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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權至上》 第229章 誘惑

謝晏和突然被王卿筠的這句話給點醒了。

雪白如紙的容瞬間多出了一抹,謝晏和沉聲道:「嫂子,我想到了一個人……」

上一次謝晏和在長街上遇險,是李木力挽狂瀾,千鈞一髮之際,阻止了那匹發瘋的烈馬,免去摔死、摔殘的命運,謝晏和對此印象深刻。

李木是真正的正人君子,所以才會出手救自己。更因為他……直到現在,仍是對自己存了一份慕之心。

利用這樣的君子,謝晏和覺得自己卑鄙至極。可是為了的兄長,謝晏和願意去做任何事。

「嫂子,你知不知道李木這個人?」

「李木?」王卿筠喃喃。

腦海里突然一道亮閃過,王卿筠訝然:「是那個趁人之危的小人嗎?大長公主為你挑的夫君?」

「嫂子知道?」謝晏和眨了眨眼睛,語氣里著些悵然:「沒錯,是他。」

「你哥哥因為這個人,一掌劈開了黃花梨的書案,我怎麼會不記得。妹妹,你提起這個小人做什麼?」

王卿筠的眉目之間難掩厭惡。

「嫂子,這件事怪不得他。反倒是我,因為祖母的關係對他心懷見。」

謝晏和睫羽微垂,桃花眼裏的異一閃而逝。

長話短說:「嫂子,明日我會設法出宮,嫂子想辦法幫我約見李木。」

「不行!」王卿筠想也不想地阻止。

「你和他曾經有過婚約,你如今又是皇后之尊,若是被陛下知道……」

王卿筠雖然心憂丈夫,但也絕不會自私到讓小姑子陷險境裏。

「嫂子,事急從權,顧不得那麼多了。」謝晏和兩道秀的黛眉微微蹙起,桃花眼裏閃著堅毅之

語氣堅定地說道:「更何況,只要我們謹慎行事,未必會被陛下發現。就算陛下事後知道了,我也自有說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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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卿筠仍然不肯答應:「你這是在以試險,我是不會同意的。」

「嫂子,難道你要我日後後悔嗎?」魏昭可能會有的怒火和哥哥的命相比,毫無分量。

謝晏和相信,李木會是這場戰事裏的變數。

「可我若是聽了你的,現在就會後悔。」王卿筠說道。

王卿筠是真心將謝晏和當做自己的半個兒來看待的,若是按照謝晏和所說的去做,不用說丈夫那一關,便是王卿筠自己,心裏這一關也過不去。

謝晏和深深吸了口氣,以為,明日說服李木才是一場仗,可沒想到,自己嫂子這一關才是最難過的。

想到張甫明,想到太子,謝晏和心中的不安愈發重了,緩緩說出自己的猜測:「張甫明曾和陛下在書房裏談了兩、三個時辰,接著,太子便來書房求見。嫂子,你想一想,什麼事才會讓陛下避開王相和裴相。」

不等王卿筠回答,謝晏和自己便說道:「張甫明的勢力在西北、濟州、豫州等地,但是王相和裴相,他們都有門生在蜀州,那裏毗鄰西南,與扶南的局勢息息相關。我想,這便是為什麼,陛下只召見了張甫明一個人。」

王卿筠在西北與謝晗相伴多年,甚至在戰時,部分公文都由代為理,比之普通的眷,王卿筠的政治敏度不輸一般的朝臣。

「妹妹,你是說……陛下要對扶南用兵?」王卿筠心驚跳地說道。

王卿筠最開始以為,丈夫只是被陛下派去扶南刺探消息,暗中訪查扶南段氏是不是有不臣之心。

可是妹妹話里的意思,分明是說陛下要對扶南用兵。

那丈夫的境,只會比想像的還要兇險!

「怎麼會這樣突然?陛下他……可從來沒有流過半分要治罪段氏的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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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卿筠仔細回憶著這段時間以來朝堂上的向,陛下除了下令修建運河之外,再就是肅清吏治,還有……

王卿筠失聲道:「大上個月,江zhe一帶海匪橫行,陛下下令剿匪,難道……難道是為了練兵?」

「嫂子聽說過栗宗塘嗎?」

謝晏和想起曾經在魏昭的案上不經意間瞥過一眼的折。

那是魏昭的心腹,折的批語上面,對栗宗塘直接以字相稱,其中不乏一些親近之語,並非簡簡單單的「已閱」二字,也不僅僅是君王高高在上的批複。

「栗宗塘我怎麼會不知?栗家是本朝有名的武將世家。曾經陛下在西北起事,偽帝矯詔勤王,江南那邊,逆臣陳威助紂為,便是栗宗塘將陳威斬殺在馬下,以一己之力控制住了江南的局勢。有栗家在,陛下才能夠安枕無憂。」

王卿筠因為自己的公公和丈夫都是武將的緣故,靖平侯府又以軍功起家,王卿筠出嫁之後,便對本朝的武將之家做過功課,栗家更是王卿筠重點關心的世家。

「若是我沒有記錯,陛下的曾外祖母,便是栗家嫡支的大小姐。栗宗塘和陛下,還有著親緣關係。」

「嫂子,既然你知道的這麼清楚,關於栗家的事,我就不多說了。陛下這幾年,看似對扶南段氏恩寵有加,實際上卻對段氏心存不滿。段氏想必有所察覺,才會在段奕求娶福慶公主失敗之後,又將段寧送進京城。便是無法謀得皇后之位,宮中的四妃之位,段寧總能夠撈的上。」

所以,謝晏和才會在遭遇刺殺之後,直接將主意打到了段寧頭上來。

這是因為,謝晏和心中清楚:太子手裏,一日沒有兵權,謝家便能夠安穩一日。

謝晏和能夠看清楚的事,段家未必看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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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長謝晗調京城,雖然是升遷,卻遠離了謝家的基所在。即使兄長手中握有羽林衛和京畿大營這兩張王牌,可這些人真正效忠的,卻是皇帝。

一旦太子和段氏聯手,那麼,形勢將會徹底產生逆轉。

謝晏和這個皇后就會變沒有獠牙的老虎,只會被這兩方的勢力分而食之。

所以,謝晏和才會「先下手為強」,藉著太子妃之手,將段寧拖下水,用段寧之死再來反段奕,進一步加深魏昭想要對扶南手的決心。

魏昭當時沒有深查段寧的死因,一方面,這牽涉到了皇室醜聞,另一方面,他也需要一個名正言順對扶南手的理由,以此來堵住天下人的悠悠眾口。

謝晏和繼續說道:「可是因為我的出現,段氏的希再一次破滅了。所以,段家一定會將我當眼中釘、中刺,除之而後快!」

因為謝晏和的話,王卿筠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在王卿筠的印象里,小姑子自小到大備,公婆、丈夫,還有自己,包括天下至尊的帝王,都將了易碎的珍寶一般,捧在掌心裏怕摔了、含在裏怕化了。

可是小姑子卻沒有被所有人寵壞,雖然驕縱了一些,也氣了一些,可始終都是溫溫的小可,就像是被一隻養著的貓咪,偶爾揮一下爪子,更多的時候都是懶洋洋的。

可就是這樣晶瑩剔、曾經讓自己可以一眼到底的小姑娘,不知不覺長大了,論起勾心鬥角的手段,竟是有幾分父、乃母之風了。

「所以,最後查出來,段寧才是那場刺殺案的幕後真兇,滿朝文武,沒有一個人懷疑。就連扶南段氏也是深信不疑,才會選擇棄車保帥,要了段寧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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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卿筠對於謝晏和的城府難掩心驚。

太子知不知道,就在他不知間,因為小姑子的算計,太子損失了一個天然的盟友。

儘管太子若是與段氏合作,是在以虎謀皮。可段氏卻能夠暫時幫太子擺眼下對他十分不利的境。

對於王卿筠的猜測,謝晏和直接默認了。

轉而說起魏昭:「兵家之事,自古以來虛而實之、實而虛之。陛下這些年來對段氏而不發,為的就是萬無一失、一擊即中。如今,機會來了。」

「妹妹,這麼多年,我和你哥哥留你一個人孤在京,辛苦你了。」

王卿筠握住謝晏和的手,眼中淚

若是沒有經過一番慘痛的教訓,小姑子怎麼能夠長的這麼快。邊儘是豺狼虎豹,可見了多委屈。

「嫂子,只要我們一家人好好的,一切都值得。」

謝晏和掩去眼底的意,沉聲說道。

王卿筠輕輕拍了拍謝晏和的手,心中一番掙扎,片刻間,已是下定了決心。

「侯府就給你照顧了。聿修和維周兩個,我並不擔心;陶陶那裏,你多費一些心神……我親自去一趟扶南。」

聞言,謝晏和極其震驚地睜大了一雙桃花眼,隨即想也不想的拒絕:「不行,我絕不可能答應。」

不等王卿筠搬出一套能夠將說服的說辭,謝晏和率先說道:「嫂子,你聽我說。陛下宣召張相覲見,卻而不宣,是為了避免走風聲。可天下沒有不風的牆,這件事瞞不了多久。更何況,當日太子也正好撞見了張相。就算太子猜測不出陛下的目的,可顧九衡和黃惟覺呢?他們一定能夠猜的到。萬一太子和扶南聯手,哥哥的境只會更加糟糕。畢竟,哥哥許久都沒有在京城過面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若是輕舉妄,只會加深太子的猜測。段奕,太子,他們每個人都想夫君去死。」

王卿筠說著,眉目如畫的容浮上了一猙獰,厲聲道:「扶南是陛下的心腹大患,可夫君才是太子的心腹大患。對段奕來說,有可能將你當了殺妹仇人,若是有機會,他們雙方一定會聯手。」

王卿筠對於謝晏和的猜測十分肯定。

「所以,我才會想到要用李木來破局。」

謝晏和面凝重地說道:「嫂子,你就聽我的吧。眼下,李木是唯一的突破口了。」

一個從遼東來的五品武將,又與各方勢力毫無瓜葛,誰會關注這樣一個小人?!

若非謝晏和自己,當初被李木親自救下,只怕謝晏和也會一直認為,李木只是一個無名小卒,不足掛齒!

可是這個人的上,卻有著三軍之勇,並且俠肝義膽,心智、謀略,更是一樣不缺。

謝晏和還知道,他留在京城,一方面是郡王府想要結親,另一方面,他在謀求兵部的一個職位。

「好,我聽妹妹的。」

丈夫如今已是命懸一線,最終,王卿筠對丈夫的擔憂佔據了上風。

若是丈夫有個萬一,妹妹這個皇后,還有靖平侯府,只會在太子登基之後,落得滿門抄斬的下場。

既然都沒有日後了,眼下也只能放手一搏了!

謝晏和說的口乾舌燥,才終於作通了自己嫂子的工作,拿起已經冷掉了的茶湯,舉起杯盞一飲而盡。

……

魏昭回到乾元殿後,謝晏和立刻迎了上去,不必馮英和孔四全手,親自幫魏昭換上了一常服。

魏昭從謝晏和的手中接過一盞溫度剛好的湄潭翠芽,喝之後,輕笑道:「眠眠今日怎麼這般賢惠,我都有些寵若驚了。」

「我有你說的這般不懂事嗎?」

謝晏和前一刻還憂心忡忡,可是在魏昭面前,卻是一副全無心事的天真模樣,一雙波瀲灧的桃花眼清瑩、徹,眼中滿滿都是魏昭的影。

微微嘟起紅艷艷的櫻上的珠更加凸顯,小小的一粒,宛如心上的硃砂痣,引人垂涎不已。

謝晏和知道,這是魏昭最喜歡的模樣。

男人每次都會無力招架。

「是我說錯了話。眠眠賢淑的很。」

魏昭俯首,輕啄了一下的紅,附在的耳邊溫聲說道:「我今日回來的早,眠眠要不要陪我去香蘭殿泡溫湯?」

香蘭殿是魏昭在謝晏和進宮之前,特意讓將作監修葺的一座宮殿,不僅換了新的匾額,又重新從地下引了溫泉水,打造一個大大的浴池。

謝晏和跟著魏昭去過一次,見過男人禽一般的本之後,就再也不肯去了。

可是今日聽著魏昭提起,沒有像往日那般,十分激烈的反對,死活都不肯答應,而是含帶怯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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