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說話間,管事劉媽媽進了院門,帶著兩名丫鬟,三人皆是滿臉喜慶,「喲,四小姐起了啊,那真是趕巧了,親家老爺來下聘了,都在前廳等著呢。」
秦落煙勾起角笑了笑,沒搭理劉媽媽,只從容的邁出步子往前廳走。
「小姐,您等等,我給您撐傘,今天這雪好大。」梧桐快步跟來。
秦落煙腳步一頓,抬起頭看了看飛舞的雪花,推開了梧桐撐開的油紙傘,「罷了,別遮了,這雪不冷。」
再冷的雪,也比不過此刻冰涼刺骨的心境吧。
今天穿了一喜慶的桃紅長衫,裹著昨晚從武宣王那裡拿來的裘皮披風,小小的影在漫天飛雪中顯得那般孤寂。
梧桐看淡然的表,忍不住鼻頭一酸,咬了咬牙,丟開油紙傘追了上去。
「小四來了啊,快來見見陳都使,今日可是陳都使親自上門來下聘。」
將軍夫人陳氏看見秦落煙出現在門口,立刻熱的站起迎了過來,慈母般的目讓秦落煙不住打了一個寒。
秦落煙站著沒,只是抬首看向坐在主位上的那個男人,秦天城,駐守雲城的將軍,是名義上的父親。
「這就是秦四小姐啊,別站門口啊,這雪大,趕進來吧。」坐在秦天城左手邊上的是一個老者,年歲看上去比秦天城還老上幾分。
秦落煙面不,能清晰的覺到那陳都使眼中流出的慾。
這樣的慾,見過太多,自年開始,但凡男人看見,都會流出這樣的眼神,也難怪,這前凸后翹的材,每每自己洗澡的時候都忍不住一陣讚歎。
「陳都使都開口了,你這丫頭怎麼還站著?」秦天城見站著沒,臉沉了沉。
場面有些尷尬,秦落煙淡淡的笑了,然後提起擺,款款走了大廳之中,每走一步,都風姿綽約。
越過陳氏,徑直走到了那陳都使的面前,然後嫣然一笑,沒有說話,只是將袖子緩緩的捋了起來,出一截潔白的手臂。
的手臂上,一塵不染。
可卻足夠讓看見的人徹底震驚。
在這個男權社會,子出生的時候都會被種上守宮砂,所以未出閣的子,都是有守宮砂的。
秦落煙的手臂上,守宮砂,沒了!
「你、你!」陳氏率先反應過來,幾步衝過來抓著的手臂反覆的看,可是無奈,守宮砂是真的沒了。
陳都使老臉也有些掛不住,站起沖秦天城拱了拱手,想說什麼,卻終究沒說出口,最後只能拂袖而去。
「不要臉的東西!你給我跪下!」秦天城了怒,抬手就給了秦落煙結實的一掌。
他是武將,一掌下來,秦落煙的臉頰立刻紅腫留下五個指印。
「都要被賣給一個快死的老頭子了,我還要臉做什麼?」
秦落煙笑,將口中的腥吐掉,抬手了角殘留的跡,一瞬不瞬的盯著秦天城扭曲的臉。
想記住這張臉,為了自己犧牲的清白,也為了那個幾年前就被他親手扼殺的兒。
秦天城被氣得說不出話,陳氏立刻走了過來,「死丫頭,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們堂堂將軍府,要靠賣兒來過活嗎?我和你爹都是一片好心給你找了個良配,你不識好歹便罷了,怎能這樣數落我們?」
「良配?」秦落煙冷笑,「三姐比我可大兩歲,至今還沒指親昵,如此良配,你怎麼不讓三姐去嫁?」
「欣兒的份也是你這個小妾生的賤婢可比的?」涉及到自己的兒,陳氏終於惱怒。
是啊,是小妾生的賤婢,所以,的命,不是命,的命,不過是秦將軍風流之後留下的累贅而已。
秦落煙輕笑出聲,慘白的臉,襯著燦爛的笑,那個畫面,得凄楚。
秦天城怒火中燒,手已經向了劍架,長劍出鞘,只要一劍就能讓這個大逆不道的兒了結命!
「你想殺了我,怎麼不問問是誰拿走了我的清白?」秦落煙猛地扯下上的披風向他扔了過去。
狐裘披風,當世罕見,尤其是這樣純正的黑。
傳聞中,當年先皇曾賜了武宣王一件披風,也是這樣純正的黑狐裘,再加上武宣王格詭異殘暴,但凡是他的東西,他都不允許別人染指。
所以,棲城裡的權貴們為了避開他的鋒芒,近十年來,竟是沒有人再敢穿狐球披風。
「武、武宣王……」秦天城握著披風,臉沉到了谷底。
陳氏聽見武宣王三個字也是嚇得不輕,一時之間竟是看秦落煙的眼神都變得恐懼起來。
武宣王權傾天下,就算當今皇上見了也要禮讓三分,秦天城不過是一城守將,不要說和武宣王正面對上,就算武宣王跺跺腳也夠他好好喝上一壺。
「罷了!」秦天城丟了長劍,揮揮手對旁的陳氏代,「找人將送去城郊別院,這輩子,就不要讓回老宅了。」
一句話,定了秦落煙的生死。
在這個皇權、父權至上的世界里,人就是這麼微不足道。
那一刻,門外的雪越發大了。
沒有人看見,秦落煙低著頭,角掛著一抹滿足的笑。
,賭贏了!
兵行險招,失去了清白,還險些將命搭進去,不就是為了能離開將軍府這個困了三年的牢籠嗎?
。
城門,上百騎將士簇擁著一輛奢華馬車緩緩往城外走,守城士兵恭敬的退往兩旁,沒有任何一個人敢出面詢問。
出了城門,馬車裡傳來慵懶的聲音,「金木,找到那個人了嗎?」
金木騎著黑駿馬,頭皮有些發麻,「回王爺的話,雲城裡的青樓都找遍了,沒有找到的蹤跡,而且春月樓的老鴇已經熬不住刑法死在牢中了。」
「居然就這樣消失了,你說,這是故縱,還是真的傾慕於本王?」傅子墨聲音悠然,聽不出緒。
金木尷尬一陣,不敢答話,昨天他評價了那人一句,險些就被王爺發配邊疆,如今,涉及到那個人,他是無論如何不敢再隨意多言了。
傅子墨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聲音越發清冽了一些,「金木,那人,不過是個玩而已,跟了本王這麼久,你覺得本王會為了一個玩而把自己的屬下發配邊疆嗎?」
「不會。」金木鬆了一口氣,卻依舊不敢隨意回答剛才他提出的問題。
馬車裡的人見金木久久沒有答話,沒有怒,反倒是幽幽的說了一句,「可是,本王許久沒有遇見這樣的玩了,所以,給你一個月時間帶來見我,否則,你就真的去疆北替換凌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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