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逢這等高手作為對立方,周正堯和姚康等弟子都有點戰戰兢兢,不見了剛才的飛揚,淡去了眉眼間的戾氣,顯出了本來年齡,屏氣凝神看著師父寧循理,等待他做出判斷。
寧循理先看的是樓對葉悠婷的比賽視頻,剛開始的發展不能帶給他毫驚訝,可等到樓突然狂暴,像是萬載積雪崩塌而下,攻勢之威猛讓人頭皮發麻,才猛地銳利了平常渾濁的眼神,不自覺「咦」了出聲。
「這樣的發……是用了支潛力的絕招,還是覺醒了什麼?」他喃喃自語,顧不得多說,忙退出這個視頻,觀看起樓與周遠寧,與王燁,與吳世通,與金濤的戰鬥集錦。
看著看著,寧循理倒吸了口涼氣:
「重心如汞,重心如汞,他竟然掌握了重心如汞!他這是靜大了吧?」
「聽勁……這聽勁功夫,也不可小視啊……」
「能連打這麼多**雪二十四擊,力簡直,簡直是怪嘛!」
他每一句的驚嘆都彷彿擂鼓,重重捶在了周正堯等弟子的心上,讓他們的臉越來越白,越來越凝重。
手機屏幕黯淡,自然鎖上,寧循理久久沒有言,等中快進秀SC區時,才看向姚康,將手機遞了過去:「不錯,你這次做得很好,反應相當快。」
贊完姚康,他又對所有弟子嘆了一句:
「沒想到古山武館也不是省油的燈,還佈置了這麼一手,幸虧小姚機敏,提前發現,要不然我們就前功盡棄了。」
讓懷特殊絕學的職業九品干擾對方主將,為的是什麼?不就是為了在理事長衛仁傑面前過古山武館,讓他留下深刻的印象,為年後的選拔賽爭取到更多的資源傾斜,這可不僅僅現在金錢之上,還有秀山武道圈子的地位升降,好委實不小。
而有了這樣的條件,在選拔賽里比其他武館走得更遠的希極大,那就能拿到下一次選拔賽的主導權,背靠政*府,攫取資源,為秀山無冕的「武林盟主」。
如果周正堯剛大出風頭,轉眼就慘敗於樓,理事長衛仁傑會怎麼想會怎麼看?
周正堯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拍了拍姚康的肩膀:「平時覺得姚康網癮太重不好,現在我發現任何事都有好的一面啊。」
姚康被師父和最強的師兄連連表揚,整個人都快飄了起來,話語不經大腦地出口:「還好我們也提前有佈置,將古山武館徹底打敗了,否則真不知道還會出什麼麼蛾子,他們剛才只能寄希於兩敗俱傷了。」
「師父,您剛才看了視頻,覺得樓實力在什麼層次?和,和那位比呢?」慶幸之後,周正堯難掩好奇地問道。
寧循理沉了下道:「明顯還沒到職業九品的水準。」
「怎麼可能?那他怎麼打敗得了肯定是職業九品的選手?」一干弟子口而出,神皆是不信。
寧循理目轉為渾濁,嘆道:「這是一種氣旺盛帶來的直觀,你們如果多接幾位正當年的職業九品,而不是為師這種開始衰敗的老傢伙,就會很確定樓的狀況,在他沒表現出『丹氣境』實力水準的前提下,結論很容易做出。」
「哎,看來你們真得參加選拔賽,即使沒有基金會,也得參加,要不然總是窩在秀山這個小地方,不接外面的高手,目只會越來越短淺。」
見師父說得這麼篤定,周正堯選擇了相信,若有所思道:「那他是怎麼戰勝職業九品的?」
我會不會有機會打敗他?
「他應該有靜和力兩大天賦,前者讓他掌握了不錯的聽勁功夫和丹氣境的基礎能力重心如汞,後者讓他不用擔心沒有力支撐自強項,等到徹底發揮所長,剋制住敵人,獲勝就不是什麼太奇怪的事了。」寧循理哎了一聲道,「正堯,別看他沒職業九品的素質,你要真對上他,只有一個結果,那就是慘敗,多慘,看你臨場發揮。」
周正堯再次慶幸:「還好沒打,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那樣面子就丟大了!
看著姚康等弟子好奇又驚懼的目,寧循理繼續說道:「和那位比較嘛,我不太清楚他最後的發來自什麼,不好判斷,只能說常規實力肯定要差一些。」
眾位弟子微微點頭,各有所思,忽然,周正堯臉一變,沉聲道:「古山武館不會想推他做選拔賽的主將吧?他是一中畢業的,應該是秀山土生土長的高手!」
那樣的話,師父與自己等人苦心積慮佔據的先手優勢將然無存。
選拔賽隊伍的組,肯定會徵詢主將的意見!
姚康等人霍然驚醒,全沒料到古山武館還能有這釜底薪的一招,神之間又多了些慌,按照原本的計劃,他們是打算拿到主導權后,才藉助這個優勢,推舉有點關係的職業強者。
「師父,要不我們快點聯絡幾位秀山出去的職業強者?」一位弟子連忙道。
寧循理擺了擺手,渾濁的眼神不見風浪:「不用急,太早定主將對所有武館都不是好事,你們自己會吧,而且樓不會做這個主將的。」
「為什麼啊?師父您為什麼這麼肯定,您又不認識他?」姚康茫然問道。
寧循理呵呵笑了兩聲:「十八歲就有接近職業級的實力,懷靜和力兩大天賦,這種人會看得上秀山這種小地方的選拔賽隊伍主將?而且他在外地上大學,每周來回一兩趟多累啊?」
「有錢能讓鬼推磨……只要條件開的合適,又是家鄉隊伍,為什麼不能?讀大學不還是為了賺錢?」周正堯皺眉道。
寧循理平靜回答:「他的打法是暴雪二十四擊,已經登堂室,顯然是有傳承的,自有其發展路子,真想多點實戰經驗,不缺辦法,暫時也不會太在意錢的問題。
「好了,以後不要說這個事了,他幫古山武館,應該是看在那個同班同學秦銳的面子上,這種有潛力有傳承,日後未必沒希為高品丹境的人,拉攏不了,也別得罪,大家很長時間不會是一個圈子的,沒什麼利益衝突,何必做意氣之爭呢?明白嗎?」
周正堯和姚康等人鄭重點頭:「明白!」
老實說,發現樓如此厲害又如此年輕之後,作為秀山這一輩的幾位高手之一,周正堯是有點敬畏又有點嫉恨的,生怕被他搶了風頭,佔了地位,如今聽師父這麼一解釋,頓時心平氣和了下來,更多是嚮往是佩服。
是啊,都不是一個圈子的,有什麼好爭的?
而寧循理重新半閉上了眼睛,一如以往,心裏則嘆息道:
你們當然不會是一個圈子的,燕雀和鴻鵠怎麼可能是一個圈子的?
…………
會議山莊的免費KTV里,在蔣飛和樓起鬨下,裘海琳大大方方與程啟力合唱了一首老歌,聲音回,各特。
聽著歌,樓依然拿著手機,與嚴喆珂聊著之前的事,已經說到了最後:「可惜啊,明威武館偏偏在那個時候出事,要不然我已經大展威風,讓同學們的眼鏡跌碎一地了!」
嚴喆珂「捂」笑道:「就是就是,我還等著樓俠閃亮登場,震驚秀山,讓我與有榮焉呢,到時候就能給不相信我的那幫同學說,看!看到沒有!隔壁班樓就是我說的那個天才!」
「哎,出風頭的事就這麼錯過了。」樓故意用捶頓足的表道。
嚴喆珂「頭」道:「其實沒打也好,捲武館爭奪選拔賽主導權的事,估計會有很多麻煩,對了,你在做什麼?同學聚會好玩嗎?」
「做什麼啊?和你聊天啊!」樓「壞笑」著說道,「同學聚會最有意思的部分其實就是圍在一起聊天,回憶回憶以往,說說當初的蜚短流長。」
嚴喆珂「呆坐點頭」道:「嗯,有時候懷念高中生活的,這是不是說明我們年紀大了,年紀越大越喜歡懷念……」
「我覺得是對以往人生以往自己的留吧。」樓忍著笑道。
姑娘,你才十八歲的!
而且你比我小了快半歲,我生日是二月二號,你是十二月九號!
說起來,快到生日了誒……
之前嚴喆珂的生日,關係還沒到目前這種程度,也就祝福了一聲,沒敢送禮……
「說得不錯……但不要以為這樣就能逃避問題,我剛才問的是你現在在玩什麼!」嚴喆珂故意「怒氣沖沖」道。
樓竊笑回復:「蔣胖他們幾個在唱K,我角落裏和你聊天啊。」
「嘿嘿,為什麼不去唱歌?你不是說自己是麥霸嗎?」嚴喆珂笑著問道。
樓想了想,小心翼翼曖昧了一句:「事要分輕重緩急啊,唱K哪有聊天重要?」
嚴喆珂回了個壞笑,沒有多說。
聊了一陣,因為的爸媽終於放假,飛抵了江南,念親心切,要跟著去接人,回話的速度放緩了下來,樓也無所事事了。
這時,他的面前多了兩道影,裘海琳和曹樂樂見他終於放下手機,過來打趣道:「橙子,和朋友在聊天?都不和我們這些同學唱歌啊?」
歌聲回,們必須走到近前才能對話。
「哈哈,距離朋友還差一點點。」樓坦然直言,雖然不說是嚴喆珂,免得丟臉,但真沒必要瞞自己有心上人的事。
裘海琳哦了一聲:「那你要加油啊,人家杜力宇都單了,快去點歌,別老聽我們唱啊!」
「就是,橙子,來,咱們對唱小蘋果。」歌聲間歇,蔣飛起鬨道。
樓笑了笑,也不推辭,起接過了話筒。
唱了幾首,他覺得裏面有點悶,於是走出包廂,打算去外面口氣。
看著他的背影,裘海琳湊到曹樂樂耳邊慨了一句:「橙子變化真是大啊。」
「噗,沒有老班你變化大。」曹樂樂開了句玩笑。
裘海琳搖頭道:「不一樣不一樣,我是造型上的變化,他是從裏到外的變化,有氣質了!」
「也是,我和樓同桌了兩年,雖然覺得他這個人不悶,也能聊天,比較幽默,但和現在真是完全不一樣,那時候的他似乎缺了點自信,做事不夠大方,顯得比較畏。」曹樂樂是個很善於觀察別人的姑娘。
裘海琳調侃道:「怎麼,是不是心了?可惜啊,你的老同桌有目標了。」
「呸!怎麼可能!我喜歡的可是花男型!」曹樂樂嬉笑著反駁。
…………
出了包廂,經過大廳,樓來到了外面,清冷的空氣撲面吹拂,讓他一陣神。
不遠,秦銳蹲在凍結的小池塘邊,著煙,神苦悶。
「怎麼?還沒緩過來?」樓走過去問了一句。
秦銳嘆氣道:「是啊……我知道你會勸我勝敗乃兵家常事,但總是很鬱悶啊。」
「不不不,我不會勸你這個,失敗就是失敗,哪能為常事?我要勸的是,知恥而後勇,知道失敗的痛苦了,就該更加努力,而不是在這裏煙。」樓說著自己當初的。
秦銳愣了愣,側頭看向樓:「我怎麼覺得你說的有點道理啊。」
「哈哈,是吧,既然要更加努力,那就把煙給戒了吧,久煙傷肺,武道之上肺有多重要,你應該很清楚。」樓勸了一句。
當然,別人聽不聽是別人的事,他不會強求。
「嗯!」秦銳沉片刻,將煙給滅了,神之間多了幾分堅毅,「橙子,我也你橙子吧,別和陶曉飛一般見識,他這個人本質還是很好的,就是太不懂得照顧別人面子。」
「放心,我不在意這些。」樓平靜回答。
兩人聊了一陣,重新鼓舞起士氣的秦銳恨不得當場就開始錘鍊,於是對樓道:「和同學們見過面了,聊過天了,喝過酒了,這次聚會算是沒有白來,後面應該也沒什麼事了,你跟老班說一聲,我先回去了,呵呵,武館輸了比賽,我覺得還是和他們在一起更好。」
「行,你自己路上小心。」樓叮囑了一句。
秦銳最後亦調侃道:
「可惜啊,今天沒能見識樓俠的風采,有空的時候幾手唄。」
利用網約車進了秀山主城區,他先回了趟家,然後再前往古山武館,路過明威武館時,恰好遇見周正堯出來。
,早知道繞個路的……秦銳覺自己會被嘲笑,會被周正堯的得意氣到,而自己又肯定打不過他!
「誒,秦銳啊,你們同學聚會結束了?」看見秦銳,周正堯怔了怔,旋即笑瞇瞇打起了招呼。
秦銳悶悶道:「沒,我提前先回來了。」
關你屁事!
周正堯努力讓自己的笑容充滿友善:「你之前打得其實不錯,就是急了點,戒掉躁氣應該能更進一步,好了,我有事先走,有空多聊聊。」
「……」秦銳滿臉懵,這樣和善的周正堯,他還是第一次看見。
目送周正堯的背影消失在馬路另外一邊,他終於回過神來,了自臉頰,口罵道:
「神經病啊!」
莫名其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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