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一去,接下來是國喪這件事都忙得人腳不沾地。
沈遇白幾乎是沒怎麼休息,就投到了這件事里頭去。
國喪當前,其他事自然從簡。
敏貴妃封后大典也取消,直接送了吉服和寶冊過來,祭拜過祖宗,就算是完事。
而太子承輝也是如此,不過,是沈遇白主持著將他名字寫在了皇家玉碟上。
敏皇后對于陛下的逝世,自然也是悲痛不已,不過畢竟是在月子里,所以也只能每日過去祭拜一趟,其他時候,仍舊在屋里坐月子。
太子承輝也是如此,畢竟太小,因此也是每日抱過去上個香就算是守靈。
沈遇白和葉知秋,反而是了最忙的人。
葉知秋代表的是敏皇后,沈遇白則是攝政王,要理一應事。
周鶴過來找了敏皇后一趟,只說是陛下的意思,他和他手中的人,以后就歸敏皇后管。而他本也是太監,所以可以自由出宮中。
葉知秋猜測,周鶴就算是陛下給敏皇后母子留下的最后保障,可以用來牽制沈遇白,防止沈遇白生了異心。
敏皇后多有些覺得不妥,為此還特地跟葉知秋與沈遇白談了談。
葉知秋自然是覺得妥當的:“陛下如此安排,自然有陛下的深意,皇后娘娘就聽陛下的。”
沈遇白則是很直白:“如此一來,不管是群臣,還是百姓,都能安心一些,有何不妥?周鶴就留在宮中,姨母當個使喚人就是。周鶴都沒有意見,姨母何必多慮?”
葉知秋聽著這話,都忍不住覺得好笑:周鶴看著就是個有風骨的,的確,他自己能愿意的事,若是拒絕,倒顯得他們有點不識抬舉了。
這件事就這麼定了下來。
國喪之后,就是新皇登基,此時也剛好承輝滿月。
承輝自然什麼都不懂,但沒人敢怠慢他,而且,這種事也是不能太從簡的。
最后,是沈遇白抱著承輝完了祭天大典,登基大典,甚至放在了龍椅上——一天下來,沈遇白回來,累得倒頭就睡,話都不想說了。
敏皇后自此,也了敏太后。
到了這一步,這兩件大事也就算是徹底完。接下來就是步正軌。
各員,該徹查的徹查,該升遷的升遷,該任用的任用。
如此折騰著,一眨眼竟就到了年底第一場大雪落下的時候。
而此時,諸葛瑾也帶著大軍回來了。
這一仗,打贏了,而且最后一仗尤其漂亮。趁著那些外族人秋日搶收,準備冬儲的時候,諸葛瑾組建一支小隊,奇襲了他們的糧草庫,奪了一座城回來。
如此,算是徹底截斷了敵軍的糧草輸送。冬日一來,那些吃不飽的士兵,自然就沒了斗志。
而諸葛瑾這邊,吃飽喝足,穿得暖的士兵們卻是斗志昂揚。
兩邊一打,自然是高下立判。
因此,諸葛瑾也能回來過年。
除此之外,諸葛瑾也是打算回來之后就跟曹家提親——雖然現在國喪還不滿一年,不允許婚嫁,但可以先定下來,等到滿了一年之后,再舉行婚禮。
而春暉堂在半年,在徐清卿和謝云他們幾個的支撐下,也是變得更好。
葉知秋去的時間雖,但每次去,都能看出來,春暉堂的病人多了許多,而且對春暉堂的口碑也很好。
醫館也徹底籌了出來,年底時候,就正式開張。
一切都像是越來越好,步了正軌。也徹底離了葉知秋記得的上輩子。
看著窗外紛飛的雪花,葉知秋笑問難得閑在家里一日,準備好好陪陪和阿元的沈遇白:“王爺現在覺如何?”
沈遇白手將阿元抱在自己懷里,坐在自己膝蓋上,又手將葉知秋攬懷中,笑道:“雖然很累,但心卻很安寧。”
頓了頓,他輕聲說起昨天夜里自己做的噩夢:“我夢見我錯過了你,后來,你過得不好,我也沒能保護住你和阿元。”
葉知秋微微一愣,有些驚訝:“是嗎?那夢里,最后是什麼樣?”
“六皇子做了皇帝,我們過得都不好。最后,都死了。”沈遇白說著這話,手上卻更用力,他似乎是有些心有余悸:“很真實,就像是真的一樣。”
葉知秋手抱住他的腰,也將阿元圈在懷里,笑道:“原來王爺也會怕。不過,不要,都是夢。現在,咱們一家人都好好地。不僅是我們,所有人都好好地。可見夢都是反的。”
沈遇白低頭,在葉知秋的臉頰上留下一個吻:“嗯,幸好是反的。”
“晚上我們吃鍋子吧。來自草原的商人,送了羊過來,正好化開,嘗一嘗那羊到底有何不同。”葉知秋不想回想起上輩子那些事,就笑著岔開了話題:“或者,咱們帶著阿元回我娘家那邊去,大家一起吃?”
沈遇白想了想:“我多休一日,明日陪你回娘家。今日咱們一家三口,在家里好好地呆一日。”
葉知秋點點頭:“也好。一會兒雪停了,咱們給阿元堆個雪人。你看他手抓的樣子,不讓他去一,只怕回頭要鬧的。”
沈遇白有點不贊同:“他還小,哪里敢這樣凍?回頭該病了。”
“阿元好著呢。”葉知秋笑瞇瞇的點了點阿元的鼻子尖:“讓他去雪地里滾一滾,一,對他也有好。日在屋里暖和著,反而越長越氣。你也別縱他,男孩子,還得多鍛煉。不然將來怎麼保護自己家里人?”
沈遇白想了想,也笑了:“好,聽你的。誰讓你是大夫,你必是比我了解的。不過,你肚子里這個——”
如今葉知秋已經顯懷,能看出來一點肚子了。
這個孩子,是他剛回來時候懷上的。那時候急匆匆的,也忘了吃藥,本想著就那一次,不至于那麼巧,但沒想到……
發現時,嚇了他一跳,想想國喪和太子登基,葉知秋跑前忙后那樣子,就后怕。
好在孩子很穩當。
說起孩子,葉知秋也有些無奈,“好著呢。就是太容易懷了些。沒想到……”
看來上次懷上阿元,還真未必是藥的功效。懷疑自己本就是容易懷孕的。不然,哪能兩次都一下就有了?
“我帶著阿元玩,你還是在廊下看就是。”沈遇白不敢讓葉知秋冒險,同時也下定了決心;“不管這一胎是兒子還是兒,咱們再也不要孩子了。生孩子太罪。”
他也不想讓葉知秋一直這麼累。懷孕的辛苦,他是知道的。所以才會更不愿意葉知秋多生孩子。
他聲對葉知秋道;“你養好,咱們兩人都好好的,白頭到老才是最重要的。兒孫什麼的,有就行了。”
就算沒有,其實也沒什麼要。
葉知秋其實也是如此想的,當即也笑了:“不后悔?”
“不后悔。”沈遇白和葉知秋四目相對,忽然手蓋住了阿元的眼睛,然后自己則是湊上去,侵占了那玫瑰花一樣的瓣。
他沒有說出口的是,只要能和葉知秋一直在一起,那什麼都是不要的。他再也不想一個人了。他希余生,都有葉知秋的陪伴。
葉知秋的回答,就是熱烈的回應——余生漫漫,有他一直在,是何等的讓人心滿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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