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州府衙里。
林季離開之後,雷豹在書房裏沉默了良久,終究還是起。
一路來到府衙後堂,找到了孫河崖。
「孫大人。」雷豹躬行禮。
「你怎麼來了?」孫河崖有些意外。
「是鎮國公府上的事。」
孫河崖頓時皺起眉頭,厲聲道:「不是說了,此事不再去查嗎?」
「是林季。」雷豹苦笑道,「林季與陸小姐相識,昨夜裏他去陸府了一趟,然後一大早就帶著鎮國公的信來找我。」
聽到這番解釋,孫河崖沉默了良久。
他突然起走向堂外的小院裏,雷豹也連忙跟在後面。
「這事頗為複雜,其中的連我都不敢胡揣測。」
雷豹抬起頭。
「大人...」
「雷豹,你知道當時你帶著手下在城外找人,我為何要將你召回來嗎?」
雷豹又低下頭,他在京城混跡了多年,別的不會,唯獨懂得謹小慎微,明哲保。
只管按照上面的命令辦事,別的一概不管。
哪怕心裏有所猜測,但也要揣著明白裝糊塗。
「屬下不知。」
「是總衙那邊的命令,鄭大人親自來傳話。」孫河崖微微瞇著眼睛,抬頭看天。
「我這麼說,你應當明白吧?」
雷豹不說話,但是他當然明白。
監天司總衙,統領天下九州的一幹事。
總捕之上的五品遊星、四品掌令乃至於三品鎮府二品游天,都由總衙來管。
那裏是監天司司主高群書的地方,而鄭立新,則是總衙文書,高群書的副手。
三品文職,卻連游天也不敢怠慢。
因為鄭立新鄭大人的一言一行,都代表著監天司權勢最大的那位。
一想到這裏,雷豹的頭低得更深了。
孫河崖卻突然笑了起來。
「這還不夠呢。」
「你想想,涉及到皇親國戚,這事如果沒上報陛下,這命令也不敢隨意下來。」
「大人當我沒來過吧,下告退。」雷豹不敢細想下去。
「哈哈哈,這就怕了?」
雷豹躬行禮。
孫河崖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其實...我也怕的,京城的水太深了,深的即便是我都得小心翼翼的。」
「不第七境,終究也跳不出這偌大的棋盤啊。」
看著雷豹那逃似離開的背影,孫河崖微微搖頭,心中卻想的是自己。
「我已經在日游境巔峰困頓了十年,到底何時才能道?」
「到底什麼才是道?」
第六境日游,第七境道。
如天塹一般。
...
兩天後。
京城百裏外的林中。
林季就站在方圓百里最後一極之地前。
一無所獲。
「已經到頭了,再遠的時間上來不及,此事只能如此了。」
方圓百里十幾極之地,如果不是各自相隔不遠,林季也沒辦法這麼快查完。
分明沒有任何收穫,但林季卻不知道為何,心中約有幾分慶幸。
離開極之地周圍,在幾裏外才有林間的溪流。
林季找了塊大石頭坐下,看著周圍一無際的林,長長的嘆息了一聲。
「罷了,我已經儘力了,回去復命吧。」
休息了片刻,林季從石頭上起。
興許是站得高的緣故,他一眼就看到了遠的一座直雲霄的山峰。
那是一座孤峰,林季估著,那孤峰距離他說有百里以上了。
但偏偏相隔這麼遠,林季都能約看到那山峰接連天地的宏偉景象。
「那是...盤龍山吧。」
林季思忖了片刻,心中就有了答案。
那裏是皇家的祖地,聽說在秦家起勢之前,秦家人就都在盤龍山上居住修行。
想到這裏,林季突然怔住了。
他連忙將地圖取出來,循著記憶一一的對照著。
再三確定他已經將方圓百里全部的極之地都探查過了之後,林季收起地圖,深吸一口氣。
「不會吧...」
監天司的山川地理圖詳盡之極,就如林季腳下的溪流,不過兩三米的寬度,都被在地圖上記載了下來。
但這麼詳細的地圖,唯獨有一沒有標記。
「皇家陵墓。」
皇家的事向來都是忌,地圖上不標出來屬實正常。
但方圓百里,除了皇家陵墓,不會再有別的地了。
「要麼陸秦氏被擄走了百里之外,要麼...就只會在皇家陵墓之中了。」
「但是那歹人怎麼敢膽大包天至此?皇家陵墓必然有人守衛,他又是怎麼做到的?」
「還是說我想錯了,陸秦氏的確被帶去了更遠的地方?又或者說直接被殺了拋荒野?」
林季下意識的覺得不太可能更遠了,百里已經是極限。
若是單純的被殺了,林季覺得還能接。
可是如果還是要被煉變婆,那百里的距離,已經足夠遠了。
再遠,變婆自己沒法回到京城,甚至於百里都很誇張了。
「頭疼,先回去再說。」
這件事林季已然儘力,接下來無論是什麼況,都不是他能摻和的了。
...
深夜,林季回到了京城。
他直接來到了陸府,將玉牌遞上去之後,很快就見到了陸廣目。
兩人在大堂中坐下。
陸廣目直接讓下人們離開,隨後才問道:「如何?」
「我查了方圓百里的極之地,一無所獲。」林季搖頭,又下意識的四看了看。
不見陸昭兒。
「那丫頭去監天司辦差了。」陸廣目看出了林季的心思,隨口解釋了一句。
然後,他就著自己的玉牌,面有些晴不定。
「這兩天辛苦你了,此事就當我鄭家倒霉,就此作罷吧。」陸廣目沉聲道。
林季猶豫了片刻,終究開始開口道:「還有一極之地,我沒查。」
「哦?」陸廣目抬起頭,等待林季的解釋。
「皇家陵墓。」
聽到這四個字,陸廣目虎目一瞪。
「怎麼可能?!」
「在下只是猜測,畢竟極之地找遍了不見蹤影,唯獨皇家陵墓有可能。」林季如實說道。
「當然,也有可能陸夫人已經被害...但幕後之人費盡手段將人弄出城卻只是為了殺人,何苦多此一舉呢。」
聞言,陸廣目沉默良久。
他突然起,大步向外走去。
「林季,此事與你無關,你也不曾查過,回去待著吧,多謝了!」
話音落下,陸廣目的影已經快步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