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人都走後，王偉跪在母親面前，扶著的擺，「娘，你看兒孫都這麼孝順，你，千萬要養好，兒子沒了你不行啊。」

老太太著兒子的頭，「兒啊，我也想多看看你。」可是歲數到了又能有什麼辦法？

沒頭沒尾一家子大小都聚在老太太院子裏，聽到一點約哭聲，但這要是老太太沒了，也不該是這點哭聲啊。然後又要吃飯，吃了飯都沒多久又都撤去，各院約束下人，但是最先的那一批忘記代，約還是傳出了些風聲。

像是家裏來了貴客。

那也不應該這麼啊？

三坐在桌邊吃著乾果，眼睛卻瞄著正對面的屋，大冷天的簾子打起，打量別人不知道在等什麼。不一會，若雲的兩個孩子就被抱回來，三扔了手裏的乾果起，對著對門說道，「這家裏來了貴客，不我去也罷了，橫豎我是個不討喜的，怎麼連若雲姨娘都沒去，說起來，你不是也沾親帶故的嗎？」

那邊屋裏沒回應，三還想說，被丫頭借口外面冷給拉扯回屋了。「，說些吧，等到三爺回來，那邊一委屈上，還以為又欺負了。」

「哼。」三哼著氣，「這家裏，就沒人把我當個人看。」

「消消氣吧，這不若雲姨娘從前那麼大的面子，不也沒見嗎？」丫頭說，「若雲姨娘沒嫁進錢來給那位當管事，手裏淌過的可都是真金白銀，比家裏的大管事還威武呢。」

「誰知道呢，指不定是貪錢了，所以這麼不招人待見。」三說。

王雅量下值回來，先去祖母院裏請安，祖母強撐著沒睡在等他。「三兒，今日娘娘來了，我想著你在宮裏當值，時不時在宮裏也見著了，就沒你回來，怕驚太大。」

「娘娘回家了？」王雅量說，「瞞的瓷實的，一點風聲沒。」

「你在宮裏，娘娘在瀛臺，要還能讓聽到風聲，那差不多也是昭告天下了。」老太太拍著孫兒說，「的來的，就和無病兩個人，把你爹嚇的夠嗆。」

「那現在該在後悔，沒多看兩眼，這可是難得。」王雅量說，「不過娘娘能來這一次，日後不得還要回來的。」

「若是陛下同意還好，但是也怕太後娘娘那知道了不喜。」老太太說，「尋常閨回娘家次數多了都不招人喜歡，何況娘娘。」

「這些你就別管了，你見到娘娘開不開心？」王雅量問。

「當然開心。」老太太說，「我個老婆子，還能見娘娘幾回。」

「你看你說的，養好，想見幾回見幾回。」王雅量笑說，「等到娘娘懷上了，你還能進宮陪產，天天都看著娘娘，多好。」

「哎呦，要是說娘娘明天就查出有孕，我這立馬就能下地，眼睛也能看見，神抖擻，再活個兩三年一點問題都沒有。」老太太說。

「娘娘就是您的神丹妙藥。」王雅量笑說。

老太太笑呵呵的，招手讓嬤嬤拿出兩個匣子來。「別說祖母不疼你，這裏兩套足金頭面，給你房裏兩個，一人一套，留著也好，融了去打新首飾也好，你兩個哥哥可沒有。」

「怎麼突然要給們這些東西？」王雅量問。

「這不是擔心你家裏的那個見到娘娘上沒個把門的說，說些不中聽的惹娘娘不高興，就沒來，既然沒來，若雲也沒。」老太太說，「娘娘回來是高興的事，我連崔氏都沒。」

「這點小事。」王雅量說。

「這事短時間也沒有好的辦法。」老太太說，「你媳婦不討喜歡，但是還是你明正娶的妻子，便是若雲再好，不能讓凌駕在你媳婦上，你懂我的意思嗎？」

「我知道的，祖母，放心。」王雅量說。

王雅量從祖母院子裏回到自己院子裏，讓小廝把給三的那一份送到房間去，他則進了若雲屋，屋裏燒的暖和的，兒子穿著小襖端坐著寫大字，小小的手抓著筆還不甚規範，但也一筆一劃寫的認真。

兒則穿個球似的，在炕上滾來滾去的自娛自樂，若雲坐在最外頭，手裏做著針線活計。

瞧見人進屋了，若雲起來迎，「今個兒回來的早。」

「張哥連喝了四五日，被家中夫人勒令下值就回家，不能出去喝酒，這沒了領頭人，局就攢不起來了。」王雅量說。他把頭面匣子給若雲，「這是祖母給你的。」

「祖母真是，病這樣了也是面面俱到。」若雲嘆道，「我若老了能有祖母半分，就是福氣了。」

「你知道是為什麼？」王雅量問。

「猜出來了。」若雲說，「兒子說是了姑母。」

「那沒你去，心裏不的不得勁啊？」王雅量問，「我記得，當初你和娘娘可好了。」

「正常的，沒去，要是把我去了算是怎麼回事。」若雲笑道。「這家裏可沒有不懂規矩的人。」

「稍等，等奴婢去稟告一聲。」門外傳來若雲丫頭焦急的聲音。

「滾開，我看著爺回來了。」三的聲音在外面響起。「自古妾到妻要聽候通傳，沒聽說妻到妾還要先稟告的。」

「外面鬧什麼呢？」王雅量提高音量說。若雲默默離開他的懷抱，把兒抱到里炕去，讓兒子休息一會，去看著妹妹玩。

「爺，你可回來了，現在這家裏都沒人把三房當回事了。」三一進來就扯著手帕哭了起來。

「我還沒死呢，你別急著哭喪。」王雅量不耐的說，「你又整什麼事了？」

「哪裏是我要整事，娘娘來了，大房二房都去了，二爺人在書院都騎快馬了回來，就是三爺沒通知，三房的人也沒去，你說，這家裏誰把三房當回事了？」三噎著說。

「你看見娘娘了嗎？就說娘娘來了？青天白日莫不是瘋了說胡話呢？」王雅量皺眉說，「娘娘好好的在瀛臺呢。」

「那把孩子都了過去，不是娘娘，貴客總不了。」三說。「大房二房的都去，就三房沒去，這是什麼意思？還不是沒把三爺放在眼裏。」

「三房的孩子去了嗎？」王雅量問。

三支吾著這個，王雅量看著，「三房的為什麼沒去，你問你自己啊！為什麼家裏來貴客了不讓你去見客，你上得了枱面嗎？」

被王雅量這樣直接的打臉，三也待不住了，這下捂著帕子是真哭了，甩開丫頭的手就奪門而去。

「你好好說話。」若雲勸道。

「聽嗎？」王雅量說，「我真是做了什麼孽。」

王偉去到太太院子裏，崔氏盤著念經，彷彿沒見著他來，王偉也不以為意，坐下后說，「我去跟吏部尚書喝了酒，三婿年年評價都是甲等，要調換回京也是可以的，現在就等著京里有哪個好缺，就能調回來，也能讓三姑娘回來陪陪你。」

「哪裏有什麼二姑娘，三姑娘，這家裏不就一個大姑娘嗎？」崔氏冷笑道，「王家的好姑娘，宗耀祖，我生的那兩個不爭氣的孽障，怎麼好意思說是王家的姑娘。」

「二丫頭死，誰也不想的，但是過去那麼久，你也該走出來了。」王偉嘆氣說。

「走不出來。」崔氏對著王偉冷笑，「這是你們王家欠我的，欠兒的。」

王偉說不下去，再坐了一下，就起走了。

每天每夜的造了幾天娃，就是每天吃的都是什麼固本培元，補腎養的葯膳，還是補的一臉菜，只王容與榮煥發，都看不出曾經大病過一場。

「不行了，得歇歇。」朱翊鈞說。

「三郎只有這點力氣，不應該吧？」王容與笑他，「後宮佳麗三千，如今只讓你對我一個人使力，三郎是覺得厭了才沒勁了吧」

「不然，三郎夜九嬪依稀也就是幾年前的事。」

「這個時候翻舊賬就沒意思了。」朱翊鈞說，「再說哪裏就夜九嬪了？」

王容與只笑說不說話，等到用膳時，朱翊鈞見又是羊，豬腎之類的東西，喊道，「去給娘娘上一道豬蹄來。」

過後對王容與耳語說，「以後就我補腎，你補，天天一起，看誰先吃膩。」

「三郎。」王容與架在朱翊鈞肩膀上笑著咬耳朵說，「我忘記跟三郎說了，要補前這，吃豬蹄是下策。」

「那上策是什麼？」朱翊鈞問。

「上策自然是要三郎日日著它，就能變大了。」王容與輕聲說。

朱翊鈞攔腰把放倒在自己上躺著，「你到底還讓不讓我好好吃頓飯了？」

「我可什麼都沒做。」王容與笑著說。

「可讓我見著活著的妖長什麼樣了？」朱翊鈞用筷子沾酒點在王容與鼻子上，聞著味不太對，又把筷子放進裏一，「這什麼酒？」

「許醫那拿來的。」王容與說，「我也不知道泡了什麼，但是許醫說是好東西。他們家生兒釀兒紅，生兒子釀十全酒，都是親時喝的。許醫這酒比別的又多放了幾年，肯定效果更出眾。」

「他家還有這傳統？」朱翊鈞好奇道，端起酒杯聞一聞，「一日只得一杯，三郎慢慢喝。」

朱翊鈞先抿了一口，隨即皺了眉眼，「這也太難喝了。」

王容與爬起來，端起來酒杯，親自喂朱翊鈞，「想想太子，這酒就似甜呢。」

朱翊鈞咽下酒，隨後下王容與的頭，舌頭去裏轉一圈，「太子才不甜，你是甜的。」

王容與頭抵著頭笑看著他，「那要再甜一下嗎？」

「這飯沒法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