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容與從慈安宮出來，宮人見臉不是很好，「娘娘，現在是直接回啟祥宮嗎？」

「不。」王容與聞言搖頭，「還是去慈寧宮給仁聖太后請個安吧。」

「娘娘力不濟的話不如早些回去休息。」宮人勸道。

「不至於此。」王容與笑道。

王容與用力掐手心，讓自己的緒平穩后，才進的慈寧宮，沒讓陳皇後起疑，隨意閑聊幾句就告退。

回到啟祥宮，宮人給換才驚呼道，「娘娘，你裡都了。」

「今天天氣熱的奇怪。」王容與說，宮人奇怪看看外頭，今日日頭不毒，微風徐徐，何來熱的奇怪。

「娘娘要不要太醫來看看？」宮人問。

「不用了。」王容與說，「你去長春宮看榮昌和昭宜下課了嗎?讓尚膳監送點點心過來。」

「是。」宮人領命前去，王容與讓梳頭的人也下去，換好服在梳妝臺前坐好，自己拿著梳子梳著放下的長發，一下一下，好像就能把紛的思維刷清楚。

李太后的意思很明白，不滿霸著陛下，如今只是讓一天抄兩卷經，理完宮務，再抄兩卷經書，就沒有什麼時間陪陛下了。

陛下理政務的時間和理宮務的時間是重疊的，等到他閑暇的時候，不能陪著，陛下覺得無聊怎麼辦？

若是陛下時刻要讓看著，才不往後宮去，那也遲早是看不住的。但是王容與知道，太后既然已經採取行，那就是到陛下去後宮之前，都不會賞罷甘休。

恐怕等再抄經書，陛下也不去後宮，太后就不能讓安然在啟祥宮裡抄經，既是太后，又拿出先帝託夢的噱頭，便是讓去太廟抄經，也得老實去。

「娘娘，榮昌公主和昭宜公主來了。」宮人道。

「好。」王容與應道，自己用釵子把頭髮挽起，穿上褙子才出去，亭亭玉立兩個小姑娘在外間立著，見到王容與笑的蹲，「給母后請安。」

「起吧。」王容與說，三人圍坐在炕桌邊上，「我尚膳監研究了新點心，正好送過來了，就你們也來嘗嘗。」

「是上次的油點心嗎？」榮昌說，「我讓人去尚膳監要，總說沒有。」

「你的嬤嬤前兩天來告訴我，一個月前給量的子做新作的裳，上就了。一天三頓正餐，晚上睡覺前還得吃一頓帶湯水的，點心更是從早到晚都沒過。」王容與的小臉，「我看這乎乎的，養到過年就差不多了。」

「母后。」榮昌不依的扭著。

「你看你和昭宜站一塊，你都快抵得上兩個了。」王容與笑說，「母后不是說讓你不吃，但是得適量的吃，嬤嬤說你吃撐了就要吃山楂丸子，一日不吃，就出恭都不順是不是。」

「啊~~嬤嬤怎麼這個也跟你說。」榮昌捂著臉。「我沒臉見母后了。」

「這油點心我跟尚膳監說了，只送到啟祥宮來，其餘地方不準送，你要是能一天只吃三頓加早晚兩頓點心，晚上是睡覺只喝一杯熱牛，就可以到啟祥宮來，我讓尚膳監送油點心過來。」王容與說。

「那可以想吃多就吃多嗎？」榮昌外頭說。

「看點心大小吧，三到五個。」王容與說。

榮昌噘，顯然覺得這個易不劃算。宮人把點心端了上來，有兩種，一種是黃澄澄的蛋糕卷，鑲著粒粒紅豆，裡頭裹著鬆的油，還有一種頂上是捶打的鬆，下面是做貝殼樣子的蛋糕，裡頭裹著蛋醬，這是王容與跟尚膳監說的用油和蛋攪合的一種白醬料，再加鹽和白糖調味，尚膳監也是試驗了許多種才做出來。

但品吃起來確實又香又。

只這兩樣點心，看著平平無奇，甚至還沒有傳統點心來的外形，程序複雜，但可是耗費了尚膳監不廚子的心力，當然王容與也諒辛苦，給了不的賞錢。尚膳監呈上來這兩道點心，一道金玉豆卷，一道含珠金貝。

「含珠是什麼？」榮昌問。

「大概是這上面的鬆是用豬捶打製的，珠通豬吧。」王容與說，吃了兩個，曾經很想念的味道，如今吃到裡，又沒有那種心心念念的喜，也不知道是因為心事影響了胃口，還是的胃口早已不習慣記憶里的味道。

在這裡已經生活的太久，遠遠比曾經生活過的世界更久，那些記憶越來越淡，而，終究會與這世界同化，分不出差別來。

王容與看著手裡的點心茫然嘆，榮昌奇怪的看，「母后？」

王容與回神，看著，「母后沒事。」

「你們先一樣的吃一個，第三個自己選一個更喜歡吃的，然後就不能吃了。」

「啊。」榮昌抗議。兩個都好好吃，本選不出來。

「這個東西好吃也不能多吃，會膩的。」王容與說，看著們吃的模樣就知道是小朋友喜歡的味道。

「不膩，不膩，我可以不吃飯就吃這個嗎？」榮昌問。

王容與反問，「你說呢？」

榮昌噘，和昭宜頭頭的商量更喜歡吃什麼口味的。

王容與笑著看們商量，最後們說好，一人選一樣，再一人分一半，這樣兩種口味都能吃到了。

「昭宜要喜歡的話，讓尚膳監在早膳的時候給你上一道。」王容與說。

「謝謝母后。」昭宜說。和榮昌對視一眼，笑瞇了眼。

「榮昌可不要想著去和昭宜一起用早膳，被發現你吃了昭宜多，你自己的定額就吃多。」王容與說。

「那我要是平常吃一點，可以多吃一點這種點心嗎？」榮昌問。

「當然。」王容與說，「而且這種油點心還可以變化出很多口味來，都是新點心。」

「那好吧。」榮昌很艱難的做了決定。

跟孩子相總會讓人忘記不快，從食住行再到最近學習的進度，不知不覺就講了很長時間，外頭監都通傳陛下回宮。

「今日和父皇母后一起用了午膳再回去吧。」王容與說。

午膳時，榮昌機靈，逗的朱翊鈞哈哈大笑，等到榮昌和昭宜告退，朱翊鈞才招手讓王容與坐更靠近他一點，「怎麼了，今日瞧著神不太好。」

「今日母妃把我去，說是昨夜夢見先帝了，心神不靈，讓我從明日起，每日手抄經書兩卷，供奉到太廟去。」王容與輕聲說了。笑著看著陛下，「我今日讓人在對邊收拾了一來抄經，以後下午時間，陛下自己找樂子，我就恕不能奉陪了。」

「還要專門收拾一間來抄寫經書？難道母妃讓你抄很多嗎？」朱翊鈞著的手道，「一日兩卷經書與你也不是難事，就在朕的書案對面，朕看書，你抄經就是。」

「抄經在心誠。」王容與說，「我看著陛下如何能靜心。」

「母妃也沒說抄多，也沒說抄多久，先做著長遠準備唄。」王容與說。

朱翊鈞著的鬢髮，知道母妃此舉是另有深意，「委屈嗎？」

「怎麼會覺得委屈？」王容與笑說，「如果母妃只有這一點要求，我便是每天抄四書五經都願意，只怕母妃最後還是不會滿意。」

「那到以後，你又會如何應對？」朱翊鈞問。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唄。」王容與說，「不過是見招拆招，這不是一條輕省的路，我早已明了。只有堅持到別人都放棄的時候，才是我勝利的時刻。」

「你不要求朕為你做些什麼？」朱翊鈞問。

「我做我想做的，陛下要做的，也就是做陛下心裡想做的就。」王容與說，「自由心證。」

「你可真是狡猾。」朱翊鈞笑道，「這是對朕的考驗是不是？想看朕沒你看著，自己管不管得了自己這腰帶。」

「陛下既然知道，可要好好表現。」王容與回已笑道。

朱翊鈞咳嗽兩聲，說嚨不舒服，讓人請許杜仲來，許杜仲來了卻不讓他把脈，揮退左右，只問，「皇後娘娘的如何？」

許杜仲想著不是昨日一起才請的平安脈，一切都安好嗎？不過還是如實回到。「娘娘脈象穩健，並無不妥。」

「那為何，還遲遲不見有喜信？」朱翊鈞疑的問道。

許杜仲聞言苦舌，這個問題真不好回答。「喜信這事是看緣分的，琢磨不。」

「朕不信朕和皇后沒有嫡子的緣分。」朱翊鈞說，「你去琢磨，不是民間都有什麼幫助懷孩子的偏方嗎？你去研究幾個來，要有用的。你個首屈一指的大醫，還比不上民間的赤腳大夫嗎？」

許杜仲看著陛下，「陛下和娘娘的都很健康，按說是不礙子嗣的，若真要臣拿偏方來，也只是調理的方子，那陛下準備和娘娘吃苦藥扎針嗎？」

「你先找調理男人的，找幾個補藥給朕吃了。」朱翊鈞道，「娘娘不吃藥，你不知道啊。」

「臣明白了。」許杜仲說。

母妃對自己專寵皇后不滿，也許皇後有孕，母妃會滿意些。不然母妃占著長，真要找皇后麻煩，是一找一個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