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容與坐著步輦去西六宮串門子,先去的蘭妃宮裏,蘭妃措手不及的出來迎駕。「這麼熱的天娘娘怎麼親自過來了,召臣妾去坤寧宮就是。」
「我來看看你們,生活可有什麼不便之,要有什麼得直說才是。宜妃都熱病倒了,如果再有一兩個熱倒了,我還真是難辦了。」王容與笑說。
「娘娘想著臣妾們,再沒有什麼不足的了。」蘭妃恭維著說,對於王容與為什麼會來很忐忑,也不好多說話。
蘭妃宮裏住了兩個嬪,四個貴人,三個人,還有兩個侍選,算的上是滿滿當當,因為蘭妃為人溫和不爭,在妃中,除了宜妃,皇後娘娘最看重的就是蘭妃了,所以蘭妃宮裏很多人。
「你這宮殿有幾間房子啊住這麼多人?」王容與問。
「當初搬宮的時候,們都想來臣妾宮裏,說是也行,臣妾想著既然們願意,那就吧,熱鬧。」蘭妃說。
「都是好相的子嗎?」王容與問蘭妃,「你為人寬厚,又端不起架子,我還真有點擔心你。」
蘭妃頗的點頭,「謝謝娘娘惦記,如今,也就娘娘惦記著臣妾了。」
「只娘娘還惦記著臣妾,臣妾在宮裏就沒有人欺負。」
「我總有看顧不到的時候。」王容與說,「與其它宮的關係還好嗎?」
「平常臣妾也不常出去走,後宮姐妹都是好的。」蘭妃說。
「那你不走,平日裏做什麼解悶呢?」王容與問。
「宮殿裏的姐妹也常來和臣妾聊天,們不來的時候,臣妾就念念佛經,一天也很容易就過去了。」蘭妃笑說。
王容與對此不置可否,轉換話題又問了宮人可合心,問了用膳,還有夏天冰冬天炭,水果點心,布料服首飾等等各種資都及時嗎,最後才和蘭妃說,「後宮很大,後宮也很小,一輩子很長,一輩子也很短。在可以的範圍,舒服的活著吧,這樣在老去后也不會後悔。」
王容與從宜妃宮裏出來,就步輦去恭妃宮裏,蘭妃在宮殿外目送,等到轉回,楊嬪問蘭妃。「娘娘這是什麼意思?」
蘭妃搖頭說不知。
「娘娘從來不來六宮,這次竟然親自來了,還問的這樣多,我這心裏打鼓,怕是有什麼變故。」楊嬪說。
「娘娘不是不講理規矩的人,只要咱們自己做好了,立正,不管娘娘想做什麼,都波及不到我們上。」蘭妃說。
「宜妃總前攬總宮務,如今出宮養病,娘娘沒說再提誰上來攬總,再看今天這做派,怕是娘娘準備自己來掌管宮務了。」楊嬪有些可惜的說,總前蘭妃管理宮務,跟在後面,也能落點事做,以後怕是難了。
「娘娘是皇后,這宮務本該就是一宮之主的活,這管家丫頭管了兩天事,難道就認為家是自己的嗎?」蘭妃問。
「我沒有這個意思。」楊嬪忙說。
「還是要更謹言慎行才是。」蘭妃說。
皇後娘娘去了蘭妃宮裏,西六宮裏有眼睛看著,等到娘娘出來往恭妃宮裏走,恭妃自然也早早得了信,帶著宮諸人,在宮門守候。
「還是驚你們了?」王容與下輦車說,「這麼熱的天,怎麼不找個涼地方等著。」
「迎皇後娘娘架,是臣妾們該做的。」恭妃說。
「這打眼一瞧,你這宮裏人也不啊。」王容與說,恭妃宮裏有三個嬪,四個貴人,兩個人。
恭妃赧一笑,「姐妹們願意來臣妾宮裏同住,也是看的起臣妾,在一起熱鬧著也好的。」恭妃宮裏起初可不是這些人,這些都是後來換過來的,都是看重大皇子也許會登大寶,提前來抱大的。
但是現在看著才生下太子的皇后,們都有些尷尬,束手束腳的不願說話。
王容與和恭妃說的就是在蘭妃宮裏說的那些,也問問人們,生活著可有什麼不方便的地方,想要改進的地方,人自然誠惶誠恐的說沒有哪裏不好,恭妃待們十分親和之類的話。
王容與笑著說,「我來可不是為了找誰的錯要罰誰。只是宮地人多,擔心你們過的不好還不說,把自己憋屈病了,所以才特意來看一看。」
「總要自己看過的才知道深淺。」
「娘娘多慮了,臣妾們都生活的很好。」恭妃說。
自恭妃宮裏出來,看看天,再去下一個宮有些晚了,王容與就讓步輦回坤寧宮了,不然等陛下來沒見著人,該不高興了。
朱翊鈞已經在坤寧宮坐著,看王容與從外頭回來,「去哪了?」
「閑來無事,去西六宮轉轉。」王容與說,宮人送來水盆巾,擺擺手,「背後都汗了,直接沐浴吧。」
等到沐浴后一清爽的出來,王容與坐到朱翊鈞面前,將擺在朱翊鈞面前的涼的正好的紅豆甜湯端到自己面前。
「好端端怎麼突然想到去西六宮轉轉?」朱翊鈞不解問。
「宜妃在我跟前,一直說好好好的,結果直到頂不住了病倒了我才知道,這也是給我提了個醒。」王容與說,「好歹也是後宮之主,后妃們都生活在後宮裏,若是不管不顧,我也太沒人味了。」
「們不是活的好好的嗎?有什麼需要你特別關係的。」朱翊鈞說,「你自己是個怕熱的,這麼大的太還往那邊走,也不嫌辛苦。」
「以後不準了。」
「我坐在步輦上有什麼辛苦的。」王容與笑說,「今天才去了蘭妃和恭妃宮裏,還有四宮沒有去呢。」
「有什麼好去的。」朱翊鈞皺眉。
「不去不知道。」王容與說,「陛下的后妃,落在紙上只是方寸間的地,落到實,嬪有嬪的規格,貴人有貴人的規格,有各自有宮人細,得占不地。這人都有地盤意識,住的地方小了,怎麼能高興起來,久而久之,心裏就要做下病了。」
「當初想的太簡單了,若是西六宮住不下,還是要有些人住到東六宮來。」王容與說,「東六宮這邊不是空了嗎?」
「嬪有嬪的覺悟,人也該有人的覺悟,人人都想一宮主位住的舒坦,那能行嗎?」朱翊鈞說。「你就是太容易心了。」
「若不是我,嬪也許不止是嬪,人也許不止是人,我既然攔了們上進的路,自然在別的地方要補償給們。」王容與說。「不然,我不是造孽深重嗎?」
「胡說。」朱翊鈞說,「那是們的命,沒聽說尊位要為卑位過的不好而自責的。」
不過朱翊鈞也擔心後宮怨忿太大,會影響王容與的,就說「西六宮要是住不下,你就放幾個人出宮吧。」
王容與瞪圓了眼睛,「可是,現在宮裏的人,可都是侍奉過陛下的人。」從前已經放了一批沒侍奉過陛下的人。
「那都是多年前的事了。」朱翊鈞沉思一番后說,「貴人以下的后妃都送出宮,去宮外皇寺帶髮修行為朕祈福,等在外過了一年,想要出嫁的人,再給一點出嫁銀子,就還俗吧。」
「三郎這招真的厲害。」王容與嘆說,「這樣十有八九們就自願了。」
「不願意就在寺廟裏待著,總不了們吃穿。」朱翊鈞說,「省的你總覺得朕後宮人多,這樣一來,人就不多了吧。」
「不是不可以全部遣散。」朱翊鈞還解釋說,「但是這對你而言,並不是一件好事,朝野議論都會對你不利。」
「反正養在西六宮,眼不見為凈,就當們都不存在吧。」
「我沒有那麼小氣。」王容與嗔怪的說,「們都是陛下的人,若是有子烈的,要尋死為陛下守節,我這不是白造殺孽了。」
「既然陛下開口了,我會看著辦的。」王容與笑說。時間過了這麼久,那些人會看了嗎?還是依舊抱著不切實際的想像。
「難得清閑的時候,不想著多陪我,只管那些細枝末節。」朱翊鈞說,「看來皇后是看膩朕了,對朕沒興趣了。」
王容與著朱翊鈞的耳朵,「待我忙完這幾天就好好陪陪陛下。」
之後兩日,王容與又去了鄭嬪宮裏,鄭嬪,原來的鄭貴妃,宮裏卻是很清凈,只有一個貴人,四個人在,過來迎駕時,也是自進宮來就沒有在臉上見過的謙卑神。
「許久不見,你變了許多。」王容與不由嘆說。
「從前臣妾狂妄,不知天高地厚,鬧出了不笑話,臣妾現在知道錯了,只盼還來的及改正彌補,讓各宮姐妹能轉換對臣妾的態度。」鄭嬪說。
「時間久了們也會信你是真心改過。」王容與說,「你這宮裏倒是清凈。」
|「原先人多一點,後來們都去恭妃宮裏了。這水往低流,人往高走,臣妾知道的。」鄭嬪說,「其餘一些小姐妹,則是對臣妾有些誤解,也不敢來臣妾宮裏,若是娘娘覺得其他宮裏人住不開了,就多派幾個小姐妹到臣妾宮裏來,臣妾這有地,住的開。」
「你有心就好。」王容與說。
後宮嬪位從前有十幾位,但是中間病死幾位后,現在算上鄭嬪,也就八個嬪位上的后妃,朝鮮獻上的李嬪在宜妃宮裏,宜妃宮裏只有兩個嬪,四個貴人,還有小侍選若干,但是宜妃宮裏的小侍選早就跟宜妃稟明了心計,不當主子,了伺候人的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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