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注意到了落影說的是「人骨」而不是「骨」，說明那不是獵的殘骸，而是一個人，曾有人死在了此地或者被埋在了此。

這可是皇家獵場，雖說皇帝一年都不一定會來一次，但也有固定的護衛巡視駐守，也有專門負責守獵場的人打理，無論殺人還是埋，都不該出現在皇家獵場的地盤上。

月九齡聞言便下了馬，與顧墨玧一同過去查看。那灌木叢后的土壤里出了約三寸長的白骨，雖然只有半截，但落影判斷得不錯，這確實是人的肋骨。

顧墨玧下令讓隨行將士先把這土裏的白骨挖出來，於是狩獵瞬間變了掘墓。

月九齡在埋地周圍看了看，若有所思地推測：

「周圍沒有翻的痕跡，且骨埋得深，土都填充進，應該不是新埋的。此地勢較低，可能是經了秋前下的幾場大雨的沖刷，這才了出來。」

顧墨玧沉片刻，然後對花劍說，「去把負責這一片巡邏看守的找來。」音落又吩咐落影，「你將此事告知江卿和秦統領。」

兩個親衛領命，轉就去執行。

*

皇城郊外的秋意已經很濃了，此時只有隨從們揮鐵挖骨的靜，秋風吹得枝葉簌簌作響，帶著幾分寒意，顧墨玧擔心月九齡待久了要著涼，正要開口讓緋刀護送先回營帳去，就聽到不遠掘地的隨從們突然不約而同地倒吸了一口氣：

「嘶——」

然後就見緋刀提高音量彙報況：

「侯爺，夫人，這底下好像還有一白骨！」

還有？

顧墨玧心沒有來地一沉，就見月九齡已經邁開腳步走過去：

「我看看！」

風大吹得天上雲捲雲舒，這會兒恰好遮住了驕，深林里又更加冷，饒是諸位都是英雄好漢，也抵不住這挖了一又有一的，難不他們還不小心挖到了墳堆了？

其中一個將士偏頭看了看旁邊，確認那是一個完整的頭骨，然後又扭頭看著他們挖出的坑裏另外一個完整的頭骨，和那黑的「雙眼」相覷，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出聲問：

「怎麼底下還有呢？」

另一將士猜測，「這該不會真的是誰家的墳吧？」

月九齡隔著手帕翻看了他們挖出來的那堆白骨，確定人骨骼已經基本俱全，還多了一塊肱骨，有可能是所屬那坑裏頭骨的。

起抖了抖沾灰的帕子，走到那個有四尺深的坑旁邊，指著周遭雜的況說：

「如果真是有人給死者安葬的話，應該會有碑，至也得清理了周圍的雜草。」

這裏土質混雜著石塊，且地勢低洼容易積水，再往上幾十步就有更好的選擇。

顧墨玧也認同的說法，將目從邊上那幾近完整的骸骨移開，神沉重道：

「沒有碑也沒有棺木，說明當下很匆忙，不大可能是替什麼人收，更像是掩蓋。」

言外之意，有人滅口毀。

在場到了陣前都是殺人不眨眼的猛將但下了戰場卻從不濫殺無辜，正因常年行走在生死邊緣，才比旁人更懂得生命無常，活著是很不易的。

因而也見不得他人視命如草芥，若非家國讎恨，何以致人於死地？

頓時氣氛有些凝重，而這時，花劍與落影也去而復返，都帶了人過來。

狩獵場的老兵一看到那堆白骨，「撲通」一聲就跪下了，連忙搖頭擺手說他不知，與他無關。

而與落影一同前來的江聰與秦琰則是蹙起眉頭，既然皇家獵場發現了死人骸骨，大理寺就不能不理，於是江卿先開口詢問：

「侯爺、夫人，這是怎麼回事？」

一旁的緋刀很是自覺地替主子回答了問題，將來龍去脈仔細地說了一遍。

月九齡一邊盯著那堆骨看，一邊漫不經心地聽著，不知在想些什麼，待緋刀講完，回過神來，才後知後覺地發現旁男人周寒氣人。

其實這才是顧墨玧平時的狀態，但自親后他已經很這麼冷了，尤其是有月九齡在的場合，都會注意收斂克制，彷彿怕凍上了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兒。

所以月九齡此刻久違地被凍了一下，詫異之餘抬頭看他，發現那雙墨眸宛若深潭，蘊含的緒複雜難辨。

那邊江聰與秦琰說了什麼，最後將商議出的結果請示他：

「侯爺與夫人不如先回營地，我讓人將骨挖出來運回去，到時候還要請二位幫忙。」

他們自然沒有意見，於是顧墨玧手去牽月九齡準備折返。

雙手之時，月九齡再次察覺到不對勁——他的手比自己的還要涼，但卻握得十分用力。

抬眸看著男人冷峻的側臉，沒由來地到一不安。

日落之前，皇上派人來請他們去皇帳，想來是皇家獵場發現白骨一事還是驚了皇帝。

【作者有話說】

還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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