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矩要有目地的查一個人,那是很快就能查個底掉,等到確認崔雲在娘娘病前那一日去往啟祥宮的時間點有些特殊,不是平時去啟祥宮的時間。
陳矩就果斷的把崔雲下了司禮監審訊司,先不問話,上三套刑罰,等到崔雲被拎到陳矩面前,已經是面無,形容狼狽。
「崔尚宮,知道咱家為何要請你來審訊司坐坐嗎?」陳矩問。
「不知。」崔雲閉著眼說。
「崔尚宮的又有什麼用呢?進了審訊司,還能全而退嗎?崔尚宮是聰明人,自然知道早說就早解。」陳矩說。
「我是有品階的宮人,你能直接死我嗎?」崔雲冷笑著反問。
「崔尚宮難道不知道,這宮裡真惹上事,死,比半死不活可好太多了。」陳矩說,「皇後娘娘素來是個仁慈的,就是你真惹上事了,娘娘看在你從前的份上,也會留你一命,但是你覺得,如果明天一早,崔尚宮被關起來的消息傳出去,有沒有其他人進來要你的命?」
「現在離天亮,只有一個時辰了,崔尚宮好好想想。」陳矩說。
崔雲被拉著手跪在陳矩面前,一直低著頭,直到陳矩悠悠說,「天亮了,你聽,外頭宮殿活起來的聲音,崔尚宮,想明白了嗎?」
崔雲慢慢抬頭,看著陳矩說,「在我的房間的床板下有一個匣子,裡頭有一個鑰匙,可以打開另外一個匣子,那個匣子藏在尚宮局的珍寶閣最裡面一個架子的底下,是一個金檀鑲貝母的雙層盒子,打開后先看到一套翡翠玉匕首的掛件,拿開後下面有一個暗層。」
「你把裡面的東西送給許醫,看能不能對癥下藥醫好娘娘的病。」
崔雲滿臉是淚的說,「不管你信不信,我沒有想過要皇後娘娘的命。」
陳矩面凝重,他親自去尋了東西,那暗格下是一本冊子,普通的花名冊,陳矩都不敢拿起來看,匣子放好,一溜煙去了瀛臺,把許杜仲搖醒來,「許醫你快看,這冊子可與皇后的病有什麼干係?」
許杜仲昨夜又是看醫看到半夜才睡,本是眉頭皺十分不耐,聽到話以後立即來的神。「這是什麼?你從哪來的?確定跟娘娘的病有關係嗎?」
「你別問從哪來的。」陳矩說,「不是有關聯我也不會拿來煩你,只有到底有沒有關係,要看你,我都沒敢。」
許杜仲小心翼翼的接過,然後打開,「葯玉?」
「不是,不是,下面還有暗格。」陳矩提醒。
許杜仲最終看見是一本花名冊也覺得奇怪,他小心翼翼的拿起,左右翻看,上面是新添的宮人名字,這世界上應該沒有看了字就生病的,那就不該是請太醫,而是請道士了。除非這紙墨上另有文章。湊近了先去聞墨的味道,沒什麼出奇的,又了,也沒什麼特別。
陳矩在一旁張的看著。
許杜仲又去聞紙張的味道,一次聞不中,又聞了第二次,味道很淡,幾乎能忽略,但是當醫,五,尤其是嗅覺比別人還是要強一些,只這麼一點不對勁,還是讓許杜仲抓住了。
他撕下一小塊紙放在裡嚼著,然後神大變,「去給取一鍋清水來。」
陳矩亦步亦趨,「許醫,可是這紙有什麼問題?」
「你杵在這幹什麼?」許杜仲推他,「趕去問娘娘的宮人,娘娘生病前的有沒有看過這個冊子。」
陳矩聞言立馬讓人去把娘娘邊的無病請來,「悄悄的,別驚人。」
無病被到許杜仲這邊來的時候還是有些忐忑,以為是昨天幫著娘娘把葯倒掉沒有喝的事讓許醫發現了,但是一到卻看到陳矩,本能覺得不對,神張。
許杜仲此時撕了幾頁紙放在清水鍋里煮,下面是香爐,「你來看看,這本冊子娘娘病前可看過?」
無病仔細看了幾眼,「這應該是崔尚宮送給娘娘看的新補宮人名冊,正是娘娘病前一日下午,崔尚宮送來的。」
不斷攪后,清水裡的紙慢慢變絮,清水也漸漸變琥珀,就是墨水化開也不該是這個,無病神變了,「難道?」
陳矩示意什麼都別問,只看著許杜仲,「許醫,這紙上是有毒嗎?」
許杜仲仔細的聞嘗后搖頭,「像是藥方子,不是毒。」
「那這個和娘娘的病有關係嗎?」陳矩問。
許杜仲神嚴肅,「這裡頭應該有山茱萸,地,鱉甲,人蔘,白芥子等,還有一些分是細查不出來,但這查出的分該是治的方子,不過比重很大,不是正常治病的分量,若是正常人吃了怕是要而亡。」
「娘娘看這個冊子也不過小一刻鐘,什麼厲害的葯會有這麼大的作用?」無病問。
「那恐怕就是查不出的分在起作用。」許杜仲說,他用茶杯在鍋里舀起來一杯稍微放涼后就一飲而盡,「等我喝了看有什麼作用,就能知道這對娘娘的病有什麼作用。」
「許醫?」陳矩和無病驚呼。
「許醫就是要試藥,讓我試也行,許醫要是病倒了,誰來看顧娘娘?」陳矩道。
「誰喝也沒有我自己喝有用。」許杜仲說,「放心,不是毒藥,就不會喝了就死,就還有轉圈餘地。」
「你們自去忙你們的。」許杜仲閉上眼道。「我有結果了就會人去找你們。」
陳矩和無病出來,陳矩要趕回宮去審訊崔雲,是誰給的書冊?無病顯然是不能置信,「是崔尚宮嗎?」
「這事你先不要跟娘娘說。」陳矩說,「這事,不是娘娘說不查就能不查的事。」
無病回到王容與邊,王容與昨日沒有喝葯,任的想吃飯和,但是腸胃適應了很久的湯水,一時不能立即恢復作用,王容與昨日可是拉了幾次肚子,把一眾宮人都嚇壞了,但是被王容與喝住,不讓去找太醫。
「拉肚子正常,不要大驚小怪。」王容與說。
因為沒吃藥,王容與神還好一點,見到無病回來還笑著商量說,「今天就用湯泡飯吃吧。其實昨天錯了,應該昨天吃湯泡飯,等腸胃悉了,今日才吃乾飯的。」無病支吾應著,王容與就發現了失常的表現,「怎麼了?」
無病等到四周無人,只兩人時才把陳矩和許杜仲一事說了。
「陳公公說不告訴娘娘,說這不是娘娘說不查就不查的事。」
「為何不查?」王容與挑眉說,「哪裡有婆婆想要媳婦死的,既然存了這個心思,我們就到了圖窮匕見,你死我活的地步了。」
「陳公公也是怕娘娘大度,為了不讓陛下為難就把事咽下去。」無病說。
「那是陛下的難題。」王容與苦笑說,「母親和媳婦,得二選一了。從前我息事寧人,是心疼陛下,不想讓陛下為難,但是如今有人要我的命,我還息事寧人?沒了命,陛下倒是不用為難了,但是我如何能忍,我也不是真的一點氣都無。」
「我是陛下的妻子,在這之前,我也是我,一條人命。」
「只是我十分不願意到這一地步,到底是我哪裡做的不好,不能容我至此?」
「現在說我是選中的兒媳婦,恐怕沒有人信了?」王容與自嘲的說完后搖頭。
「娘娘做的沒有什麼可指摘的,只是太后,想要管的太多。」無病說。
王容與看著虛空某點,不再說話,也全無興緻。
崔雲被陳矩拿下的消息傳到壽安宮時,李太后皺眉,「因為什麼?」
「不知道。」宮人說,「陳矩不好打道,審訊司水潑不進,不然我們昨夜就該得到消息,不該今早上發現崔雲不在位上才知道出了事。」
「陳矩一直在審嗎?」李太后問。
「不清楚。」宮人道。
「去查。」李太后說,「在他去找陛下之前讓他來見我。」
顧嬤嬤走上前,「娘娘,崔雲不會說出來吧?」
「如果是個聰明的就該什麼都不說。」
「但是要真是個聰明的,就不會了行跡讓陳矩發現。」李太后說,「你告病出宮吧,出了宮換了名字在京城找誰也不知道的地方躲一躲。」
「好在是這個時候發現。」李太后說,「就算最後真的扯到我上,陛下才發現誤會我,對我心有歉疚,難道還能再對哀家大發雷霆不,媳婦不止一個,親娘可就哀家一個。」
顧嬤嬤悄沒聲息的出了宮,但是陳矩早有準備盯著壽安宮,顧嬤嬤出了宮,離了壽安宮人的眼,陳矩的人就出現打了悶,把顧嬤嬤帶回了宮。
顧嬤嬤出現在崔雲邊,陳矩看著崔雲說,「看來我不需要問你,是誰給你的那本有問題的冊子了。」
崔雲已經有些神志不清,看著顧嬤嬤,喃喃自語說,「你說這葯只會讓娘娘發熱,疑似起疫,如何害的娘娘如此病重?」
陳矩聽到后揮手,讓人把兩人都帶下去分別看守著,「在面聖之前,不要讓們兩個死了,自我走後,不準人進出這裡。」
陳矩又疾馳到瀛臺,這次有宮人把他的行蹤報給李太后,李太后讓人看住瀛臺進宮的路,務必要陳矩在面聖前來一次壽安宮。
陳矩來到瀛臺把崔雲說的話告訴許杜仲,許杜仲說,「我已經知道了。」他面上還有一紅。
「喝葯過後一刻鐘,我就發熱了,我讓杜太醫來給我瞧了瞧,那個傻子,竟然說我得了疫病,還說我肯定是伺候娘娘才染上的,娘娘發病雖然奇怪,但果然是疫病沒錯。」
「等我喝下藥高熱退去,他就沒了言語。」許杜仲說。「因為娘娘不是直接吃下去的,我也尋來一個弱質宮,讓捧著書看了一刻鐘,過後也有發熱跡象。」
「如此看來,杜太醫也該去詔獄做客了。」陳矩說。
「這個葯該是只會讓人發熱,但是讓皇後娘娘變的如此嚴重,恐怕也是下藥之人沒想到的。」許杜仲說,「既然知道原因,我改了一下藥方,看娘娘喝下會不會有用。」
「娘娘的遭此一難,也是真罪了。」
「那半本花名冊,還要勞煩許醫寫一個詳細,我好一併陳給陛下。」陳矩說。
「好。」許杜仲說,並不多問,這牽扯到後宮私,知道一點是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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