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玥在將醒未醒的邊緣又夢見了趙澤，滿眼全是紅。

起先他渾是躺在橙園的小樹林裏，他的手按住自己那傷的腹部，閉雙眼，氣息奄奄，流了一地，章一玥慌張又急切地衝過去，幫他按住傷口，便一點點收了回去，又回流到趙澤裏。趙澤這才緩緩睜開了那讓人沉迷的深邃的雙眼，朝輕輕地微笑。

畫麵突然一轉，又變了親那日，披著紅紅的蓋頭坐著床榻上等著新郎，趙澤抖著袖口拿著秤桿卻遲遲不掀開，門外的人群高聲慫恿著，說著一些軍中之人不拘小節的渾話，不得不出腳尖輕輕踢了踢他催促他快點，趙澤這才挑開的蓋頭，眼神寵溺，語氣溫地喚“夫人”。

章一玥心中一陣，十分熨帖，想給他回應，意念一，便睜開了眼睛。

天已經大亮，時辰顯然已經不早了。

“玥兒，醒了？”

趙澤側躺在旁邊，雕刻般的臉近在咫尺，墨黑的眼裏全是。

“嗯。”

章一玥腦子還不太清醒，嗓子還有些啞。回憶起夢中親那日的畫麵，心底突然湧出一子難以控製的意，很想他的臉。

於是試著手，想要扶上去，可是手才一挪，頓時覺得自上而下一陣酸，就連胳膊也有些抬不起來，隻僅僅抬了一小寸複又落了下去。這一奇怪的事使得章一玥心中十分詫異，隻是睡了一覺，子怎就不起。

定睛一看，兩人並不在平常的臥榻上，側朝著的趙澤又不著片縷，兩人的裳丟了一地，零零散散的，這兒一件，那兒一件，而且，昨日穿的那件小，就在趙澤與自己中間，被趙澤住一半，正在被他有一搭沒一搭地扯著。

終於明白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刷一下，章一玥頓時連耳帶腮到通紅。

這滿屋子裏悉又比先前還要濃烈的古怪味道，想必與昨夜裏他們曾做過的事不了幹係。

“王爺，你……”聲音很低。想讓他轉過去，別這麽瞧著還不想的自己。

“嗯？現在起喚夫君。”

趙澤有些慵懶地戲謔著發聲，沒放過章一玥的任何一個表，目瞟了一眼那出被子外雪白的脖頸上被他染紅的痕跡。

聞言章一玥眼前忽然閃過昨夜裏神誌清醒時的最後一幕，他扶著的腰，哄著一聲聲喚他“夫君”，迫著坐著，然後低頭，含住了紅梅……

“夫君”，章一玥低呼一聲，頭進了被子裏。

蒙進被子裏卻又更加清醒了些，昨日在這書房間的一幕幕又清晰地浮上了腦海。不管是趙澤額頭上的薄汗，還是刻板的冰塊似的臉上了意的模樣，還有那眼中的寵溺，甚至一聲聲“夫人”“玥兒”，都讓恨不得將頭埋得更深。

趙澤的角高高翹起，玥兒終於接了他，了他的人。

從今往後，是他的夫人，他們會長長久久，共度每一個朝夕，不離不棄。

他心裏的更盛，輕輕扯開那捂著的被子，手摟住了枕邊人，稍微一用力，便將放在了手臂上。

看著那閉著眼睛上方微的睫羽，啞笑一聲，親了下更紅了些的：“夫人。”

章一玥聽聞他的話不敢睜眼，低低地嗯了一聲。

“玥兒。”

他又親了一下，換了他最喜歡的名字，移了下去……

“不要了。”章一玥無力地抗拒著，上酸地厲害，得抬不起眼皮，隻得聲地哄著：“時辰不早了，該起了。你還得上朝……”

“不去了，乖……今日什麽都不做，嗯……隻管陪你……”趙澤隻管吻著，聲音斷斷續續，含糊不清。

“這是哪門子的陪我？你別鬧……”連章一玥都覺得這個拒絕太弱，哪能阻止這個不安分？然而又不能由著這個人的子來，到時候朝堂之上定會人言沸沸，可不想做那魅家國棟梁的紅禍水，隻得睜開眼紅著臉推著他，再次低聲道：“時辰不早了，你別耽誤朝事，早些起來，現下進宮還來得及。”

這綿中帶著沙啞的聲音，聽在趙澤耳朵裏，不像拒絕，倒更像是邀約。

趙澤原有一半想，現在倒勾起來了十分，啞著嗓子說道：“父皇早就說了，讓我婚後專心子嗣，朝堂之事隻要不耽誤，不去點卯都行。”

“又在哄人。”

“沒有哄你，父皇還給了我好幾本小冊子，我們已經耽誤了許久，得抓練習。”

“練習？你……”章一玥未完的話被人用手嚴嚴捂了住。

“認真些。”

金鉤搖曳，紅綃帳如泉溪鎮的那汪清泉一般，小小的瀑布從上方落下，整個潭水裏都是一圈圈的波紋，漾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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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趙澤再次鬧完畢已經又過了幾個時辰，章一玥早已經疲力盡又腹中空空。

好在趙澤抱去浴池清潔幹淨抹了藥後，便將用披風裹住抱回了慕月院，讓人傳了膳。

“夫人，吃些。”趙澤夾了菜往章一玥飯碗裏送，雪白的脖頸上痕跡斑斑的章一玥正腸轆轆，一不茍地吃了下去。

“蔬菜也吃些。”趙澤說完又往章一玥碗裏夾了幾片鮮筍。

眼見碗裏堆地越來越高，吃了好一會飯的章一玥有些愁苦，先前在儷山湯池與他吃飯也是這樣，總覺得這碗飯會越吃越多，便手虛掩住碗口拒絕：“王爺，別替我夾了，你自己吃些。”

“王爺？”趙澤挑眉問道，語氣和神態都是不滿意。

章一玥見他不喜才反應過來他喜歡聽喚他“夫君”，說此生隻願與做一雙恩夫妻，隻好紅著臉道：“夫君，你也吃些，我這裏太多了，過會子浪費了，這麽多就是連湯圓也吃不下去。”

“你不一樣，你要比湯圓多吃些，你比它更需要力氣。”趙澤話說地一本正經。

“好端端的，我為何需要力氣？”章一玥抬眸一問。

這一抬眸便撞進趙澤深邃又似水的眼眸裏，趙澤正好整以待地看著。突地就想起被哄著雙膝跪著的場景，唰一下，臉再次紅地徹底。

趙澤見章一玥垂著首，耳通紅，角卻再次勾起。

玥兒，經不起折騰，還得多補一些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