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瑞時隔十七年再踏安國侯府，陳設還是十七年前的模樣，然故人不再，是人非，心中慨萬千。

殘沒有待他往庭軒苑去，而是去他悉的墨梅軒——老侯爺夫婦以前就住在那。

原本待客應在前廳，但王瑞他們是親兵，顧霄的書房就設在墨梅軒，岑芮也不介意顧霄將他們喊到書房去商議公事，因而他們對墨梅軒輕車路，也不大避諱，如同家人。

然故地重遊，除了建築與庭院中那株墨梅，已不復舊時風景。

到了書房門口，殘留在門前，讓他自行推門而。

月九齡與顧墨玧都在，王瑞頷首行禮：

「見過小侯爺，夫人。」

月九齡替沉默寡言的顧侯爺開口：

「王將軍不必拘禮。」

王瑞聞言垂眸，「不敢當。先前小的聽聞小侯爺與郡主大婚，甚欣，只是份不便無法當面道喜。」雖離開軍營多年，但他一舉一仍有行伍之人的習慣，就連站姿都比別人直。

月九齡喊了小蓁奉茶，然後才對他說：

「王將軍既是顧家軍舊部，又曾是老侯爺麾下得力副將，為顧家盡心儘力了不罪，按輩分我與侯爺喊您一聲』叔『也是應當的。」

王瑞哪裡擔得起，惶恐要推拒，「不……」

顧墨玧這時抬手打斷，贊同夫人的說法：

「阿齡說的不錯，王叔請坐下說話。」

王瑞從未想過還能再從顧墨玧口中聽到一聲「王叔」，恍惚回到了十七年前，一時紅了眼眶。

「小侯爺家后變了許多。」

他離開秦家軍后一直在暗中保護顧墨玧，是親眼看著他從一個無憂無慮的小侯爺變不茍言笑、冷漠無的顧侯爺，夜深人靜都不敢細想，唯恐日後到了下面沒法跟老侯爺代。

而今雖然還是冷冰冰的，但上已經有了幾分煙火氣，想是這位小夫人的功勞，這樣很好。

王瑞依言落了座，小蓁也將熱茶奉上，然後又退了下去，掩上書房的門。

書房便只剩他們三人，省去不必要的客套，說起今日相聚於此的目的。

王瑞喝了口熱茶，臉反而沉了下去，「沒想到那月銘淪為階下囚了還，真是把難啃的骨頭！」說完才后之後地想起那是月九齡的生父，有些窘迫。

「無妨。」月九齡善解人意道，「月銘之所以這麼快認下其他罪行，大概是因為與皇后或太子達了什麼共識。」

王瑞見狀，知是真的不在意，便也不再拘束，冷笑道：

「這招『壯士斷腕』使得真是及時。」

月九齡：「就是因為太及時，才顯得不對勁。」

王瑞神一頓，「夫人的意思是，他是在保護什麼人？」所以才急著承認，唯恐他們查到保護的人頭上？

「可是月家已經沒了，他之前與太子同在一條船上，可這次他裡翻船太子可是出大力的，應該不會是保護太子吧？」

「可能是，也有可能不是。」月九齡淡淡一笑，「王將軍，我想請教您一個問題，首輔的本分是什麼？」

王瑞口便答：

「自然是輔佐君王，群領朝臣治理天下。」

沒有看到顧墨玧微變的神，月九齡則是看見了當沒看見，又問：

「那麼為天子近臣的首輔最應該保護的，會是誰？」

「什麼！」王瑞難以置信地瞪大了雙眼

顧墨玧還是沒忍住了聲，「阿齡。」劍眉蹙。

王瑞卻像被拖了什麼幻境，瞳孔不斷晃，上一直念著，「難怪，難怪……」

月九齡像是鐵了心要問到底，沒看顧墨玧，而是追問王瑞：

「難怪什麼？」

王瑞如夢初醒，喃喃道：「鄒錚生前給我寫過一封信，我當時看不明白，沒放在心上，如今……」

月九齡：「信在哪裡？」

「住，就在侯府後面兩條街！」

「我……」月九齡剛要起，被顧墨玧按住了手背。

顧墨玧像是無奈又像是釋然般了的手，聲道：

「我與王叔去拿信，在家等我。」

*

從墨梅軒回庭軒苑的途中行，月九齡只覺眼前有一個影子飛過，霎時頓住腳步，便聽到出現在跟前的「影子」說：

「夫人，這是您要的信息。」

月九齡對跟前突然出現的不速之客並未有太大的驚詫，抬手拍了拍擋在前的殘。

殘便不大願地手接過那人手中的書信，檢查一番確認沒有夾帶才遞給。

月九齡拆開后將信的容從頭到尾看了一遍，神變得凝重，將信折起來收回信箋，這才好好打量眼前一灰勁裝，不起眼的年輕男子。

「你是何人？」

灰男子回道：「在下不過是個行走江湖的劍客，無名小卒，不足掛齒。」

月九齡又問：「你門哪位當家所差譴？」

年輕劍客不卑不，「在下只是最底層的眼線，按照接收的指令辦事，不曾得知上線的份。」

月九齡聞言瞇了一下眼眸，顯然不相信他的說辭。

「是麼？貴派門的門檻這麼高？最底層的眼線都能越過侯府重重護衛來到我跟前，看來是我孤陋寡聞了。」

而且讓戚霖幫忙調查的事竟然在短短一日便查得如此詳細，就算聚鳶臺神通廣大，但收集整合報也是需要些時日的。

唯一的解釋就是在此之前，聚鳶臺已經調查過了，這是現的報，那麼是誰和一樣通過聚鳶臺調查符沁呢？

灰劍客並未因被月九齡穿了而慌，仍舊徐徐回道：

「或許只是僥倖鑽了個空子，夫人如今手持本派牌令，吩咐的事我等自然儘力而為。」

「本派」二字點醒了如今能號召聚鳶臺的月九齡，怔了一下，隨即臉上閃過一不自然，「咳，有勞了。」這些日子大概是被那些謀謀，到任何有疑點的人與事都要質疑一番，卻忘了聚鳶臺如今是斷不可能騙的。

為防尷尬繼續蔓延，月九齡之好轉移話題：

「日後不必鑽空子，你什麼。」

雖然他沒騙自己，但肯定對自己瞞了什麼，這些日子也了解了一下聚鳶臺的基本況。

比如這個劍客是誰之命而來，戚霖，還是別的什麼人，畢竟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差遣得這種武功高強的「底層眼線」。

劍客十分識趣，沒有多問，只回答問題：

「在下祝奎。」

月九齡頷首，「好，日後你同侯府門口守衛報上名號說明由來便可。」

祝奎抱拳應下：

「多謝夫人。」

然後轉一躍消失在庭院中，但月九齡卻知道，他的眼睛會一直在暗中留意自己的安危。

收回視線，落在手中的信封上，側頭對小蓁說：

「讓葉嬤嬤到房中來，我有事要問。」

【作者有話說】

【問：社死是一種什麼樣的？】

阿齡：謝邀。大概就是在員工面前質疑公司給自己的消息存疑，然後被員工委婉提醒自己就是公司法人時的吧。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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