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名：一百四十八章江山人

古若雅不聲地給他滿斟了一杯酒遞過去，淡淡地笑道：「怎麼了？有什麼煩心的事兒嗎，連飯也不吃了？」

上玉不敢對視那雙明雙眸，只是搖頭，低低地道：「還能有什麼事兒？無非就是天下初定，大小的事兒還沒上手而已！」

古若雅自是不信，給他夾了一筷子菜，才道：「我們是夫妻，有什麼事兒可以和我說說，不要悶在心裏才是！一個人走投無路，說不定兩個人就能有辦法呢！」

上玉默默地端起酒杯仰頭而盡，並沒有應聲。

「是因為我的事吧？」古若雅又給他滿斟上一杯，繼續問著。

「你，都知道了？」上玉愕然。

「這事兒還能瞞得住嗎？遲早不得讓我知道？」古若雅見他又去端酒盅，忙一把按住了，笑道：「何必這麼急？先吃些菜再喝。」

上玉雙眼赤紅著著古若雅，半天才怔怔地說道：「都是我不好，害你跟著遭罪。你放心，我這輩子後宮里不會有別的人，若是他們還不同意立你為後，那就冊封你為皇貴妃！到時候宮裏就只有你一個人，誰還能耐你何？」

「這樣啊。」古若雅面上還是淡淡的笑容，可是那笑有些牽強。

給他遞了一個竹節小饅頭，自己也斟滿了一杯酒，和他了一下，夫妻兩個幹了一杯，古若雅只覺得嗆得頭酸，眼眶有些發紅，有什麼東西想要溢出來。

連忙用手掩飾了一下，上玉正心煩意的時候，自然也沒有察覺到的異常，還以為被這辛辣的酒給嗆到了呢。

他吃了一口饅頭，呵呵笑道：「你們人家還是得多喝幾次才行！瞧瞧，就這一口，就嗆這樣。」

「是啊，人家，能做什麼呢？」古若雅拿出帕子拭了拭角。

見他吃得香甜，就把自己面前的菜往他那邊推了推。

上玉一邊大口吃著一邊贊道：「嗯，好吃，許久沒吃過這麼好吃的飯菜了。」

「那是你心煩，連飯都吃不安生，才覺得不香甜！」古若雅抿了抿，狀似無意地試探道：「你說若是我為皇貴妃，咱們的兒子怎麼封？」

「咱們的兒子當然是太子嘍，這還用問？」上玉抬起眼瞥了一眼，笑道。

這個問題真是太稚了，他的雅兒怎麼越發不明白了呢？

他這輩子打算就這麼個人了，兒子自然是他們倆的，當然毋庸置疑地就是太子了。

「哦？皇貴妃的兒子又不是嫡長子，有些名不正言不順吧？」古若雅不經意地又問道。

「你生的就是嫡長子！」上玉臉微微地有些漲紅，脧了古若雅一眼，見依然面平靜，這才笑道：「你盡瞎想些什麼？安生待在後宮裏就行！」

安生待在後宮就行？

古若雅好笑，怕是做不到。這偌大的宮殿不過是個金籠子，日子久了，誰知道還會有什麼鳥兒飛進來？

雖然極力掙扎不想住進來，可是不能保證其他的鳥兒不會來。

今兒這些大臣可以以份地位低賤阻止為後，等明兒還會以不是嫡長子廢了的兒子，等以後更會說中宮虛設還會著上玉迎娶貴為皇后。

今兒上玉妥協了封為皇貴妃，他日，這些人再迫他，他就不會再妥協嗎？

不敢想像下去，只覺得這皇宮就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怪，說不定哪一天，們母子三個連命都不保了。

越想也可怕，憑空裏，古若雅後背上竟然出了一層白汗，渾冰涼！

趕把剩下的酒一口灌了驚，喝得有些猛了，嗆得咳嗽起來，差點兒不過氣來。

上玉連忙起站在後背給輕輕地拍著，埋怨道：「你看你，想喝酒也不在乎這一時，又不是小孩子了，怎麼還這麼著急？」

古若雅好不容易才平復下來，輕笑道：「還是那句話說得好啊，『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是我太急了。」

又喝了一杯溫茶，才算是好了一些，心也慢慢地平靜下來，示意上玉坐回去，問他：「將來我是不是連出宮都不能隨意了？更別提我想到廣元堂行醫了？」

「自然！」上玉不假思索地點頭：「你貴為中宮之主，雖然沒有皇后的名分，可實際上還是相當於皇后的。自然要母儀天下的，這行醫問葯的事兒，你怎麼能拋頭面地去做呢？」

果然不出所料！

古若雅無聲地笑了，當了皇帝，真的和以前不一樣了呢。

不是他這個人變了，而是形勢變了，心境變了。

看著上玉又自己去酒壺，古若雅並沒有阻攔。

見他已經喝完了三杯酒，古若雅也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裾，笑道：「孩子該醒了，我回去看看去。」

上玉不置可否地笑了，「你如今份地位不一樣了，孩子還是得給娘和嬤嬤來帶。哪能你一個人帶呢？」

「我是他們的親娘，帶一帶有什麼不好？」古若雅不以為然，撇了撇。

「不是不好，而是不合規矩！」上玉啪地一下把手中的的空酒盅放在桌上，輕微的響聲倒是嚇了古若雅一個哆嗦，只是他沒有注意到！

古若雅失地搖搖頭，規矩如此！

呵，好一個不合規矩啊？

再過幾年，等孩子大了，就要分開教養了，還是規矩如此！

說不定以後兒子兒的事兒都不能手了，到時候自己若是有一點兒異議，那依然是規矩如此！

其實心裏還有一個問題想問，若是當們母子真的因為這樣那樣的規矩，最後迫地只好遠走高飛的時候，他是否還會堅持這個規矩？

話到邊，不知道如何問他，怕自己心，到時候依然離不開他。

但是不問，又不死心。

為了讓自己日後能不後悔，決定再艱難也要問出來。

就那麼靜靜地站在他面前，淡淡地笑著，笑得他有些莫名其妙。

上玉有些不解，抬頭道：「你不是要去看孩子嗎？怎麼還不走？」

「那，你不想去看看孩子嗎？你這都有七八天沒有看過他們了？」說著，心裏有些發酸。

孩子這麼小，若是再不看一眼的話，也許過一段日子就認不得他們了。

「不了，朕還有事兒，今晚上就不回你宮裏了。你早點兒歇著吧。」上玉心煩意地說道，他沒有解決封后的事兒，就沒有臉面去見古若雅和孩子。

今兒已經和古若雅說了，封為皇貴妃，雅兒一向寬宏，不會在乎這個虛名的。

日後，外有他的寵，無其他人，雅兒的日子定會過得舒舒服服的。

古若雅不死心地俯笑問：「若是有朝一日，讓你在我們母子和你的皇位之間做一個決斷，你會怎麼選？」

問完了古若雅又覺得自己有些稚，就像前世里聽到的故事一樣，若是母親和媳婦都掉河裏了，先救誰好？

這不還沒到那一步呢嗎？這麼著他做什麼？

上玉聽了就愣住了，半天才拍著後腦勺道：「你到底想說些什麼？朕不是說過了，你只管在後宮裏好好待著就行了？別瞎想那些有的沒的！」

古若雅的心慢慢地沉到了谷底，他只是把當一個普通的人看待啊，讓待在後宮裏不管不問，一直到老死才好！

因為沒有希，所以也沒有什麼失落。只是點頭笑道：「是我多想了。我這就走了！」

裹了裹上的大氅，又看了一眼上玉，方才邁步出門！

後，響起了吱呀的關門聲。

只覺得自己的心猛地一，就好像這一道門是條無法逾越的鴻一樣！

有些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坤寧宮，寢宮裏，兩個孩子睡得香甜，還沒有醒來。

春意帶著兩個小宮守候著，聽見門簾行，連忙起行禮。

古若雅坐定之後，還是覺得心疼得要命。

抖索著接過晚晴遞過來的一杯茶，喝了半杯，才覺得好些。

晚晴在一邊看著古若雅失神落魄的樣子，不由有些擔心，就問道「娘娘，您上可是有些不適？要不奴婢去傳個太醫吧？」

「無妨，我就是大夫要請什麼太醫啊？」古若雅擺手止住，像是想起了什麼，言又止。

好半天，才覺得心平靜了下來，就問晚晴：「你年歲也不小了，可有看中什麼人？說給我我替你做主！」

晚晴頓覺自己的小臉漲得通紅，沒想到娘娘竟然問這個。

一時，結結地說不出話來，良久才跪下磕頭：「娘娘，奴婢生是娘娘的人，死是娘娘的鬼，這輩子都不嫁人！」說著，地抿著。

「起來，快起來。」古若雅連忙扶起，嗔道：「我只不過多問了一句，你就要死要活的？其實大當嫁，這是天經地義的事兒。你若是有喜歡的人，儘管和我說，我給你做主。」

晚晴有一段心思，可是還不知道風影心裏有沒有？風影現在已經是皇上面前的帶刀侍衛，領著正三品的俸祿，一個丫頭出的宮，哪裏配得上人家？

所以，死死地咬住下，搖頭說自己沒有什麼喜歡的人，只想跟著娘娘一輩子。

古若雅也不知道心中的這段，聞言只好作罷。

只待趕著收拾一些細，第二日好到廣元堂去。

晚晴不疑有他，以為娘娘還惦記著要行醫呢，答應著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