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珍珠反應快,見狀腳步一偏,剛好躲開了陳則口中噴出的唾沫。
珍珠頓時一臉慶幸地拍了拍口。
的丹眼裡掠過一濃濃的厭惡,極盡嘲諷地說道:「怪不得陳世子連行禮都不會,舉止這樣魯,連番邦的蠻夷都比你知禮!」
「丁九、丁十,你們兩個可不要懶,今日務必要將陳世子的膝蓋給治好了!」
珍珠對著制住陳則的侍衛吩咐道。
眉梢微揚,清脆的聲音像是江南沙甜的枇杷,如果忽略了話語裡面的刻薄,十足是一個二八年華、爛漫俏的小娘子。
珍珠話音剛落,陳則的膝蓋便到了一記重擊,被迫彎出了一個躬的弧度。
「杜大人,枉你為朝廷命,難道就這麼看著本世子辱嗎!」謝家侍衛的這一下重擊讓陳則痛出了冷汗,他目憤恨地向正在一旁裝死的杜茂,冷的目充滿了威脅。
到陳則眼神警告的杜茂頭皮發麻,這兩個人都不是他一個沒有靠山的寒門子弟能得罪的起的。但是現在,杜茂想要而退也晚了。
杜茂心中的天平在不斷地搖擺著,正當他要做出決定的時候,耳邊傳來雍和縣主清婉如水的嗓音。
「杜大人,讓陳世子給我行禮,難道不合規矩嗎?」
杜茂將要口而出的話語全部哽在了嚨里,他不由閉上了。
「謝晏和,你讓下人割掉了我表弟的舌頭,難道就合乎規矩了嗎?」
如果眼神能夠化作刀子的話,陳則的眼神已經將謝晏和凌遲了一百遍。
謝晏和邊出一抹甜至極的笑容。陳則越是憤怒,的心也就越平靜。
「不合規矩又怎樣!原天磊以下犯上,藐視天家威嚴,這可是死罪。我不過是給他一個教訓,讓他知道『禍從口出』的道理。說起來,原家人還要謝我幫他們教子呢!」
對上陳則憤怒至極的眼神,謝晏和的一雙桃花眼下意識地瞇了瞇。
陳則的那雙三角眼就像是一頭蟄伏的兇,眼神里充滿了森、可怖的芒。
謝晏和彎了彎,意味深長地說道:「陳世子,你該慶幸自己有太子殿下撐腰,所以才敢不把我這個朝廷敕封的縣主放在眼裡。」
謝晏和的目轉向一旁的杜茂,甜糯的嗓音含著一凜冽的冰霜:「杜大人,對陳世子的冒犯我是沒有辦法的,但對你……」
謝晏和輕笑了一聲,悠然說道:「杜大人的背後,可沒有站著太子殿下。還是說……杜大人和陳世子一樣,眼中就只有太子?!」
雍和縣主的話可謂是步步殺機。
杜茂頭皮都要炸開了,面對雍和縣主的步步,他來不及深想,而是本能地朝天拱了拱手,下意識地表忠心道:「陛下德厚流,萬民敬仰;聖明燭照,恩澤天下。微臣心中絕無半分對陛下的不敬之意。」
謝晏和忍不住勾了勾。有了杜茂這番慷慨激昂的陳詞,陳則今日的表現算是將「藐視君上」的罪名背了個瓷實。
謝晏和的桃花眼裡泄出明的笑意,以前怎麼就沒有發現陳則有這麼蠢呢!也怪自己,和陳家人打道的機會太了。現在想想,輸給陳蓉,簡直就是恥辱。
當然,無論是從前還是此時,謝晏和從未將陳家人放在眼裡過。的敵人,自始至終只有一個,便是太子魏津!
「杜大人對陛下果然是一片忠心。依杜大人之見……」謝晏和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狡黠的神,一派天真地問道:「陳世子這算不算是藐視君上呢?」
看來雍和縣主不把自己拖下水是不能死心了。杜茂心中發狠,咬著牙道:「按我大鄴皇朝的規矩,陳世子理當向縣主行禮。」
謝晏和的目凝了凝,眼中的鋒芒一閃而逝。
沒有想到,自己已經將杜茂到了這個地步,他話裡面竟然還能給陳則留餘地。是自己小看他了。
「陳世子,你聽到了?」謝晏和揚了揚眉,嫣紅的櫻流出一抹諷笑:「陳世子若是不服,我們就把司打到前去。若是你沒有什麼話說……」謝晏和語氣一轉,厲聲道,「你現在就可以滾了!」
「謝晏和,你給我等著!」陳則此時生吃了謝晏和的心都有了。若不是他的手腳被謝家的侍衛制住,他一定會將這賤-人打得跪地求饒!
「我等著,陳世子。」謝晏和好整以暇地說道。
「珍珠,走了!」鴛鴦朝著珍珠喝了一聲。
珍珠聞言,立刻脆聲應「是」。
在返回馬車之前,珍珠對著陳則出一個十分譏諷的表,戲謔地道:「陳世子回府之後還是請太醫好好看一下膝蓋。也就是我們縣主脾氣好,不屑和你計較。若是遇到個較真的,焉知原天磊不是你陳世子的日後?!」
「賤婢!你找死!」陳則被一個卑賤的丫鬟踩到了臉上去,整個人都快要氣瘋了。
「陳世子可真是家學淵源。我若是沒有記錯,方才,原家公子好像也是這樣說的!」珍珠「哈」的一笑,朝著陳則行了一個十分標準的禮節,一臉的假笑:「希陳世子下次知道該如何行禮。」
珍珠跳上馬車,車簾放下,將所有人的視線隔絕在外。
馬車轔轔而去。
車上,鴛鴦幫謝晏和將帷帽摘下來。
「縣主,今日陳則吃了這樣的大虧,以他的心,日後定會報復。」
謝晏和勾了勾,甜的嗓音出一嘲諷,冷笑道:「自己把臉送上來給我打,怪誰?」
「當然是怪他自己賤!」珍珠是北地土生土長的姑娘,骨子裡很有北地人的潑辣和大膽!因此,什麼都敢說。
謝晏和被珍珠的快言快語逗笑了,抿了抿角,一雙嫵的桃花眼閃閃發亮,像是經驗富的獵人在等著獵踏陷阱:「這一個月里,陳家人若是做出了什麼混賬事,可沒有太子給他們找補。」
所以,這對謝晏和來說,此時就是對付陳家最好的時機!
「縣主,您要不要用甲字?」鴛鴦不無擔心地說道。
雖然一個小小的昌平伯府不足為懼,甚至在今上沒有登基之前,昌平伯府就已經沒落到需要變賣祖產為生了。
也就是魏津了太子之後,昌平伯府才邁到京城的二流世家裡去。
但獅子搏兔尚需全力,鴛鴦還是希縣主不要掉以輕心才好。
「不必。」謝晏和輕輕閉上眼睛,很不是滋味地說道,「我這裡,陛下一定會派人盯著。有些事,陛下知道歸知道,但落到陛下眼裡,就不好了。」
「是啊,鴛鴦姐姐,陳家若是敢爪子,一隻,就剁他一雙!」珍珠殺氣凜凜地說道。
鴛鴦被小妮子這「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氣勢所染,不由失笑道:「你說的對,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是我的顧慮太多了。」
「你們兩個……」謝晏和倏然間睜開了眼睛,桃花眼裡的暗芒一閃而逝,輕笑道,「還是想想一會兒怎麼應付陳家人吧。」
謝晏和敢肯定,不用等到明天,昌平伯府就會打上門來。
「這是去護國寺的方向?」謝晏和桃花眼微瞇,突然間改變了主意,「去福慶公主府。」
既然福慶公主想要從自己上謀好,那自然要義不容辭地幫分擔一些麻煩。
「縣主,您若不在的話,只怕府裡面沒人攔得住陳家人。」鴛鴦將謝晏和面前的茶盞續上茶水,謙恭的語氣毫不掩飾對昌平伯府的不屑,「那位昌平伯夫人,可是一個混不吝。奴婢這麼多年,就沒有見過像這樣的家夫人,和個鄉下村婦沒什麼兩樣。」
「也許……」鴛鴦掩輕笑了一聲,「鄉下的村婦都比知禮呢!」
「昌平伯府的人若是真的打進府裡面,豈不是更好。」謝晏和彎月般的黛眉猶如霜堆雪簇一般,似有晶瑩的冰晶閃爍。「天化日,天子腳下。昌平伯府若是命令下人衝擊世襲罔替的侯爵府,陳家以後,就該換下伯府的牌匾了。」
這才是今日謝晏和再三激怒陳則的原因。
鴛鴦和珍珠都是一臉心悅誠服的表,珍珠更是眼睛發亮,開心地奉承道:「縣主英明!」
雍和縣主去而復返,接到侍衛稟告的籬頓時吃了一驚,一刻也不敢耽擱地去了福慶公主日常安寢的碧梧居。
每逢駙馬休沐的日子,福慶公主一般不讓丫鬟近前伺候,只和駙馬兩個人獨。
籬一路到了碧梧居,廂房的門還關著,一般這個時候,若無大事,籬是不敢去打擾公主殿下的。
但事涉雍和縣主,籬只能著頭皮輕輕敲了敲門。
室一片寂靜。
許久,傳來福慶公主慵懶、沙啞的嗓音:「何事?」尾音裡面還著一微微的意,像是小貓的貓爪兒一般,抓撓在聽者的心臟上。
「殿下,雍和縣主求見。」籬語氣恭順地道。
大紅的蜀錦四合如意紋遍地金的錦帳里,福慶公主慵懶地出一雙藕臂,任由駙馬楚硯幫將服披上。
男人白皙、健碩的膛上,布滿了數道紅的抓痕,可以想見,剛剛室的場景有多激烈。
「都是你,人家連下床的力氣都沒有了。」福慶公主若無骨地靠在楚硯健碩的膛上,十分不滿地嗔道。
狹長的眼尾還暈著一點潤的胭脂,白皙如雪的上殘存著濃濃的春-,像是雨打海棠一般的綺糜和香艷。
「是哪個小妖先勾引我的?」男人輕笑了一聲,俊的面龐充滿了一慵懶的饜足。
福慶公主嘟了嘟,艷麗的紅還有一些充和腫-脹,沙啞的嗓音滿是懊惱地道:「一會兒雍和該笑話我了。」
楚硯勾了勾,輕吮-了一下福慶公主瑩潤的耳垂,信誓旦旦地說道:「放心,雍和縣主尚未出閣,看不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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