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接下來還有許多事兒要做,也不能讓你心有牽掛。」
「就等下月天氣暖和些,把他送來吧,等了冬再帶回去。」
老祖宗終於鬆了口,也是認可了陸微雨剛才說的那些想法。
願意給陸微雨機會去另立山頭。
只不過,老祖宗似乎並不願意在陸錚的事上遵循舊例。
不過,陸微雨來之前也想過各種結果,這一種並不難接。
老祖宗是知道已教弟習武的,弟已打好基礎。
老祖宗再傳息功法,以後回府也能自己練。
所謂拳不離手,不是讓師父一直在旁督促才能做到。
讀書要自律,習武更要自律。
堂兄弟們過來幾年,主要還是在磨礪他們的子,怕他們長歪了。
而自己因是嫡長,才有各種特殊對待,老祖宗也希將來有實力庇護弟長。
前世……
陸微雨收斂心神,不再去為前世已發生過的悲劇傷,這一世還有許多事要做。
「老祖宗,我想帶錚兒在莊子上逛逛,中午想吃烤。」
說完了正事,陸微雨提要求。
在莊子上可沒有那麼多規矩要守,什麼嫡小姐名頭那都是不存在的。
以前老祖宗常喚野丫頭。
「去吧,我讓人備上便是,你舅舅可有約好何時來接你們回去?」
看又彷彿回到了幾年前一般,野子又冒出來了,老祖宗笑道。
「舅舅讓我們在這裡吃中飯,下午接我們去林家莊,在莊子上住一晚,明天下午回城。」
陸微雨連忙解釋,又期待地道:「等回城我就要去看我的酒樓了。」
「一定要讓老祖宗刮目相看!」
「好,老祖宗等著!」老頭笑著擱下茶盅,下了炕也往外走。
外頭,兩個中年護衛守在草廬外頭。
但陸微雨知道,這只是明面兒上的人,實則整個莊子上還有不人。
府中的暗衛,都是莊子上培養出來的。
「老祖宗,錚兒邊要跟幾個人才好,他在府里只能待在正院,或是跟著我邊。」
「可他一年一年大了,總要出門的。」
「我不怕強敵,就怕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我娘恐怕……也是這麼中的招。」
出門時,陸微雨跟在老祖宗邊小聲提醒。
老爺子朗的形猛地一頓,繼而喟嘆一聲。
「等今年錚兒回府時,把你旁邊的院子收拾出來給他住吧,冬天你在家繼續教他。」
「是。」陸微雨連忙領命。
清風院旁邊的院子,就是除夕這天用來待客的花廊北邊的院子。
比清風院要小一些兒,沒有小廚房。
總格局緻典雅、環境清幽。
主院里種了兩株西府海棠,留空了庭院正好練武。
側院里有四株垂海棠,前廳敞軒外也有幾株近年新栽的西府海棠,再過幾年自氣勢。
因而這座院子也得名:海棠院。
再過一、兩月就進海棠花期了。
原本這座院子是將來若再添丁或是陸微雨又有嫡妹,就安排在這邊的。
陸錚為嫡子,也是嫡房嫡長子,春月院才是符合他份的規格配置。
陸微雨原是打算過陣子等楊姨娘解除足之後,再將趕去月華軒。
將春月院騰出來還與錚兒。
只是老祖宗這麼安排了,也就沒說出這一層想法。
府里的事,老祖宗不可能一點不知,這幾年任由府里那樣糟糟卻沒有過問。
那就是說,目前伯府局勢都在可控範圍,不需要他過問。
同樣也說明,老祖宗不在意春月院的事。
這就是……早就想好將海棠院給錚兒了?
「老祖宗,海棠院還是小了些,我和錚兒換院子吧。」陸微雨想了想,提議道。
「傻孩子,你是長姐,當你比錚兒更得勢時,何嘗不是吸引別人目、掩護你弟的好機會?」
老祖宗輕瞥了陸微雨一眼,提醒。
陸微雨一怔,隨即點頭,不再提這事兒了。
作為嫡長、嫡長姐,原本就比其他人都鮮一些。
就連這次過年,大家不都喊著「掌家大小姐」麼。
雖是調侃,但也是眾人眼裡的份,與以前不一樣了。
錚兒一直沒有分自己的院子,也是爹娘不想讓他太早進別人的眼界。
降低一個孩子的存在,就是藏於父母的羽翼下。
當陸微雨從那個常被庶妹囂張而委屈的嫡姐份,變掌家大小姐時。
就意味著走出了父母的羽翼。
除夕、拜年討歲錢、待客、年宴,都是的表現。
讓族親們看到掌家大小姐是什麼樣兒,也是想讓人看到的那一面。
陸微雨跑去找陸錚,不再提讓老祖宗給弟安排護衛的事。
當老祖宗主說安置院子時,護衛和院中的人手,就都會安排上了。
姐弟在莊子上到閑逛,玩兒得不亦樂乎,之後被人喊了回去吃飯。
老祖宗親自烤了一隻羊,割了一大盤讓他們姐弟吃得盡興。
喝的卻是米湯,又吃了一小碗飯。
吃飽后收拾了一下,就在陸微雨以前住過的角院里歇中覺。
有莊上的婆子早已將屋子收拾好了,也有一張樸實的暖炕,乾淨的炕席。
這裡一切都沒法與伯府里比。
陸微雨在這裡的住,可能連伯府里役的下人屋子都沒法比。
但確實在這裡生活了差不多八年,整個年都在這裡。
再來時已是隔世。
看著屋中環境並沒有變化,甚至曾用過的許多東西、一些舊裳都在原收置。
眼眶一熱,差點落下淚來。
「姐姐,這裡很好,我以後就住在這裡了。」
「你也不用擔心我,想想你剛來時還沒我大呢,我還是男子漢!」
陸錚卻發現姐姐突然流淚,以為姐姐是不捨得將他留在這裡,連忙安道。
「嗯。」陸微雨回過神來,拉著弟弟在炕邊坐下,出笑容。
「老祖宗答應下個月讓你來,等冬就讓你回府。」
「為什麼我只待這麼久?」陸錚一聽,有些著急地問。
他現在可知道,姐姐在這裡待了八年,堂哥們都在這裡待過五年,就他連一年都不到?
老祖宗是不喜歡他?
「因為錚兒一直跟著姐姐練武,早就門了呀。」
「老祖宗只是讓你在這兒磨礪一下子,怕你太氣,沒必要一直在這裡。」
「等冬回了府,你就會搬到海棠院去,那裡是你以後的住了。」
陸微雨怕弟弟多想,連忙笑著解釋,又說了新院子的事兒。
陸錚眼睛一亮,開心道:「好呀,就在姐姐旁邊呢,以後我還是可以每天來找姐姐的呀。」
什麼院子不重要,和姐姐的院子挨著呢。
「嗯,老祖宗讓你回府後還是跟著我練武,我看吶,等明年開春,又要把你送過來了。」
「等明年冬又回府跟著姐姐練!」
陸錚嘻笑了一聲,知道不會在這裡一住幾年了,還是很高興的。
雖然他說自己是男子漢,讓姐姐不用擔心。
可要幾年見不著姐姐,還有爹娘他們,他也是會擔心害怕的。
看出他明顯鬆了一口氣的表,陸微雨理解地了一下他的小腦袋。
姐弟倆在炕上蓋上被子,一個在懷念這樸素的火炕、一個在新奇這陋的土炕。
在陸微雨講著以前住在這裡點點滴滴的往事里,陸錚很快就習慣了這樣的環境。
姐弟一覺好睡,醒來時才得知,舅舅早已過來,正在廳上與老祖宗敘談。
還有外祖父也來了。
沒想到外祖父會親自過來這邊接他們。
陸微雨連忙帶著弟弟打了熱水了把臉,醒了瞌睡。
收拾妥當就去廳上拜見。
也是隔著一世看到這爽朗和藹的老頭,陸微雨眼眶微微有些酸。
別看外祖如今神健旺,也是老祖宗那一類的武人,實則沒有老祖宗長壽。
在母親病逝、弟失蹤后,外祖父倍打擊也是一病不起,與外祖母相繼離世。
這一世,只要改變了母親和弟的結局,後面許多人的命運也將隨之改變。
姐弟倆給外祖父磕頭,之後錚兒就讓外祖父林老將軍抱了起來舉過了頭頂。
「小錚兒都這麼大了呢,也要來莊子上住了嗎?」
林老將軍笑呵呵地說著。
又將手臂收了回來,一手抱著小外孫,一手就了他的小臂膀。
他滿意地點了點頭,又看向陸微雨。
「老祖宗說讓錚兒下個月過來,先住上半年再說。」陸微雨在旁忙笑著解釋。
也不知道老祖宗與外祖父和舅舅說過這事兒沒有。
「也好,怎能其他孩子都來過了,就咱們小錚兒沒來呢。」
林老將軍笑看向閑坐正磕著旱煙鍋的老頭。
種了這些年的田,怎麼看都像一個農家老頭了,哪裡還有半點沙場上的威風凜凜?
這也曾是衝鋒陷陣、執掌三軍帥印的人,這也是兵部之首的老尚書大人。
本就戰功赫赫,只因當年有從龍之功而被加封武昌伯。
武昌伯是個虛銜,是給一些軍功過於耀眼的武將門第的環,能領一些朝廷俸祿。
但武昌伯府的風和權勢,原本就不從這個虛銜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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