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玉言自然不知道喬玉寧心中所想。
等送走了客人,便親自挑了一幅白玉和翠玉嵌的百鳥錦屏,兩套紅寶石的頭面,並幾匹緻華麗的料子,送到了姚氏的房裏,並與道了許久的歉。
姚氏今日因喬玉言的關係,竟然能跟公主一桌吃飯,已然十分驚喜,早就把昨晚上的擔驚怕給忘了。
這會兒看喬玉言送過來的這些,都是極好的東西,頭面和料子就不說了,那百鳥錦屏一看就價值不菲,便是有銀子也沒買,想也知道大約是徐家來的。
日後自家兒出嫁,將這個裝一臺嫁妝,便是放在前三臺,也足夠撐場面,心裏如何能不歡喜。
等送走了人,正在挲著料想著做什麼裳好時,兒便走了進來。
「我看到喬玉言出去,來做什麼?」
喬玉容說著話,就看到攤在羅漢床上的東西,不由冷哼一聲,「這是送來的?」
姚氏喜滋滋地將料往兒上比,「可不是!說是昨晚上我驚了,送來給我驚的,我瞧著這塊給你裁個長襖兒好看。」
喬玉容聞言卻一把母親手上的布料搶下來往旁邊一扔,柳眉倒豎道:「娘你能不能有點兒氣?人家隨便賞你點兒東西,你就滿足了?」
姚氏聞言便皺了眉頭,「你這是哪兒了委屈了?跑到我這兒來鬧什麼?」
「娘!」喬玉容拉著姚氏的手,滿臉不悅,「我是為你委屈!你想想你是什麼份?外祖父雖然不是什麼***,可也是正四品的大理寺卿,你是堂堂四品家的嫡,可是大伯母呢?不過是個商戶之,卻在你頭上!」
聽到兒提起這個,姚氏的臉也有些不好看。
這麼多年,為何一直與徐氏不大合,說到底也有這個心結在裏頭。
喬玉容便接著道:「你瞧瞧這回芙蓉館懷了孕,這才三個月呢,老太太就寶貝得跟什麼似的,好像一定生出個兒子似的,再說了,就是生出個兒子又怎麼了?娘你可是生了兩個兒子的!」
「還有爹,爹爹不是和大伯父一樣都是老太太生的?不過就是因為出生晚了兩年,便沒了襲爵的機會,導致到如今還上磨,若是爹爹襲了爵,難道還怕升不上去?
最可恨,如今那邊有孕不好管理家事了,竟然讓喬玉言來管,一個自小沒有教養的,來了咱們家才多久?竟然還能當起您的家來?如今拿著公中的東西,像賞賜下人一樣賞給你,你還這樣高興!我心裏是真委屈!」
姚氏被兒說得心下有些訕然,方才得了東西的好心頓時就沒了,再看這堆在一旁的件兒,只覺得扎眼得很,雖然知道這些東西是喬玉言的私庫,並非兒所說的來自公中。
可心裏頭還是不舒服,論理兒,家中徐氏便是有孕不好管家,怎麼也該讓這個二太太來,同樣都是嫡子兒媳,如何反倒個下一層的侄兒一頭呢?
只是那日說起徐氏不方便管家的時候,正因為林孝升的事兒打眼,委實不好出頭。
如今喬玉言已經當家,且看這幾日,做起事來也有模有樣,還能說什麼?已經失了先機了。
見娘親沒有說話,喬玉容重重地冷哼了一聲,起便往外走,「娘你就一直這麼好-兒吧!等日後,我和弟弟們都被長房欺死了,你後悔也沒用了。」
這一句話卻像是點醒了姚氏,是啊!如今只是覺得自己被人了一頭,可是還有兒,難道以後自己的兒也要被長房著?
姚氏在兒走了之後,目落在那幾匹鮮亮的料子上,一個人怔忪了許久,到最後悠悠地嘆了口氣,無人知道心裏想了什麼。
喬玉言並不知們母之間的對話,送完東西路上遇到兩個回話的管事,代完了便往芙蓉館去。
誰知正遇上裴姨娘在與徐氏說話,通報的丫鬟說完,走進去,竟發現屋子裏一個伺候的人都沒有,就連柳嬤嬤都不在旁邊。
徐氏今日穿著一件薑黃流水落花紋長褙子,蔥綠的挑線子,頭髮鬆鬆地挽著個髻,只簪一支南海珠的珠花,看著清爽家常,今年已經三十一,可做這樣的打扮,看著卻恍如二的樣子。
只是瞧著神不大高興的樣子,不知道方才二人在屋子裏說些什麼。
見著來,裴姨娘連忙起,笑著道:「要不怎麼說大姑娘孝順呢!這一日必要來個兩趟三趟的,這心裏啊,太太必然是放在第一位的。」
奉承了兩句,便又道:「既然大姑娘來了,我就不打擾了。」
等裴姨娘出去之後,喬玉言便笑著問道:「裴姨娘方才跟娘在說什麼呢?瞧著似乎不大高興的樣子。」
徐氏聞言便抬眼看了自己閨一眼,似乎沉了一下才笑道:「也不過就是日常的瑣碎,並沒有不高興。」
自己母親這個樣子,喬玉言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分明是不想與自己細說,也不強求,便將昨日晚上的事原原本本地跟徐氏說了。
「原本昨晚上就要來跟娘說的,但是時間太晚了,估計你也睡了,再說看到爹爹過來了,便沒再來打擾,今早上偏又上公主上門。」
徐氏大約是已經知道怎麼回事,聽到喬玉言說起當時的況,表還比較平靜,當說到遇到溫停淵時,才訝異地挑了眉,「停淵來了京城?」
「嗯!」喬玉言點了點頭,「溫叔叔在京城開了鋪子,昨晚上太晚了,他不好上門拜訪,想必過兩日他應該會來見娘親的。」
溫停淵到底在徐家寄居好幾年,於於理都應該來拜見一下徐氏才說得過去。
誰知徐氏卻皺了眉頭,好半晌才搖頭道:「他應當不會來。」
「啊?」
喬玉言不解,難不是怕喬家瞧不起他商戶份?怎麼可能?徐家本就是商賈人家。
「言姐兒,你聽好了,不要和你溫叔叔來往過,更不要人知道你認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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