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莞跟盛鸞兩口子自從見到大侄的那天起,就夢想有個閨。
大概是他倆命中注定生兒子,鬥了幾年仍舊隻得三個混小子,顧莞便懷疑是盛家的留問題,因為盛家已經連續三代沒生過閨,一定是祖上風水出了問題。
這天晚上運過後,顧莞有些悶悶不樂,盛大將軍以為自己不夠賣力,正再戰,卻被他媳婦一掌拍開。
盛鸞心裏那個鬱悶,覺自己一定是失寵了,“媳婦,你是不是外頭有人了!”
顧莞翻了個白眼,“有人你待如何!”
盛鸞瞪眼,“老子……切,怎麽可能,整個廣東就找不出比我還英軍威武的男人,我可是整個廣東人民的驕傲!”
盛將軍鬱悶的想,就算他媳婦有了人,他也不能拿他媳婦如何,打死了上哪再找一個能文能武還能逗樂的媳婦呢,他娘也不能答應啊!
“你說,咱怎麽就懷不上閨呢?”顧莞睨著他,“是不是你家祖上香火除了什麽問題,怎麽可能三代都沒得個閨啊!”
“就為這事啊,慢慢懷嘛,命裏無時莫強求,你啊越是心急越得不來,實在得不著就算了嘛,等過兩年咱把阿魚娶進門,那不就等於咱自己的閨了嗎?”
“你說的倒也是,可我心裏就不甘心啊!”顧莞趴在床上唉聲歎氣,越想心裏越不甘。
“那也不能在這種時候愁啊,多影響那什麽的心啊,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男人不行了吶!”盛鸞被激起了鬥誌,覺的不證實一下自己的實力可能會睡不著,於是又撲到他媳婦上,“開心點嘛,說不定這回就懷上閨了呢!”
顧莞想想也是,於是兩口子繼續深夜賣力,嘿咻嘿咻……
頭天晚上力氣賣過了頭,導致第二天沒能及時開房門,家裏那兩隻不省心的崽子便站在門外琢磨,這兩口子為什麽還不起。
盛楦道:“二哥,是不是咱爹娘病了啊,從來沒有這樣過呀,爹今天不上職嗎!”
盛槿糊他腦門一掌,“呆子,你都多大了還不通人事,這還用問嘛,你見過兩口子一塊生病的嗎,肯定是晚上力氣賣過頭了呀,嘖嘖,你說也是啊,都多大歲數了還這麽不讓人省心,也不怕累壞了腰。”
“晚上賣力氣啊。”盛楦意味深長的說道,“噢我知道了二哥,咱爹娘不是一直稀罕阿魚姐嘛,肯定是想給咱添個妹妹啊,這不好事嗎,咱還是別打擾他們休息了,走吧走吧。”
盛槿賊兮兮的拖住他,“著什麽急啊,瞧瞧嗎,咱這也是關心他們啊,不是,添個丫頭你高興甚,娃娃有多麻煩你知道嗎,不能打不能罵不能欺負,你以後老幺的位置不保,爹不疼娘不知道嗎,傻不傻你!”
盛楦撓撓頭,“二哥,咱都一把年紀了,跟個娃娃爭什麽寵啊,反正沒有妹妹,你在家也是挨揍的命。”
“怎麽說話呢你!”
“不是,我就是想提醒你一句啊二哥,祖母給你約了張總督家的小姐今兒見麵,你杵在這裏聊閑,是又想挨揍嗎?”
盛槿一噎,滿臉的不願,“別說出來嗎,不知道我看不上他家姑娘嗎!哼,祖母老人家這輩子看上的人,都跟一樣,你瞧咱娘,還有咱幾個伯母,個個都是喊打喊殺的母老虎型的,為什麽咱盛家幾代不出個閨呀,氣太盛,我這正試圖給老盛家改風水呢。”
“哥,不是我說你,你找的那些人,個個都是中看不中用,我聽說張家小姐留洋幾年,學識見識都不錯的,人長的也大方,瞧瞧也不吃虧啊,你反正都見了那麽多姑娘了,也不差這一個不是。”
盛楦一眼瞧見後過來的人,立馬端正姿態,“最主要的是什麽,最主要的是祖母介紹的啊,你好歹給祖母個麵子嗎!”
“要去你去啊,反正你也到了說媳婦的年紀,祖母既然瞧上了,當誰的媳婦不是當,打死我也不要,你看咱爹這輩子多苦啊,娶了咱娘那樣的,一輩子不敢納妾,憋屈不憋屈,這就是當年祖母強買強賣的後果,長點心吧你!”
“嗬嗬二哥,不納妾那是盛家家訓,跟娶誰沒關係啊,你將來不是一樣不能納小嗎,考慮考慮再說啊!”盛楦跟他眉弄眼的打暗示,盛槿就跟瞎了一樣瞧不見。
“我考慮個屁,不納妾那能對得起我媳婦們嘛!”
盛楦捂腦門,覺已經不能挽救他二哥接下來的悲慘命運。
“混蛋玩意,放什麽屁吶!”盛老夫人一腳踹向盛槿的屁,毫無防備的盛槿被踹了老遠出去,差點被拍死在他爹娘門前。
“納妾?信不信我現在就打的你媳婦都說不上啊!”
盛槿趕忙捂住了前要命的地方,他覺的他祖母非常有可能說到做到。
“嘿嘿,祖母,您怎麽過來了啊?是不是也關心我爹娘賣力造人的事啊,我就說嘛,這麽大歲數了得悠著點,忒不讓家裏人省心了,我看中午得吩咐廚子炒個腰子之類的,您說是吧!”
這話將落地,房門從裏頭打開,顧莞一手掐腰一手薅著盛槿十分風的發尾,“盛老二啊,你來說說怎麽就這麽大歲數了啊,這麽大歲數招你惹你了吶,一大清早的就欠揍,嫌棄老娘母老虎,你倒是別從我肚子裏爬出來啊!”
盛槿哭喪著臉,“娘,您一定是聽差了,不信您問老幺啊,我一大早就為關心您跟爹來著,就怕你們病了,生妹妹好啊,我老早就盼著了,還去廟裏求過簽吶,是不是老幺!”
“求簽?求的什麽簽給我瞧瞧。”盛鸞著懶腰從屋裏走出來,打量著一臉倒黴相的盛家老二,“你孝順啊,一早就擔心你爹的腰,不行就到武場上打一回合怎麽樣,看看你老子到底行不行。”
盛老夫人取來了竹板子,“今天誰都不準慣著這個混蛋玩意,你瞧瞧他那塌塌的熊樣,不定在外套惹了多風流債呢,再不約束著點,明兒就能有姑娘著肚子找上門!”
“別啊祖母,我今兒不是還要見張家姑娘嘛,打瘸了我怎麽見人吶!”
“這會又想見了嗎,不嫌你祖母給你找母老虎了呀?”
“不嫌不嫌,絕對保證不嫌,我榮幸還來不及呢,您瞧您給爹說的媳婦多帶勁吶,上得廳堂下的戰場……”
盛槿又被他娘一腳踹出老遠,捂著屁去見張家姑娘去了。
盛家欠揍又礙眼的老二一滾蛋,盛老夫人立馬變了一副模樣,湊到兩口子跟前,賊兮兮的問道:“怎麽個況,我大孫有沒有啊,我跟你們說啊,我昨晚上還做夢了呢,夢見一條這麽大個的鯉魚,上頭坐著一個大胖閨,我可是活活笑醒的呦!”
盛鸞角一,“娘,您夢著大胖閨,不會是您要生吧,我爹老當益壯吶!”
“放屁!”盛老夫人手裏的竹板子直接糊在他上,“告你們別小瞧人啊,老娘再生十個八個都沒問題,關鍵你們想要弟弟妹妹嗎?”
顧莞盛鸞齊搖頭,那不套了嗎,第四代眼看著沒幾年就有了,誰想再添弟弟妹妹啊!
顧莞道:“娘,我們這不正努力嗎,反正我別的要求沒有,能趕在阿魚進門之前生一個就。”
所起盛家求之路的艱辛,委實一言難盡,自盛鸞他祖父輩起,家裏就盼著有個娃,都說盛家代代出將軍,其實在盛家人看來並不盡是好事,這意味著盛家男兒上背負的使命太多,戰場多英魂,戰死殺場的盛家男兒隻多不,所以盛家人以為,這種使命跟隻生男不生有著極大的關聯,仿佛是命運的詛咒一般。
所以大家皆以為,生幾個娃沒準就能破了這詛咒,就算破不了,至改一改氣運,但有時越盼著越不得,某種看不見的倒黴力量如影隨形,盛家依舊沒有個娃娃。
當年顧莞跟盛鸞私奔到廣東,原是做足了要做苦命鴛鴦的準備,依著盛老將軍的脾氣,指定要打斷盛鸞的,事實上確實是打斷了,不過這都是後來的事。
不過沒想到盛老夫人很喜歡顧莞,一來顧莞子合了的意,還有一點不能為外人道的就是,盛老夫人不知什麽時候暗的找人算過,說是盛家到盛鸞這一輩必出個閨,且十有八九就是應驗在了盛鸞上。
盛老夫人甚至還給顧莞測過生辰八字,說有生之相,這可把盛老夫人樂壞了,琢磨著要是顧莞能生個閨出來,盛老將軍一高興,沒準就不計較他們私奔的事了呢,故而才有了盛老夫人撮合倆人先生娃後親的奇葩事跡。
彼時顧莞盛鸞倆人頗有些自暴自棄的意思,反正都已經私奔過了,索就先煮了這鍋飯拉到,於是一個多月後,盛家老大就這麽如期而至。
後來的故事並沒有按照盛老夫人的意思發展,老大沒出生之前,生老將軍就知道了自家兒子幹的蠢事,然後毫不猶豫的打折了盛鸞的,後來好的差不多的時候,盛家老大出生,生出來一瞧是個男娃,盛老將軍懷疑自己到了欺騙,於是又把盛鸞罵了個狗淋頭。
再到老二老三出來的時候,盛家人已經開始絕,一個個生還不算,一下生倆算怎麽回事,於是很長一段時間呢,盛鸞兩口子都沒敢再生。
直到瞧見顧小魚,這又勾起了倆人生閨的念頭,隻可惜後來發生了太多事,這便錯差的一直沒能再懷上娃娃。
這兩年好容易安穩了,閑來無事的兩口子就又琢磨起了生閨的事,什麽去廟裏求啊,什麽找神算子卜吉日啊,各種蠢事都做過,然而並沒有什麽用。
如此又過了數月,便到了盛桐跟顧知魚定親的日子,其實顧知魚從小養在盛家,跟盛家閨沒什麽兩樣,後來跟盛桐看對了眼,便親上加親,某一方麵來說,也算是彌補了顧莞不能生閨的憾。
盛家定親宴辦的隆重,廣東城有頭臉的人都到齊,顧莞接連忙活了幾天,簡直頭昏腦脹,好容易撐到了定親這日,一早起來還差點暈倒。
盛鸞對此到異常納悶,心說自家媳婦向來生龍活虎的,上山打牛都不問題的格,怎至於忙活幾天就如此力不濟,莫非是前些日子努力過頭了嗎,那也不能夠啊,賣力的都是他,要暈也是他暈啊!
“媳婦,要不你歇著得了,讓母親忙活不是一樣嗎,我瞧你臉都不好了。”
顧莞擺擺手,“那就至於歇著啊,我什麽格你不知道嗎,一定是你前兩天毫無節製鬧的,今兒可是阿魚跟盛桐定親的好日子,我歇著像話嗎?”
顧莞混不在意,喜氣洋溢的準備著準媳婦敬茶,但沒想準媳婦茶剛敬到手裏,還沒沾著邊呢,能上山打牛的顧莞便暈倒了,得虧是盛鸞手好,一手抱住了媳婦,一手接住了茶碗。
顧莞心裏那個不甘願啊,心說媳婦茶可一定給留著吶,等睡一覺起來還要喝的,不過等顧莞醒來後,媳婦茶沒喝著,安胎藥倒是灌了一大碗。
然後盛老夫人喜不自製的臉就出現在顧莞眼前,“我就說阿魚這孩子帶福運,你瞧瞧,這一定親,大孫就來了吧!”
“什麽什麽!真是娃娃嗎?”顧莞喜的不得了。
“娘,您能先別胡說嗎,這才多大月份啊,瞧得出來是男嗎,你就別跟著裹了,生出來萬一不是,那不是空歡喜一場嗎?”
盛鸞一盆涼水潑到二人頭上,這事就沒人再提了,甚至後來足了月,都沒敢讓太夫來瞧瞧是男是,生怕查驗到是個男娃,顧莞連生的心思都沒了。
這一胎懷的格外漫長,原本應該在顧知魚進門之前就落地,卻一直不見發,媳婦進門是老早就定好的日子,輕易改了不好,可顧莞在媳婦進門前要生娃的念想恐怕要落空了。
這可沒把顧莞愁壞了,愁著愁著,盛桐大婚的吉日就到了,由於著大肚子不能勞,便落在盛老夫人頭上,但媳婦拜堂敬茶的時候總要到場,於是著大肚子的婆婆端著媳婦敬的茶,正滋滋的要喝,肚子就開始發了。
顧莞心裏那個鬱悶啊,心說就天生沒有喝媳婦茶的命了嗎?不行,這口茶必須得喝了,顧莞忍著痛,是喝了媳婦茶才進的產房。
於是接下來,盛家這一通鬧就別提了,一邊忙著娶媳婦,一邊忙著生娃娃,熱火朝天喜氣洋洋。
好在這一胎生的尚算順利,顧莞鬥半宿,終於在黎明時分的時候,一個大胖娃娃呱呱墜地,上稱一邀,足有八斤重,喜得盛鸞當即設宴三日。
盛家求的艱辛之路,終於圓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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