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穿行於雲上，時而平穩，時而顛簸，向著華國南方高速靠攏。

林缺被固定在放平的床上，著輔助維持系統，因長久繃后的極端疲憊陷了沉眠，沒被周圍的環境影響到分毫。

樓、紀建章、竇寧和幾位軍方人員分坐附近，翻看著標有級的厚厚文件，這是他們從北港基地帶出的資料列印而的。

據裡面的描述，地下實驗室存在已久，屬於歷史留的產，最初是防空，後來擴建現在的模樣，而兩年前經過改造，迎接來了米國和東瀛合作的研究團隊，這屬於「人造兵工程」的分支，主從科技裝置改為了基因導——類似方面，東瀛有不前置研究，積累了厚的經驗。

米國開啟「人造兵工程」已經很多年，一次又一次的失敗嘗試后，逐漸找到了方向，走上了正規，有了可投實戰的「1號」，接著，陸陸續續改進提高至「15號」。

別看每一號只對應一位實驗，他們的背後其實埋葬了諸多失敗的產，而即使功的這些，也由於各種各樣的原因出了問題，一半以上退出了序列，為後續的改進提供了經驗和教訓，到目前為止，還「服役」的實驗僅剩下4號、5號、6號、8號、10號、14號、15號，經過樓等人的「掃」，也就在米國總部的14和15號幸免於難。

其中，15號屬於各方面都很的產，這能讓米國的危險級強者多第二條生命——只要他們沒當場亡，都能在一個較高的功率下接「改造」，唯一的問題在於，會變得呆板，變得機械，忘掉絕大部分的記憶，僅保留本能，據移植的晶元模擬正常的行為模式。

而這個過程里，出於種種目的，每一號實驗都被置了阻斷程序，以免失控，那金髮碧眼的五號就是發了這個才遭遇基因的崩潰。

危險級的實驗有了充足的積累后，「人造兵工程」的科學家們將目標投向了恐怖級，因大腦重傷為植人，被傳早已亡的十六號進了他們的視野。

一年後，十六號活了過來，甚至不用移植晶元，也能自主戰鬥，與「生前」相差彷彿，只是日常行為一塌糊塗，還是得依賴模擬。

有了這樣的功經驗，「人造兵工程」有了更高的目標，那就是製造與正常外罡沒什麼區別，能自主思維的產，當然，洗腦和控制是必須的。

為此，他們減了納米科技的應用，轉而和東瀛合作，從「基因導」出發，北港基地就是在這樣的背景下投的使用。

不到一年，原本就擅長控火的十七號在一位位「火系」恐怖級強者的基因「導」和「複製」下「誕生」了，思維和行都沒有任何問題，只是表現得比較孤僻和沉默，而他糅合了高科技裝置特殊的外罡級戰力更是讓人驚喜，並且表現出了一定的長，被實驗人員稱為追趕「龍王」的控火大師。

十七號及十七號之前，實驗絕大部分是瀕臨死亡的那種，數於健康狀態的俘虜無一例外遭遇了失敗。

十七號的功，讓東瀛負責基地的外罡級強者看到了提升自己的希，在充分的準備后，接了有限度的「改造」，大獲功，不過，的格有所扭曲，開始喜歡自稱十八號。

正是因為這樣的來歷，才會在那種關頭以領導者的口吻提出道歉和補償。

臨到最近一段時間，北港基地的實驗又有了看似突破的進展。

在此之前，實驗的水準取決於他原本的境界，「改造」頂多能小幅度提升戰力，並且還是在缺陷較多的況下，而這次，科研人員找到了更好的辦法，能以強者的基因讓較弱者產生質變，於是急需活材料來驗證。

縱觀全世界，非人級的高手確實不，但也不是大白菜，急切間哪有瀕臨死亡的或自願的實驗恰好出現。

所以，林缺這種在戰地區冒險又看起來沒什麼背景的非人就被盯上了，負責這件事的是十六號，並分派給了他四號、五號的六號。

後續的報驗證則是由自主能力較強，經常在戰地區活的十七號負責。

「可惜啊，戰鬥破壞了主實驗室，很多數據丟失，而且從缺兒的況看，他們的突破進展也談不上太功。」紀建章翻完資料，嘆說道。

林缺的實驗還沒到最危險的那一步。

「有這些資料足夠了，對我們的相關研究幫助很多。」軍方人員心裡是認同紀建章剛才話語的，可上不敢這麼說。

他隨著翻了下文件，轉而說道：

「基地的骨幹科研人員和十八號都死了，主實驗室也被破壞殆盡，十七號的阻斷程序外控方式恐怕沒誰知道了，可惜啊……」

要不然，軍方能多一位外罡！

樓聽得怔了一怔，若有所思道：

「十七號來參加戰鬥，一是有十八號的存在，二是唯恐那群科研人員沒死絕，唯恐主實驗室破壞得不夠嚴重吧……」

至在確認十八號逃不掉前，他不敢不賣力，也不敢直接反水，參與圍攻，那樣說不定就被拉著同歸於盡了——十八號要「殺」他很簡單。

「也許。」竇寧讚許點頭。

如果十七號真像資料描述的一樣，備正常人類的思維能力……

這時，飛機一個顛簸，讓樓想說的話被吞回了肚裡，他油然向窗外，看著雲層稀薄出的大地，看著破敗的「微」城市，忽地想到了這兩天在戰地區的所見所聞，忍不住開口道：

「這裡什麼時候能恢復和平啊……」

整的環境讓戰地區充滿了絕，似乎怎麼都改變不了，這樣的氛圍里，樓也到影響，覺得做什麼都沒用，所以才會抑旁觀，不出手阻止「當地規則」的事。

紀建章跟著轉頭外，半是自嘲半是嘆地笑道：

「在這裡的勢力，沒一個是正義的。」

旁邊的幾位軍方人員頓時就尷尬了，看資料看資料，欣賞風景的欣賞風景。

「這樣的局勢單憑個人，哪怕忌強者，也改變不了。」紀建章喟然再言，「只能希戰已久，人心思定，即使割據為王的那些勢力和強者也願意為此妥協退讓。」

「你看葛蘭岡，在我們幫助下，注重基建，注重秩序，吸引了很多的難民，發展得很快，這麼下去，它會為戰地區的標桿，引來其他勢力的模仿，到時候，經過一定的洗牌，也許能有不類似的『和平點』，一步一步，總會好起來的。」一位軍方人員強調道。

這時，樓、紀建章和竇寧皆察覺林缺的了一下，凝目看去，發現他眼皮輕，緩緩睜開。

「覺怎麼樣？」竇寧靠攏過去，關切問題。

「外婆，外公。」林缺喊了兩聲，個人風格明顯地回答道，「還好。」

「你這次也算因禍得福，髓的煉化有了不的進展，還多了點奇怪的能力，等回去以後，將養一段時間，就能有非人頂峰的實力了，到時候，打打頭銜戰，尋求激發，也許能比預想得提前躍過龍門，實在不行，再回這裡，真正地實戰磨礪。」紀建章站起，立在「床」前，寬著外孫道。

林缺沒有移開視線，瞳孔又幽黑了一點，斂卻堅持地說道：

「我想每年都來。」

「外罡以後也是。」

都外罡了，還做什麼實戰磨礪……樓先是一怔，旋即明白了大舅哥的真正意圖，默契回答道：「那個人口販賣集團有其他強者跟進，你放心就是了。」

林缺閉了下眼睛，重又睜開，平緩開口：

「我還是會來。」

還是會來？了這麼大的痛苦后還是會來？來幫助能幫助的人？來幫助看得見的苦難……樓腦海忽地浮現出幾句話：

面如冰霜，心似菩薩……

明知不可為而為……

這或許這才是完整的大舅哥……

一個執拗又倔強的boy……

到染，樓也是擺了那種無力，微笑開口道：

「我以後接軍方的任務，都盡量挑選這裡。」

若遇上，就做力所能及的事……

飛機翱翔於雲層，華國南部的曲線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