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蕭瑟，皇城裏的綠意也在漸漸消逝，天一涼風一吹，大街小巷的行人都了，只有街邊零星幾個小攤小販還在寒風裏堅守著討生計。

但也並非每種活計都要看天的，好比紅鳶樓，這一年到頭就沒有蕭條的時候，什麼時候來都是顧客盈門，熱鬧非凡。

紅鳶姑娘——蘇箏半倚在四樓廊邊往下著大廳里滿座的客人，艷的臉上掛著微笑，勾外翹的眸子卻沒有半笑意甚至著幾分「生人勿近」，但只要視線與客人相對，便會無差別地加深眼底的笑意，風萬種的韻味惹得客人心花怒放。

每日都會來上這麼一會兒，卻不親自下場招待客人，像是要以作則地告訴眾人何為「可遠觀而不可玩焉」，在風花雪月裏頭這麼高冷可是要死的。

可沒想到那些個習慣了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達貴人們還真吃這一套，即便是看得見不著也趨之若鶩，還私下給蘇姑娘取了個應景的雅名——高嶺之花。

「高嶺之花」覺著今日臉的時長差不多了，便沖著眼著自己的客人們拋了個眼，不再多看一眼，自顧自地扭著水蛇腰轉離開了眾人的視線。

伴著客人們意猶未盡的嘆聲，蘇箏推開後一間屋門，走了進去。

這屋子並非的花房，而是一間雅座，雅座正中端坐著一個年近而立之年的青年男人——可見這高嶺之花也並非對所有人都高冷，還是有例外的。

青年男人五深邃，高大肩寬，單坐在那裏一語不發就有一種令人臣服的氣場。

蘇箏兀自在他對面落坐，就兩人相的稔程度來看，還是老人。

抬手斟了杯熱茶，推到男人跟前時輕啟紅，聲音婉轉：

「這轉眼就要冬了，堂主怎麼還在皇城？」

「堂主」便是在喚青年男人，此人姓周名曲，濃眉大眼，古銅，健碩，一看便是個練家子。

周曲聽到的聲音也無於衷，頗有些看破紅塵的意思，又或許是練功的時候也順道練了「斷絕」。

只聽他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說：「事態發展和主人預想的有些出，這邊若是出了差錯會影響之後的大計，我得盯著點。」

提起「主人」，蘇箏幾乎是下意識直了腰板，臉上的玩笑也斂去，小心翼翼地開口：

「不是說皇上已經下令，要徹查當年老侯爺夫婦被劫殺一案麼？我看大理寺上下忙得不可開，相信不日便可真相大白。」

周曲聞言看了一眼，「聽說主理人是個皇親國戚？」

蘇箏想了想，鬆了口氣：

「江卿啊？他是江國公與德安長公主之子，當初大理寺確實借了天家的，不過他與那些謀個職混日子的世家子弟不一樣，是個務實的，所以才能坐上大理寺卿的位置。」

說到這想起前段日子江聰因擅闖朝廷大員府邸惹了一腥的事兒，不由嗤笑，「真搞不懂這些富貴閑人，放著世子爺不當，跑去干吃力不討好的事兒，真是吃飽了撐著的。」

周曲在皇城也有些時日了，自然聽說過江世子的「壯舉」，語氣不屑：

「哼，別是個草包就行。」

蘇箏聞言，知道他是在擔心這案子的進展，「那倒不至於，之前葛振的案子不就是他主辦的麼？」雖說辦得也不是很圓滿，而且要論功勞他還得往後排一排，但總歸不是個花架子。

「我聽說他今日一大早就去了侯府，是上了心的。」

想起方才得知的消息，覺得此案不會再拖下去，便讓周曲寬心：

「再說，事關安國侯雙親，顧侯爺不可能完全不理會，大理寺的本事如何暫且不論，那位『活閻王』的手段可不是一般的了得，周堂主也不必太憂心。」

然而鐵石心腸的周曲儼然沒將這番苦口婆心的寬聽進去，蘇箏的一腔撲在了鐵板上，笑容僵在了臉上。

「還是主人擔心主……」

周曲沒等說完凜冽的眼神便睨了過去，蘇箏被這無形的力攥住了嚨，話音戛然而止，臉也漲紅了。

寂靜的雅座里瀰漫著令人窒息的迫，許久周曲才斂了斂周的強勢的氣息，語氣有所緩解：

「你在紅鳶樓多留意風向，切記，別做得太過被聚鳶臺盯上。」

蘇箏聞言這才將高高吊起的大石落下，只是厚厚的胭脂水也掩蓋不住此刻煞白的臉，失魂落魄地應著：

「君臺主不是早就查到我的份麼？」

聚鳶臺的報手段向來迅速準確，更別提進出紅鳶樓的人了。

若非主人有先見之明，蘇箏進皇城的第一天恐怕就暴無，雖然大可將的份信息抹得一乾二淨，但是要進紅鳶樓的，為了不引起君子箋的注意，他們還是刻意留下了些線索。

君子箋是查到蘇箏的來歷，或許也猜到是誰的人，但並沒有讓下面的人繼續深調查，說明蘇箏的存在尚且在他的接範圍。

周曲不以為然道，「看破不說破是一回事，得寸進尺又是另一回事。沒人樂意看到外人在自己的地盤上撒野，尤其是天下第一門派的掌門人，君子箋看著是個柿子，實則是骨頭。」

說完他冷冷地瞥著蘇箏，若有所指地警告：

「你可別忘了，聚鳶臺是做什麼的。」

蘇箏心下大驚，忙垂首應道：

「是，屬下謹記。」

見聽懂自己的意思還不算愚蠢，周曲才將目投放在窗外，看著皇城的繁榮昌盛。

許久才緩緩開口，「主……」一提便先嘆了聲，語氣里難得帶上了幾分憂心忡忡，「主還是年輕任了，不過也沒幾個月逍遙自在了，等這邊事了，還是要回歸本職的。」

屋響起與男人年紀不符的謂嘆，蘇箏與一旁的年輕隨從聞言均是斂下眸，知道周曲無需他們附和，只是有而發罷了。

【作者有話說】

今天三次元有點事耽擱了，第二更可能有點晚，如果十二點沒更新就別等了哦，先睡，明天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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