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公子折扇輕搖,看江寒鈺的目頗有些幸災樂禍,“還是頭一回看見你失算,這莊四姑娘真是個妙人啊,有機會我定要好好結。”
藍青年瞥了他一眼,淡道:“紀昀舟,活著不好嗎?非要找死?”
莊婧溪可不是那種被他笑著打趣後,會得雙頰緋紅的姑娘。
瞧見莊明禮的下場沒?
紀昀舟要是敢不知死活地去調戲莊莊婧溪。
隻怕明兒個江邊上,就會多一。
紀昀舟白了他一眼,繼續搖著手裏的扇子,“尹修,這你就不懂了。”
“這人啊,都是容易心的,爺我俊朗不凡,莊四姑娘又怎麽會忍心打我呢?”
江寒鈺聽不下去了。
他把玩著手裏的玉佩,冷道:“是不忍心打你,直接殺了你倒是有可能。”
這話得委實絕了些。
紀昀舟手一揚,扇子一開一合。
他挑眉,出了一個高深莫測的笑,“你懂什麽,你別看莊四姑娘兇的,要是遇著了喜歡的人,那定然是溫意,紅袖添香。”
“你們啊,這實在是太淺了。”
尹修看他一眼,道:“怎麽,你有那個自信被看上?”
紀昀舟搖搖頭,“爺我雖然貌比潘安驚為人,可到底沒有莊四姑娘長得好看。”
他扇柄一指江寒鈺,一雙桃花眼微微地挑著,“阿鈺就不一樣了。”
“阿鈺別的優點沒有,這張臉倒是能令眾生傾倒,我看他和莊四姑娘配。”
尹修轉頭去看江寒鈺。
嗯,這張臉確實好看。
他角一彎,頭一次認同了紀昀舟的話,“是配的,楚王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活閻王,莊四姑娘是慈悲為懷的活菩薩。”
“這樣看來,你們兩個,還真是生一對。”
江寒鈺冷冷地掃了這二人一眼,“你們兩個很閑?”
“有時間在這點鴛鴦譜,看來是你們兩個要做的事還不夠多。”
紀昀舟以扇掩麵,隻出一雙瀲灩多的桃花眼,“你這人真無趣,難怪喜歡看戲。”
“阿鈺,不是我你,你這樣,是沒有哪個姑娘會喜歡你的。”
尹修斜睨了紀昀舟一眼,麵無表地道:“這底下,有哪個姑娘敢喜歡他?”
紀昀舟深以為然,“也是,是楚王殿下形如惡鬼這一條傳聞,就足以嚇跑一大半的姑娘。”
他頗為同的看著江寒鈺。
外頭傳言楚王長得醜也就罷了,偏偏還他殺人如麻。
更要命的是還有楚王活不了多久的。
嘖,名聲爛這樣,江寒鈺隻怕這輩子都別想娶到媳婦了。
尹修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斜睨了江寒鈺一眼,道:“誰讓阿鈺以楚王的份出現在人前時,總是戴著麵呢。”
“那些年,總有不長眼的人想要阿鈺的命,偏偏他們又技不如人,一個個的全都死在了阿鈺手裏。”
於是楚王殺人如麻的流言就這麽傳了出來。
那幾年想要弄死江寒鈺的人可太多了,他難免也會有防不勝防的時候。
有一回,江寒鈺還了重傷差點魂歸西。
於是這楚王命不久矣的流言也傳出來了。
偏偏江寒鈺平日裏出現在人前又總是戴著麵。
這一下,楚王麵如惡鬼這一個帽子,就又妥妥地扣在了江寒鈺頭上。
事到如今,這個法已經了,楚王因先貌醜,所以心扭曲殺人如麻。
然而惡人自有敵,他犯下的罪孽太多,連老都看不過眼,所以讓楚王年紀輕輕就染重病。
怎麽呢,聽著就還有邏輯,連前因後果都有了。
尹修笑了笑,倒也不急著科打諢了。
他看著江寒鈺,正道:“阿鈺,我看這個莊婧溪不簡單,再這麽繼續出風頭,隻怕哪,你舅舅會真的把指給你做王妃。”
江寒鈺的神依舊是冷冷淡淡的,“我不娶妻,他想得再多也沒用。”
紀昀舟和尹修對視了一眼。
半晌後,紀昀舟輕輕地歎了一口氣,“阿鈺,當年的事,你還是一刻也不曾忘記,對麽?”
江寒鈺緩緩地看了紀昀舟一眼。
那一瞬間,他的眸子裏布滿了令人骨發涼的冷意。
江寒鈺淡淡地道:“紀昀舟,你話太多了。”
尹修在心底低歎一聲,心道了一聲果然如此。
無論過了多久,當年的事,在江寒鈺這,永遠都是不能提的忌。
他手將紀昀舟拽到一邊,有些生地轉移話題,“阿鈺,莊婧溪今打了莊明禮,你莊府的人,會善罷甘休嗎?”
江寒鈺瞥了尹修一眼,沒話。
片刻後,他扯了扯角,抬眼去看清清冷冷的明月,“莊婧溪不是善茬,你倒不如,會怎麽對待那些送上門找死的人。”
……
莊府。
趙惠蘭在一旁看著丫鬟給莊明禮上藥,整個人心疼到不行,“明禮,你不是去接莊婧溪那個死丫頭去了嗎?這是怎麽回事?”
“怎麽會傷得這麽重?”
莊明禮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整個人從頭到腳更是不出的狼狽。
趙惠蘭又是心疼又是氣惱。
他們莊府的孩子,何曾過這樣的委屈!
“是哪個不長眼的黑心肝下的手?是不是陸飛白?一定是他!”
“顧寧霜就是個蠻不講理的,生出來的兒子定然也是隻會用蠻力欺負人!”
這一刻,趙惠蘭簡直恨毒了顧寧霜。
顧寧霜仗著自己有職有兵權,平日裏不將所有人放在眼裏也就罷了,如今竟然連陸飛白都敢這樣明目張膽地仗勢欺人!
這底下還有王法嗎!
莊玉瑤也是哭得噎噎,泣不聲地道:“陸家人未免也太過分了!仗著自己家室高就胡欺負人!”
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氣憤不已地跺了跺腳,“從前陸家大姐在京中就總是針對我,現在陸家大爺又欺負大哥!”
“他們未免也太不講道理了!”
“有軍功在就可以隨意欺負人嗎!”
莊玉瑤哭著撲進趙惠蘭懷裏,聲音有些悶悶的,“娘,四姐姐為什麽要跟這樣的人走得那麽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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