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容與那了個不不的釘子，王芷溪覺得沒什麼意思，說不了兩句就回西配殿。不比從前在前殿眾人簇擁的熱鬧，王芷溪現在住在這，冷清的很。

芳若端來茶水給王芷溪，王芷溪心裡對的惱恨不曾減弱一星半點，面上卻還是如從前一樣，信賴親有加。

「如今我是落魄了，跟著我委屈，若有別要你，你就自攀高枝去吧，我也不好耽誤。」王芷溪抿一口茶道。

「姑娘這麼說奴婢真的無地自容。」芳若說，「奴婢一來儲秀宮就是伺候姑娘，一仆不事二主，奴婢要一直伺候姑娘。」漂亮話誰不會說呢，底層宮向來沒有選擇的權利。芳若費勁心思，也是只爭朝夕。

「從前遊闊，如今鞍馬稀，人心當真是反覆無常又涼薄。」王芷溪說，「只是進宮短短的日子，真是嘗盡人生起落喜悲。」

「姑娘莫要灰心，憑藉姑娘的貌，好日子還在後頭呢。」芳若說。

「那也要能見到陛下。」王芷溪嘆氣，「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見到陛下。」

「當然能。」芳若說，「陛下又沒說以後不見姑娘了。陳太后不是一直喜歡姑娘嗎，陛下別的地方去不，慈寧宮總要去的。」

「對，你提醒我了，我給太后做的一個抹額，你去拿來。」王芷溪說。

「咱們到了後殿，伺候的人也不太悉？你知道一個安得順的小太監嗎？」王芷溪綉著花不經意的問。

「安得順？好像是有這麼一個人。」芳若說，「年紀還小，搶不過其他太監，並沒有殿伺候，好像就是做些雜役。姑娘怎麼想起他了？」

「沒有，我最近總在姐姐邊，發現這個小太監跟姐姐邊的侍喜桃親近的。」王容與說。

「喜桃從前在儲秀宮也是不吭聲的，但是沒想到運氣不錯，了容與姑娘的眼。」芳若說。王容與一開始誰也沒在意，等到這個時候回頭一看，倒是不聲不響的顯出來，雖說被陛下說丑的別緻，前失儀，也不喜表現自己，但是陛下唯一評論過的長相，單獨讓拉琴演奏，還賜了兩把琴，前失儀但是抄寫的經書供奉太廟，病倒了直接有醫過來看，之後還有陛下賞賜的金釵。

可不是從庫里隨便拿出來的東西賞賜，那釵一看就知該是尚功局新造的。

「那我推薦你去姐姐那伺候？你甜手勤，喜桃不會是你的對手。」王芷溪說道。

「姑娘，奴婢對姑娘說句真心話，姑娘好好和容與姑娘相吧，單是從病中太醫看病一事，就知道陛下待容與姑娘與旁的姑娘不一樣。」芳若說，「姑娘與容與姑娘是親姐妹，天然比別人多一份親近聯繫，姑娘與容與姑娘親近，以後見到陛下的時間也多。」

王芷溪的針一不小心就中了自己的手指，迅速冒出小滴，芳若拿手帕包住手指，「姑娘，奴婢話糙理不糙、雖然不知道陛下怎麼對容與姑娘上心的，但是容與姑娘長的遠不如姑娘是事實，姑娘和容與姑娘一起出現在陛下面前，陛下總會發現姑娘的好。」

「你這番話倒是真心替我謀算。」王芷溪笑道。

「奴婢自然是一心為了姑娘。」芳若說。

王芷溪自住到後殿來也是撒的銀子開路，拉攏宮太監，放下段和其他秀攀談，因為王芷溪總在王容與面前出沒，後殿的秀還是給幾分薄面，與談。王芷溪會說話，熱的與人談時總能讓人愉悅，一時之間彷彿融其中，花團錦簇。

芳若去前殿拿王芷溪的東西，有秀問王芷溪的況，「你們姑娘還真是在哪都能混的風生水起？我眼見著在後殿的風更甚在前殿啦。」

「前殿以周姑娘為首，兩人不得比較，後殿沒個管事的，唯一王容與還是王芷溪親姐，如此一來還不是想怎麼表現就怎麼表現。」另一個秀說，「反正平日里姐姐長妹妹短的，結果一倒真章的時候就撇下別人自個一個人在那瞎算計，那說的再甜我也是不信的。」

「行了吧，你還得謝沒和你分的獨家消息，不然一夥子人都要遭了陛下的厭，豈不更慘。」秀安說。

一伙人捂著笑的花枝。芳若仿若未聞，低頭收拾了王芷溪的東西往後殿去，王芷溪問前殿的人說了什麼，不等芳若回答，又說不必了。

「眼皮子淺的還能說出什麼好聽的話。」王芷溪刻薄的說，「一個個都爭著當周玉婷的哈狗兒，能有什麼出息。」渾然忘了，那裡面也曾經有的擁躉，拿的話當說一不二的指令。

王容與不是好和人聊天的格，便是後殿中，整日里也只是和楊靜茹，劉靜多說些話，崔一如害的王容與罰，漸漸就不往王容與跟前湊了。

王容與對此也頗為無奈，「難道我看起來是那麼小氣的人嗎？」

「還是人的問題，說起來，劉靜鬆手讓姐姐摔倒的事更嚴重，劉靜雖然愧疚，但也沒說因為愧疚就不跟姐姐親向。」楊靜茹淡淡的說。「大概想讓別人知道姐姐是個小氣的人吧。」

「算了。」王容與笑道，「我邊要是圍了很多人，我也不自在。」

「可是你妹妹顯然喜歡簇擁的覺。」楊靜茹說。人也是比較冷清不說話的，若是劉靜不在，和王容與對坐著一下午也說不了幾句話。所以和王容與是完全的小集，而劉靜活潑些，和其他秀的關係也好，其他秀流傳什麼八卦都是劉靜打聽來跟他們說。

「我知道怎麼回事了。」劉靜從外面過來，坐到楊靜茹邊，越過他去端了一杯茶喝了，「原來們在嘀咕，那次宴會的事，說姐姐是以退為進，雖然正式表演的時候姐姐沒凸顯自己，但是最後也只有姐姐單獨多表演了一個節目啊。」

「人心啊。」楊靜茹嗤笑，「這才幾天，就忘記當初對姐姐領導排節目是怎樣的恩戴德。」

「大多人都是隨波逐流，只是我沒打聽出這話最開始是從哪傳出來的。」劉靜說。

「不用去打聽。」王容與說，「會被說許是大家心裡也早有這樣的想法，當初陛下賞了眾人首飾，只我一把二胡，還有人來安我，有心的還想把的首飾送給我，現在被說這樣的說法，大約是陛下賞我金釵惹的貨了。」

「們卻忘了姐姐的金釵是怎麼來的，是大家起鬨非要姐姐上鞦韆架以至於摔跤前失儀自省一天才得來的，們眼饞金釵，大可也去前失儀一回，讓關到小黑屋裡去試一試。」楊靜茹說。

「你怎麼這般激？」王容與失笑說，「並不是那麼值得生氣的事。」

「姐姐就是脾太好了。」楊靜茹說。

「我說就是你們兩個太冷靜了些，不親和，這說話說的，心可不就離的遠了。」劉靜說。

「如此蠢笨之人，我才不屑的與們親和。」楊靜茹說。

王芷溪心裡盤算著，王容與再要往宮后苑去，推說睏倦乏力，實際是尾隨去了宮后苑，原想著讓芳若打聽安得順背後是不是有人，但是已經信不過芳若，便是芳若打聽來，也不會全然相信。

只能靠自己，靠自己去看，去想。

王容與還是上了堆綉山，今天拉的曲子有些悲涼，聽得心裡涼颼颼的。王芷溪咬，永遠不知道王容與心裡想了什麼。

王容與拉完的曲就下山回儲秀宮了，喜桃捧著琴盒在外面，「再沒見過比姑娘更喜歡堆綉山的人了。」

「天天不是坐著就是躺著，人是越發的沒神，走走爬爬山，人神，還不容易生病。」王容與說。

王容與走了，王芷溪在原地又待了一會，險些都覺得是不是自己多想了，病糊塗了聽岔了。王容與怎麼能和陛下有了牽扯，在儲秀宮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

正想著自己多心，養齋那裡傳出靜，王容與往後的假山躲了躲，然後看見陛下從養齋里出來，並沒有鑾駕，帶著侍監四人，沒什麼靜的離開宮后苑。

「讓尚膳司做點開口笑送過去，太那麼好，拉的什麼曲呀？」朱翊鈞說。

「是。」張低頭道。

王芷溪全都在抖，如果沒用鑾駕，朱翊鈞來沒來宮后苑，什麼時候來的，什麼時候走的，誰都不能確定，除非親眼見著了。

雖然王容與和朱翊鈞並沒有相見，但是王容與定時定點的去拉琴，拉給誰聽？從前也不見這樣。

王芷溪渾渾噩噩的往儲秀宮走，呆坐了片刻又去王芷溪那，楊靜茹原著點心沖王容與笑，見到王芷溪進來就不笑了，王芷溪看著盤裡的點心，圓滾滾金燦燦的小點心，裹著芝麻咧著，一個個好看又好吃。

「哪裡來的點心？」王芷溪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問。

「每個秀每天都有點心的份例，你沒有？」王容與問。

「沒有這道點心，也不是這個時候有啊。」王芷溪說。

「我一般是這個時候想吃點小點心，所以當時尚膳司有什麼就弄點什麼過來，我又不挑。」王容與說。

「許是有人記掛著姐姐，特意給姐姐選的點心呢。」王芷溪說。

「又不是什麼名貴難得的點心？吃個開口笑，還需要人記掛著？」楊靜茹問。

王芷溪說不上幾句話說是頭疼就回殿室了，回去后不言不語上了床用被子蓋住頭，卻咬著帕子無聲哭泣。

不甘心，不甘心，王容與做了什麼，憑什麼就和陛下有了默契？等到日後，王容與為高位，難道同在後宮，得看一輩子王容與的臉，怎麼能甘心。

娘怎麼能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