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子墨的臉很黑，黑得能隨時滴出墨來，跟在他後的還有金木和牧歌，兩人看見了拉開房門的秦落煙，眼中都流出一閃而逝的同。

當傅子墨出現在這裡的時候，秦落煙忐忑的心卻突然安定了下來，就好像死刑犯臨死之前心忐忑，但是在虎頭鍘落下的時候，卻鎮定了下來。

既然躲不過，那就只能面對了。

「晉楚，是本聽錯了嗎？武宣王竟然來這裡找他的人？如果本沒記錯的話，武宣王的未婚妻蕭大小姐剛才已經被送回府了。」殷齊冷笑，卻並沒有退，而是轉頭對晉楚問道。

誰都知道，這句話是說給傅子墨聽的，所以金木並沒有回答。

倒是傅子墨，他的目落在了門口的秦落煙上，只淡淡的道：「過來。」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帶著不容拒絕的命令。

有那麼一瞬，秦落煙的眼中有過水汽朦朧，不過隨即，咬下，低著頭往傅子墨的方向走了過去。

傅子墨輕哼一聲，道：「很好，很聽話。」

這句話，無疑是在的自尊心上狠狠的扎了一刀，秦落煙腳步一頓，不過只一瞬，又重新抬起繼續往前邁去，只是在經過殷齊邊的時候，突然被出的手抓住了胳膊。

殷齊低沉的聲音從旁傳來，「只要你不願意，沒人能你。」

沒人能麼？真的麼？面對那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男人，沒人得了嗎？覺得好笑，卻還是掙了殷齊的手。

「殷大哥，謝謝你的好意了，只是……我，不值得。」還是個人，最起碼的良心還有，和殷齊非親非故，哪怕殷齊可以和傅子墨殊死一搏，可是為了一個非親非故的人，就算他可以，擁護他的勢力可以嗎？

這是個現實的世界，如果任的，不顧一切的抓住殷齊這救命稻草，然後呢？和傅子墨對抗，他失去所有的一切，失去自己和翼生的命？還是他終抵不過傅子墨的力，在給希的時候又殘忍的推開？

無論是哪一種，似乎都是不好的結局。不是如表面上的十幾歲，是個年人了，早已經過了那種天真的年紀。

殷齊剛想說話，卻見傅子墨走了過來，也不見他怎麼用力就將秦落煙的胳膊扯了回來，他對殷齊道：「對，不值得。不過是本王邊一個暖床丫頭而已，如果左相大人真的喜歡，本王送你也不是不可以。不過，左相大人作為文臣表率，真的願意用本王用過的暖床丫頭？左相大人願意，左相大人後的那些咬文嚼字的文臣和學子們，可願意見到自己心目中的好被一個人引？」

「暖床丫頭？」殷齊震驚的抬起頭，眼中有過一瞬間的失落。

「對，暖床丫頭？」傅子墨一把將秦落煙拉到自己的懷中，當著眾人的面，他抬起了秦落煙的下，然後手指摁在了的紅上，「一個，很得本王喜歡的暖床丫頭，殷大人也是男人，知道暖床丫頭是用來做什麼的，不瞞你說，這丫頭技不錯，如果殷大人不是正直的好的話，我倒是不介意讓伺候殷大人一番。」

極盡辱的話，從傅子墨的口中吐出來，他狠狠的將秦落煙保留的最後一點兒尊嚴都抹殺乾淨，當著所有人的面，他用這個時代對人最難接的方法來摧殘了。

聲譽，對於這個時空的人來說有時候比命還重要吧，如果是土生土長的這裡的人，這一刻的秦落煙是不是應該憤的死掉？

一席話說下來，連金木和牧河都忍不住低下了頭。

晉楚更是瞪大了眼睛，也許是被秦落煙是暖床丫頭這個事實打擊得過了頭，他怎麼也沒想到這麼知書達理的一個子竟然只是一個暖床丫頭。

倒是殷齊，由始至終臉上依舊帶著一抹淺淡的笑，等傅子墨說完了，他才道：「原來如此，倒是本誤會了。先前秦姑娘和蕭大小姐一同落水，我見王爺義無反顧的去救蕭大小姐，倒是沒想到秦姑娘也是王爺的人。」

是啊，在那個時候，他毫不猶豫的選擇救蕭長月，在他眼中，也就是一個隨時隨地準備犧牲的人而已。

如果傅子墨的話是一把尖刀，那殷齊的話也算是一把利刃了，兩人的話將同時推了最深的深淵。

眼淚，在那一瞬間不爭氣的落了下來，才驚覺，原來，不是不在意，而是已經痛到了極致。

「無礙，既然是誤會，那本王也就不計較了。」傅子墨說完這一句，扯著秦落煙的胳膊就往外走，許是他的力量太大，秦落煙腳步踉蹌，竟然被扯得直接摔倒在地。

膝蓋上一旁的花瓶，花瓶碎裂，碎片剛好扎的皮，卻渾然未覺，強撐著扶著一旁的欄桿站了起來。

直背脊，沒有回頭，只是順從的跟在了傅子墨的後。

等到幾人離開，殷齊握的拳頭才漸漸鬆開，一雙沉的眸子里，是濃郁而抹不開的殺意。

「主子……」晉楚開口，卻又不知道這種時候該說什麼。

「晉楚，你說，敵人的敵人，會不會是朋友？」殷齊卻這麼沒頭沒腦的說了這麼一句。

「呃……」晉楚不明所以，只能疑的看向殷齊，不過殷齊的表里毫沒有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只是許久之後，又聽殷齊吩咐道：「以後找人看著秦姑娘。」

「是要保護秦姑娘嗎？」晉楚還是有些莫名。

殷齊嘆了一口氣，回頭道：「晉楚，什麼時候多去跟谷芽子學學。」

「谷芽子一個書生，我可是武將，我跟他學什麼。」晉楚越聽越疑了。

「學智慧！學謀略！」殷齊咬牙吐出幾個字。

晉楚被罵，便不敢再說話了，不過憋了好一會兒，又忍不住道：「秦姑娘雖然人好，可是到底不是個好出，屬下覺得您……」

「夠了！」殷齊猛地瞪了過來，道：「你現在就去跟谷芽子學謀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