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時。
今夜沒有月亮。
風陣陣的墳崗,冷意四起。
宴深站在山崗中央,拔的背影,有著不可一世的孤獨。
他在等,等慎和通與他的人。
時間已經過去一刻鐘,卻依然未見到對方的影。
對於慎和通的故作玄虛,宴深毫不慌張,他平靜地等待著。
暴風前都有寧靜,何況這場雨腥風前,他當然也要先靜一靜。
慎和通已經到了,在宴深到之前他就到了。
他未準時的出現的原因很簡單,就是想擾宴深的心智,令其狂躁。
這人一旦狂躁了,就容易沒有腦子。
僅靠蠻力,宴深又怎麼可能幹得過他所帶來的那麼多人?
這場大戰,慎和通格外的有把握。
又是一刻鐘后。
宴深依然還是站在那個位置,一未。
「慎太醫,這大晚上的,你不會是把小王來,守鬼的吧?」雙手抱住臂膀的意圖,甚是不滿地問道。
慎和通搖頭,「小王爺誤會了,我這是兵法。」
對於慎和通的解釋,意圖極為的不屑,「別給小王扯犢子,要殺要剮只要你一句話,小王這就衝出去將七王爺幹掉!」
「再等等。」慎和通看著手握佩劍的宴深,拒絕了,「你的人何時將齊貴妃帶到?」
意圖認真地推斷了一番時間,「應該快了。」
「那就等齊貴妃到了。」慎和通的臉上,出險至極的笑容。
若是一劍要了宴深的命,在慎和通看來,那可就太便宜宴深了。
他要一點一點地折磨宴深,先誅心,接著再是。
他要讓宴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跪在地上像狗一樣地求他,求他讓他死。
很快,一輛馬車駛墳崗,在慎和通的後停下。
慎和通隨即起,接過車夫手中的繩子,拉著馬車朝著宴深走去。
宴深聞聲迅速轉,目在及到慎和通之時,立馬變了臉,「竟然是你!」
「聽七王爺這口氣,似乎不歡迎在下。」慎和通得意的笑了,一切都在他的掌控當中。
宴深點頭,「本王歡不歡迎慎太醫,慎太醫的心裏難道沒有點數?這有些話,若是說得太直接了,也就不好了。慎太醫雖然是姘夫,但面子還是要的。本王說得對吧?」
姘夫?
這個該死的宴深,竟然敢說他是姘夫。
宴深的怒氣還未被激起,慎和通反倒是先怒了,「我與若南是真!是你那不要臉的爹,仗著自己是皇上,非得拆散我們不可!你們姓宴的,沒有一個好東西!」
聲嘶力竭的咆哮聲,在這個漆黑一片的墳崗,回著。
可惜對於宴深而言,卻沒有毫震懾力。
「慎太醫若是這麼說,可就無了。這些年,我們姓宴的,養著你,養著你的若南,還養著你們的兒子。若我們都沒有一個好東西,那你們呢?」宴深沉聲譏諷道,「天下沒有到你們姓慎的人手中,就是錯的?」
慎和通冷冷地笑了。
他沒有想到,這個藏了多年的,竟然被宴深知道了。
綏安最為睿智的王爺,果然還是有兩把刷子。
可是,那又如何呢?
「你們姓宴的,配這天下嗎?這天下,是衛丞相帶著人馬廝殺出來的,是皇上不要臉,給其安了通敵罪名。你們才白撿了這天下!你以為你們算什麼東西!」慎和通兩眼通紅,憤怒與嫉妒,讓他已經走在了失去理智的邊緣。
宴深點頭,「對,這天下就是我你們姓宴的人撿到的。既然你們姓慎的那麼厲害,為何撿到的不是你們?」
如此不要臉的言辭,令慎和通氣的心臟都疼了,「你們會遭報應的!」
「皇上的失蹤,不是已經是報應了嗎?」宴深漫不經心地回應著這份憤怒。
這世間竟然還有人,這樣說自己的親爹,慎和通是萬萬沒有想到,這七王爺和傳聞當中一模一樣——冷無。
「七王爺可是皇上的兒子,皇上失蹤你不僅不急,還說是報應。就你這樣的人,還想當皇上?癡人說夢!」慎和通的訓斥,聽起來反倒是還像句人話。
「慎太醫都說了這是我們姓宴的報應,本王為何要急?這報應總得有人去承擔,不是嗎?」宴深的語氣一如既往地平靜,「只要不是本王,是誰都行。」
慎和通搖頭,「不,你們姓宴的都應該遭報應,都應該去死!」
「可本王母妃並不姓宴,那慎太醫又為何要綁架?本王是不是可以理解為,慎太醫搞不定本王,所以才出此下策,去綁架一個子?」宴深居高臨下地看著慎和通,「如此說來,慎太醫豈不是更不是東西?」.
「呵!在下不是東西又如何?今日,你與你母妃都將死在我這個不是東西的人手裏。」慎和通仰天長笑,而後突然頷首,直視著宴深的眼睛,「若是七王爺肯跪下來求在下,在下也不是不可以考慮放過你的母妃。」
「只要本王跪下來求你,你就肯放本王的母妃走?」宴深若有所思地看著慎和通。
慎和通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這就要看七王爺跪得如何了?跪得好了,在下二話不說放走你母妃。若是跪得不好,那在下只好取下七王爺的雙膝,好生教七王爺跪了。」
「本王這一生,只跪天地和死人。慎太醫覺得自己是哪一種人?」宴深將腳下踩到的頭蓋骨,扔到一旁,隨即坐了下來。
這站的久了,又是俯視的視角,難免有些消耗力。
慎和通沒有回答宴深的問題,而是揮了揮手。
一直蹲守在他後的意圖,隨即掀開門簾,將矇著頭的齊雲煙從馬車上,魯地拽了下來,而後一腳踹倒在慎和通的旁。
「那……七王爺覺得在下應該是哪一種?」慎和通手中的劍,立馬刺向齊雲煙的脖子。
沒有料到的,是宴深竟然不為所。
「七王爺這可是以為本太醫不敢手?」慎和通的劍用力地朝著齊雲煙的臂膀刺去,鮮順著的裳浸染出來。
倒在地上的齊雲煙,痛苦地掙扎著,卻因被塞了布,只能發出嗯嗯唧唧的痛苦聲。
「現在七王爺信了嗎?」慎和通的目變得極為挑釁,「若是再不給本太醫跪下,本太醫就要了齊貴妃的命!」
只要齊雲煙這個籌碼在手,那宴深必定只能任由他拿!
宴深點頭,接著兩隻手合在一起,鼓起了掌,「慎太醫方才那個位置,怎麼刺得死人?不如本王教你,刺在哪個地方,才會令人格外的痛不生?」
此作令慎和通瞠目結舌,「齊貴妃可是你的母妃,七王爺這般狠心可真是令在下大開眼界!畜生都知道恩自己的母親,沒有想到七王爺連畜生都不如!」
大嘆一口氣的慎和通,心出現了慌張。
他萬萬沒有想到,拿齊雲煙下手,竟然對宴深而言,沒有毫威脅?
可上一次他約宴深赴約時,宴深都是畏懼的。
這中間究竟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慎和通百思不得其解。
「不是本王畜生都不如,是慎太醫自己沒有搞清楚事的真相。」宴深的手中握著從地上撿起來的人骨頭,來回顛著,「齊雲煙可不是本王的母妃,本王的母妃早就死了,而且死在的手下。所以,慎太醫本王如何恩?對於仇人最好的恩,不就是殺了嗎?還是說本王應該激慎太醫,幫本王剷除了殺母仇人?」
齊雲煙不是宴深的生母?
這個傳言,阮若南的確有給他提及過,但慎和通完全沒有放在心上。
這在他看來本沒有可能。
因為齊雲煙是宴修最為寵的妃子,日日都陪在宴修旁,又怎麼可能有機會去與別的男子生孩子?
宴深滿是恨意地看了一眼齊雲煙,又將目回到慎和通上,「依的本王的子,早就一劍封了。慎太醫這麼猶豫,可是在害怕?」
慎和通依然不相信這個事實,會不會是宴深故意這樣說,好讓他放過齊雲煙?
他又不是傻子,才不會上這樣的當!
慎和通的劍,再次揮起來,只是這次,目的地是齊雲煙的心臟。
他不信如此致命的一劍,宴深還能做到視若無睹。
可事實就是宴深依然一未,面無表地看著他的那一劍,狠狠地刺進齊雲煙的心臟。
連掙扎都來不及掙扎,齊雲煙就一未了。
顯然已經死了。
而齊雲煙死了,慎和通手中唯一的籌碼也就沒了。
愣在原地的慎和通,看了看不按照常理出牌的宴深,又看了看自己手中,鮮還在滴答滴答地掉落著的劍,再看了看已經死去的齊雲煙。
一時間竟是茫然無措,直到意圖走到他的面前。
方才還像死了的慎和通,瞬間就活了,他像瘋了一樣的發出命令,「意圖,給我殺了七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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