蝦是從新西蘭空運來的深海蝦,質鮮,廚房獨到的烹飪技巧完保留蝦的最原始味,唯一不足之就是剝起來有些費事,雲月手裏還拿著餐。
於是晏千很自然地將蝦殼撥開,剔除蝦線,在幾份醬上掃了一眼,似乎很懂得的口味,指尖拈過蝦尾,半截蝦探過兩種料,而後被他放到雲月跟前淨白的瓷盤中。
一切那麽地順其自然。
雲月盯著那蝦看上幾秒,說不發愣是不可能的,抬眸看他,那人倒沒什麽不妥之,意思也很明顯,放心吃,真的不長胖。
雖然晏千那手不像晏南風那般要彈琴要護理,不過他剝蝦這種行為,實在是讓人匪夷所思。
沒多想,心意既然來了,領了就是,細嚼慢咽一番,是喜歡的味道,抿一笑:“謝謝二哥。”
晏千慢條斯理,“和我就不用客氣。”
他也沒去手,好像還打算繼續下去。
這就導致晏老滿是老人家疑臉。
定是昨晚到刺激,眼花繚,不然怎麽可能看見那二孫子手剝蝦。
什麽況——
不對勁——
晏老瞬間皺起眉頭,狐疑且惡狠狠地警告二孫子:“晏千你想幹嘛?”
“嗯?”
“無事獻殷勤。”晏老驚愕而警惕,“你這孩子,是不是生了什麽不該有的壞心思?”
“……”
剛才晏千那行為,在老人家看來,要麽是吃錯藥了,要麽就是想勾搭人小姑娘。
前者的話無所謂,後者就……
“沒有。”晏千第二隻蝦送到雲月盤中的時候,輕描淡寫,“不是您說的嗎,讓我照顧好。”
“我哪回說話你聽過?這回怎麽就聽進去了?”
晏老那小表,就像是看著自己辛辛苦苦種的白菜被豬拱了一般,屬實是把自家孫子當外人,雲月才是他的親孫。
晏千手下作微頓。
晏老則用長輩般語重心長的口吻耐心對雲月教導:“舟舟啊,以後找男朋友一定要亮眼睛,自己要是把握不好的話,就記得帶給爺爺幫你過目。”
雲月抿了抿,“爺爺……”
“找男朋友一定要亮眼睛,不能瞎找。”晏老繼續耐心陳述,“得把條件例出來,喜歡什麽樣的,不能找什麽樣的。”
“嗯……”
“爺爺雖然不知道你喜歡什麽樣的,但是有些條件得避開。”
“什麽條件?”
“那種玩世不恭的公子哥,咱們得第一個排除。”晏老認真地教導,“這類人容易花心。”
雲月點頭。
晏老:“還有,那種無事獻殷勤的也排除在外。”
晏千:“?”
晏老:“思想不正。”
“……”
那二人默契地沉靜下來。
晏老當真是把雲月當親孫看待,一個老爺子,像個老媽子一樣苦口婆心,得知一直沒有往男朋友,千叮嚀萬叮囑,不要被男人的三言兩語所欺騙。
男人一張,謊話全靠編,孩子太單純的話就會很容易到欺騙。
至於他幫雲月需要避開的男友條件,不能說毫不相幹,隻能說一模一樣,和晏千差不多吻合,就差告訴,姓晏的不能找。
晏千剛才乍然的行為,在晏老看來,就是自己這個不學好二孫子,突然去勾搭單純無辜的小姑娘。
真不真心,很難看得出來。
以至於晏千在適當時機給予差不多類型的嘲諷。“爺爺為什麽能對男人的劣掌握得這麽徹底。”
晏老倒沒回避,“不然你以為我是怎麽把你騙到手的。”
“……”
當年,也靠一張,才騙來京城最漂亮的書香門第人嫁給他。
後來因為多種事件,都吃了不苦,苦盡甘來沒多年,老伴又因為生病走了。
晏老這生沒什麽憾,如果有,大概就是沒能徹徹底底的和心之人共度百歲。
老人家說了不話,本著教育人的好意,倒是把雲月的計劃給打破了。
打破就打破,大不了等爺爺狀態好轉再告訴他,但剛才那番有針對的排雷,屬實讓晏千沒話說。
看他多次想坦白又有所顧及的樣子,雲月多多想笑的。
笑意沒能藏徹底,被發現後,擱放在桌底的腕被男人的手輕輕住。
他指尖溫熱,還故意探的袖口,劃過脈搏出白的,輕的重的來一下,雲月有些把持不住地笑出來。
一笑,晏老就問:“怎麽了舟舟?”
“沒……”一邊回答,又一邊被他弄笑。
簡直了。
導致小臉一邊苦地笑,一邊還要應付老人家,以免被發現異常。
終於,雲月忍無可忍,突兀地了一句:“二哥!”
爺孫二人停下來看。
晏千沒繼續調戲,握著腕的手也沒鬆開,淡定一問:“怎麽?”
還說不欺負人。
現在不明擺著欺負嘛。
雲月也不是好惹的,睜著一雙無辜鹿眸:“隻是突然想問問二哥,你房間裏的蝴蝶飛走了嗎?”
晏老疑:“蝴蝶?”
對上晏千的眼神,雲月非常理直氣壯地撒謊:“二哥昨晚說他房間裏有一隻彩的蝴蝶,非讓我去看看,我當時太困,就想著早上再去看。”
“……”
氣氛,終於被推上高端。
晏老本來就懷疑那二孫子對小雲月不安好心,是否有過於明顯的流氓企圖,現在聽雲月這麽一說,基本上就可以肯定了,手中的早報放下來,嚴厲肅穆地過去:“你房間裏有蝴蝶嗎?”
晏千倒是沒料到那丫頭突然來這麽一招,蝴蝶沒有,狐貍倒是有一個,現在還在笑,等著看他的笑話。
這麽嚴肅的事上,他還在看雲月,這讓老爺子更加懷疑:“我問你話呢?看著我回答。”
晏千於是說:“我逗玩的。”
大晚上的,讓孩子去他房間看蝴蝶,怎麽可能安好心。
“這事也能逗玩?你你你……”老爺子話說得都不利索,卷起手裏的報紙,一郎錘似的揮過去,邊罵道,“你小子安的什麽壞心思,你以為我不知道?”
晏千反應快,給躲開了,擺手解釋,“沒有,爺爺——”
這回好了,解釋是解釋不清楚的。
而那罪魁禍首的小惡人,此時笑得跟花似的。
最後晏千還是挨到老爺子兩紙錘子,不挨不行,老人家不讓,末了自然不了一頓訓。
老爺子倒沒有不讓他做什麽,而是端正他的心思。
老爺子的想法,和他們猜得八九不離十,在他看來,雲月和晏千都是他看著長大的兩個人,各有各的歸途,合並在一起的話,反倒讓人匪夷所思。
時候不早。
飯罷和教育完人的老爺子去找其他老頭下棋了。
而雲月知道自己報複到後反而惹上更大的麻煩,看到晏千後出乖巧的笑,聲聲著細膩甜,“二哥。”
那模樣,好像也沒做什麽壞事。
還主地湊近些,抬手去他的肩膀,“爺爺是不是打疼你了,我給你吧。”
報紙打人能有什麽疼的,就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故意的。
晏千隻瞥,不說話。
雲月心虛虛的,“你生氣了嗎……”
“沒有。”
“我知道錯了,我給二哥道歉。”
“沒生氣。”
“沒有嗎,那你怎麽都不笑一個。”
看看這滿滿的小白蓮口吻,挑事的是,挨打的是他,還要他再對笑一個。
晏千還真的笑了,很溫和很有耐心似的,指尖輕地過的臉頰,“二哥沒生氣,隻是在想,以後怎麽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