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龍國的路上那段時間,顧老伯爺孫倆就通過船上的人學會了龍國語言,如今能和龍國的人無障礙流。
踏足帝都,短暫的迷茫后,他們便通過打聽,找到中人介紹,尋了個偏僻小院,用前幾天打魚掙的錢買下暫時安置了下來。
總要有個落腳不是,哪怕不一定會長久居住,出門在外,有了落腳,心裡就踏實多了。
買下這個位置偏僻的院子顧老伯花了一大筆錢,帝都的價太貴了。
打魚肯定是掙不到什麼錢的,更何況通過打魚的方式幾天時間掙下在龍國帝都買小院的錢,但那也好看是什麼人打魚啊。
顧老伯好歹也是先天後期武道修為,別看龍國神話境一抓一大把,可先天後期修為哪怕在龍國都已經超過九五以上的人了,掙錢還是很簡單的,弄點珍貴魚獲不難,有的是人買。
先天後期真心不弱,只要不作死,過上優握生活其實很簡單,哪怕在龍國也一樣,這也是為何顧老伯能短時間正道買院子的錢,還能結到商戶來帝都,他這樣的修為,又沒有仇,誰都不介意結個善緣。
安置下來后,便要考慮接下來如何生活了,坐吃山空的道理顧老伯還是懂的,何況買下小院后所剩的錢財也不多。
但龍國帝都可沒有地方給他打魚打獵,只能慢慢尋覓生計,他有顧小魚要照顧,肯定不會去給人當護衛的,也不會去做為非作歹的事,是以掙錢快又清閑的活兒就難找了。
「小魚,你在家不要外出,我們估計要在這裡生活一段時間,你打掃一下,爺爺四轉轉,看能不能找到何時的活兒,順便添置些東西回來,不會走遠,就在周圍」,顧老伯囑咐了一句便出門去了。
心頭卻很不是滋味,顧小魚如今的況讓他這個當爺爺的很難。
自從那天雲景把他們送出青蛟城后,顧小魚就變得沉默寡言了起來,幾天時間人都消瘦了十多斤,顧老伯是看在眼裡急在心裡啊,顧小魚是他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了,簡直就是手心的。
可孫變這樣他也沒辦法啊,一切的源出自白文浩,準確的說是白家,可那白家是他區區一個先天後期能招惹得起的嗎?
顧老伯不笨,其實他知道,自己孫是配不上白文浩的,哪怕對方瞎了廢了,可終究是龍國白家這個龐然大人家的爺,自己孫何德何能?
以如今的況,顧老伯明白,大概率孫和那白文浩有緣無分了,本來悄悄離去才是最好的選擇,長痛不如短痛,可孫心都系在了那白文浩上,自己這個當爺爺的,狠不下心來把孫帶著一走了之啊。
就這樣斷了念想,孫得多難?萬一做出什麼傻事,自己這個當爺爺的還怎麼活?他還想抱外重孫天倫之樂呢。
沒有當過長輩的人,永遠都不會懂的,長輩為了晚輩默默的付出了多。
站在屋子裡,面對陌生的環境,清瘦了很多的顧小魚有些茫然,打量著周圍,眼中除了苦之外更多的是愧疚。
不是懵懂無知的小孩,怎會覺不到爺爺的付出和遷就?
為了自己,爺爺背井離鄉不遠億萬里來到這個地方,不惜暴瞞多年的武道修為短時間掙了一筆錢,剛剛安頓下來就出去尋找生計了,對於自己的心事,不但沒有拿出作為長輩的威嚴教訓阻止,反而支持安。
爺爺奔波累其實顧小魚一直都是知道的,可心再也容不下任何人了呀。
當然,顧小魚也不是愚笨之人,心的確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了,卻也不會做傻事,哪怕為了爺爺也要好好活著,大不了一輩子不嫁人就是。
其實也知道自己和白文浩估計是有緣無分了,這段時間他也想了很多,良人難覓,相遇是緣,在一起的時候多麼甜,面對事實的時候就有多麼殘酷,白家爺真不是自己配得上的。
「若有機會,再看白大哥一眼吧,只一眼我就滿足了,然後就和爺爺想辦法回去,從此斷了念想,把過往埋在心底,好好生活,照顧爺爺,只要白大哥好好的,我就無憾了,就當彼此生命中一段不期而遇的故事吧,我會守著這份好的故事默默的祝福白大哥的……」,顧小魚心裡默默的有了決斷。
不過是向命運低頭罷了,自己本就不是什麼心比天高之人,過往又不是沒有經歷過,次數多了也就習慣了。
向命運低頭,其實真的不難,執著的去追求不切實際的東西,把自己弄得滿是傷,還連累邊的人,那才是真的傻。
當心頭有了決斷,顧小魚頓時心都好了很多,臉上出現了一釋然又無奈的笑,於是便默默打掃起新家來。
如果哪天沒有撿到白大哥,或許我還是那個採珠,在一個突如其來的日子,經過人介紹,和一個不討厭的人婚平平澹澹的過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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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呀,撿到白大哥之後,他的份,就註定無法和他平平澹澹過日子了,其實我明白的,白大哥那樣談吐的人,怎會平凡呢,他早晚一天會離開的。
沒法長久呀,和他在一起的那段時間,真的很好呢。
『既然無緣,再看白大哥一眼,遠遠的看一眼,不打擾他,以後就和爺爺回去繼續以往的生活吧,那裡白大哥生活過,有他存在的痕跡,這便足夠了,爺爺已經老了,我要好好孝順他,龍國很多東西都只得學習,我得學一些謀生手段,那樣回去過上好日子並不難,只要不張揚,爺爺似乎還厲害的,簡簡單單過日子不至於有那麼多煩惱,我雖然沒接過武道,但爺爺的修為應該能活很久,我不一定能有爺爺活得長呢,以後我要是不在了爺爺怎麼辦呀,一定很難吧……』
的緒,總是多愁善的。
不久後顧老伯就回來了,他並沒有走多遠,回來的他第一時間就覺到了孫緒變化,眼中頓時閃過一喜,於是笑道:「小魚,咱爺孫倆的生計有著落啦,我剛剛出去打聽了一下,附近有一家武館招教習,教授一些小孩基礎武學,每天也就半個時辰,一個月下來得有三個金幣酬勞呢,比打魚輕鬆掙錢,龍國京城的人實在太有錢了,我看啊,就不是去教他們習武的,本就是去給人家看孩子,畢竟有錢人家的孩子金貴著呢,當長輩的哪兒忍心他們吃苦」
聽著爺爺喜笑開的絮叨,顧小魚也很開心,甜甜笑道:「真的呀,那太好了,只是辛苦爺爺啦」
「不辛苦不辛苦,而且還不是高興的時候,爺爺不一定能選上呢」,顧老伯樂呵呵道。
顧小魚說:「爺爺你不是說自己先天後期嗎,我雖然不太懂這些,但也知道很厲害的,教授基礎的東西而已,那兒能選不上呢,人家怕是求之不得呢,甚至都屈才了」
「呵呵,那倒是」,顧老伯開懷道,實際上他把這個消息告訴顧小魚本就已經是一件十拿九穩的事了。
接著顧小魚抿了抿道:「爺爺,之前我聽說不遠一家刺繡頗有名氣,我想去學習一下刺繡,以後也能多一分謀生手段」
「好好好,我也聽說了,那裡在招綉娘呢」,顧老伯連連點頭,只要孫開心,不像之前那樣消沉,做什麼他都支持。
爺孫倆一個『差點』為白家夫人,一個差點為白家爺老丈人,如今卻為了謀生而開心,只能說命運弄人。
而且啊,他們爺孫倆都是無比安分的人,否則的話,指不定會拿和白文浩的關係做些不切實際的夢呢。
但凡有點腦子,以此從白家薅點羊簡直不要太簡單,哪怕白家拔一都是無法想象的,可他們爺孫倆卻從未那樣想過,一個念頭都沒有。
說說笑笑間,顧小魚突然開口道:「爺爺,有什麼話就直說吧,我知道你擔心我,如今都這樣了,再壞又壞得到那兒呢,我撐得住的」
和爺爺相依為命這麼多年,顧小魚對爺爺再了解不過了,哪兒能看不出他刻意在瞞避諱一些事。
聞言顧老伯張了張,心說還是瞞不了啊,於是擔憂的看著顧小魚,沉片刻還是糾結道:「小魚,之前爺爺出去,聽到了一個消息,那個白文浩,近幾天就好和周家小姐完婚了,兩人算得上是門當戶對,都是大世家,如今這個消息都傳開了,周家白家都在大擺流水席呢」
說這番話的時候,顧老伯可謂咬牙切齒,眼中的怒火都差點噴薄出來了,這才幾天啊,那白文浩就始終棄和別人婚,他這個當爺爺的怎能不怒?
但怒歸怒,卻沒有辦法,因為不管是周家還是白家,都不是他能招惹得起的。
至於其中會不會有什麼,他那兒會想那麼多,總規是自己孫委屈了。
當然,他更多的還是擔心顧小魚,張的看著,怕聽到這個消息一下子想不開做什麼傻事。
聽到這個消息,顧小魚當即愣了一下,但也僅僅只是一下,眼中閃過一抹苦,旋即笑道:「爺爺,我知道了」
知道的,這種事早有預料,或許是出於孩子的直覺吧,如今聽到這個消息,反倒徹底死心了,不過總歸還是有些憾和難,但不想爺爺擔心。
見沒事兒人的樣子,顧老伯反倒更加擔心了,可這種事他又不知道如何去安,都在想是不是別去那什麼武館當教習了,得時時刻刻守著孫才放心。
事實是這種命運捉弄的事時時刻刻都在發生,這才是普勞大眾的正常人生,打打殺殺轟轟烈烈的事,平凡人一生又能經歷幾次?
如今在龍國京城,要說最為讓人關注的也就兩件事罷了,一是關於虛鼠,第二就是白家爺白文浩和周家小姐的婚事。
前者不必多說,後者可是關乎兩個萬年世家,這兩家聯姻,牽扯太大了,搞不好還會影響到一部分朝堂格局!
不過讓人們津津樂道的倒不是兩家聯姻帶來的影響力,畢竟影響力再大還能翻天不,兩個世家加起來龍國皇室也能翻手鎮。
人們關注這個事,不過是因為兩家的婚姻不過只是利益上的捆綁罷了,說白了這場婚事的兩個主角,不過只是兩家的棄子,用廢利用來形容都不為過,否則的話,兩人此前又沒有,何至於如此倉促的婚?
兩個這麼大家族也是要面子的,若是正常聯姻估計早就開始造勢了。
小道消息傳聞,白家那位爺白文浩已經廢了,修為被封,雖然能解除封印,但眼睛瞎了啊,這輩子估計也就到頭了,想更進一步幾乎不可能的事,讓這種沒有前途可言的爺進行婚姻利益捆綁,是大家族再正常不過的作。
然後那位周家的小姐況也差不多,從小就弱多病無緣武道,若非生在周家,能不能活到如今都是個問題,哪怕長得再漂亮,詩詞歌賦再通又有什麼用呢,才智過人終究只是子,龍國子能當,卻無法當到頂層大啊。
兩個萬年世家前途無亮的爺小姐婚,這不是廢利用是什麼?
他們婚後,兩個家族有了這層關係捆綁,估計要不了多時間就沒人關注他們了。
京城上空,一座龐大的浮島高懸,下方雲霧升騰,霞環繞,其上亭臺樓閣無數奐。
這便是周家所在,如今這裡披紅掛綠一片喜氣洋洋,到底是一位小姐出閣,真實況如何暫且不談,該有的規格還是不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