夜地忙碌。
有人推門進來,他們也沒發現,專心致志地忙手頭的活兒。
陸竽把東西放到辦公桌上,離最近的胡勝東抬起頭,看清來人是,臉上閃過驚詫:「江淮寧說你回老家了。」
陸竽從袋子裏拿出吃食和熱飲:「下午剛到,過來看看你們。」
「哈哈,來看某人的吧。」
胡勝東笑著拆穿,扭了扭僵木頭的脖子,把帶來的食分給其他人。
陸竽靠在桌沿,沒進辦公室打擾江淮寧的工作,瞥了一眼往裏塞蛋撻的胡勝東,沒接他的話,很明智地轉了話鋒:「你們招到人手了嗎?」
胡勝東噎得慌,灌了一口咖啡,順下裏的蛋撻,搖了搖頭:「我們這麻雀大小的地方,除了自己人,誰願意來?找人手太難了,還是回頭在學校里問問看有沒有人願意過來幫忙。」
一直埋頭苦幹的朱學長說:「我就是他們拉過來的,現在上了賊船想下去沒那麼容易了。」
胡勝東給他洗腦:「現在你就是元老,將來好多多。」
「聽聽,就會給我畫大餅。」
陸竽聽著他們科打諢,眼睛彎彎地笑了起來,視線從明的玻璃牆往辦公室里看,江淮寧直了靠在椅背上,兩隻手疊,搭在後腦上,眼皮輕輕合上,不知在閉目養神還是在思考問題。
「你們慢慢吃,我先過去了。」陸竽站直,拎起桌上剩下那份下午茶,踩著靴子朝辦公室走去。
敲了敲門,江淮寧不知道過來的人是誰,沒睜開眼睛,疲倦地說了一聲「進」。
陸竽推開門,輕手輕腳走到他邊,把東西放到桌面,繞到他後,指腹輕地落在他的太上。
江淮寧猝然一驚,側悉的味道竄鼻尖,促使他很快平靜下來,睜開眼,眼底的睏倦被清明取代。他抬手握住了那隻手,把拉到面前:「你什麼時候到的?」
「下午三點多,把東西放回住就過來了。」陸竽站在他邊,的重心抵不過他那往懷裏拽的力道,差點跌坐到他上,一隻手把住了桌沿。
江淮寧拿起遙控,朝向外面的那面玻璃牆被百葉簾覆蓋,阻擋了那些視線。他將拉到上抱住,臉埋在前:「怎麼沒提前告訴我,我好去接你。」
「我來北城很多趟了,大街小巷都很悉,不用擔心我走丟。」陸竽說笑。
「你來找我,伯父伯母會不會有意見?」
「是有一點意見。」陸竽的手指上他的腦袋,他糲的發間,「但我又不是單單為了你來北城的,我也有自己的事做啊。」
江淮寧仰頭,過分雪白的襯得他有點脆弱。陸竽取出一份不太甜的甜品,喂到他邊:「不?」
「正好了。」江淮寧就著的手張口咬住,咀嚼的工夫,他從辦公桌旁邊的空隙里拎出一個白紙袋。
陸竽一下明白了:「是送給我的?」
「嗯,你過兩天要面試,給你加油的。」
陸竽打開紙袋,是一個鞋盒,裏面一雙簡約而不失的高跟鞋,七公分的鞋跟,紅底黑皮,契合職場風格。
的鞋櫃里運鞋居多,夏日的涼鞋和冬季的靴子都是平底的,迄今為止沒穿過高跟鞋。這應該算是人生中第一雙高跟鞋,是他送的。
江淮寧看失神的樣子,輕聲說:「這次面試比較正式,所以挑了雙款式簡單的,穿上試試吧。」
陸竽拎起一隻鞋:「一看就是我的碼數,肯定能穿。」
江淮寧彎下腰,單手掉腳上的短靴,連同子也掉,為穿上高跟鞋,另一隻也換上。
陸竽從他上下來,踩到瓷磚地面,有些不適應,真正駕馭起來倒也沒想像中那麼困難。來回走了兩圈,咔噠咔噠的清脆聲響在辦公室里盪起,像奏響了一支輕快的樂曲。
「還可以嗎?」抬頭,黑白分明的眼眸注視著江淮寧。
他點了頭,誇看起來氣質都不一樣了。
今天穿了黑的呢大,裏面一件白的馬海薄衫,搭了條黑半,一利落的裝扮,細高跟是點睛之筆,讓整個人修長又幹練,足夠亮眼。
江淮寧在腦海里翻出高中時期的陸竽的相冊,也是簡單的黑白搭配,不過是寬大的校服。再與此刻的對比,他無比慶幸能見到從小孩蛻變耀眼的職場麗人,以後還能看到穿上婚紗的樣子……
陸竽下高跟鞋,小心地放進鞋盒裏:「有你的禮加持,希我的面試會順利。」
挑的那幾家公司里,最心儀的當屬致意,說起來與致意還頗有淵源,大一暑假在那裏兼職了兩個月。
兩年半過去,如今的致意早就不是當初的小作坊,地址也從偏遠的科技園區搬到了CBD附近,佔據了整棟寫字樓,聽說離上市不遠了。
如今再去面試,斷然不可能像之前那般,不需要走過程就直接被錄用。需要跟無數應屆生競爭,優勝劣汰地角逐。
陸竽沒打算死磕致意,給其他的廣告公司也投了簡歷。
面試當天,出了太,是個適合出門的好天氣。陸竽換上一幹的行頭,穿上江淮寧送給的黑高跟鞋,被他開車送到寫字樓下。
陸竽拿起座位上的包,傾在江淮寧邊親了一下:「你先去忙你的,不用等我,結束后我去找你。」
江淮寧過側邊的車窗了眼幾米開外巍峨矗立的樓宇:「你一個人可以嗎?」
「男朋友,對我有點信心。」
「等你的好消息。」
陸竽推開車門,一寒風鑽進來,回頭揮了揮手,昂首走進辦公樓。
來得不算特別早,面試的辦公室外的走廊上已經等候了一些人。跟年紀相仿的男人人,著打扮的風格也差不多,都是按照形的面試準則來武裝自己的。著也算面試的一部分。
陸竽找到一個空位等待。
第一場面試是群面,和號碼相鄰的幾個人一同進到辦公室里。
陸竽掃了一眼坐在長長的朱漆辦公桌后的面試,全部是生面孔,沒有一個當初在致意工作室認識的人。
這個況在預料之中。
畢竟那時候致意只有區區幾十人,老闆都得親自換飲水機上的桶裝水,現在的致意是上千人的大公司。
那時候的員工不知如今散落在哪些部門,或許有些人已經離開了。
陸竽摒除雜念,呼口氣,打起神應對接下來的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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