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之後,河西市九問館。
這是專為「武聖戰」修建的場館,已有好幾十年的歷史,前些日子才做過改建和翻新,增加了四周觀眾席位的數量,並在原有的基礎上多了一重防護。
青石鋪就的擂臺長寬皆超過三百米,因常常破損嚴重需要整修,看不到什麼斑駁的痕跡,唯有左側武者通道的「出口」,屹立著一塊石碑,留有當初號召建立職業賽的林中訓林老爺子的墨寶:
「武中聖者」!
當「武聖戰」進前三十二強階段,當單場次減至無需另外場地分擔時,所有的比賽都回到了這裡,回到了晚上!
作為首日八場比賽的最末,樓沒怎麼關注之前的戰鬥,將觀看馮智視頻的收穫和想法在腦海里過了一遍又一遍,時而審視,時而推敲,專註而認真。
等到倒數第二場開始,他才停止了這一切,讓心緒得到舒緩,不至於綳得太。
視線停留於休息室的大屏幕,他看見彭樂雲被「麒麟」董霸先死死制著,始終於被,好幾次竭力反撲,或以法周旋,都像滾滾江流里的些許浪花,轉瞬即逝。
「不愧是『當世前三』……」樓半笑半慨地無聲自語了一句。
換做自己,若是落至「道士」現在的境,也不會比他做得更好!
一邊欣賞著戰鬥,他一邊拿起手機,隨意翻了下新聞,接著「瑟瑟抖」地將標題和鏈接發給了嚴喆珂:
「試金之戰」!
「想站到最後的舞臺不是靠說的!」
「樓的考驗來了!」
「是超一流就闖過去!」
……
嚴喆珂很快回應,「掀翻桌子」道:
「你沒事看這些找刺激嗎?我之前都忍著沒和你講!」
怕因此干擾了樓的心境。
樓「竊笑」道:「就是找刺激啊,增加點破釜沉舟的覺!」
「這也行……」孩「目瞪狗呆」。
聯想到心意純一之事,大致明白了緣由,沒有再問,轉而打氣道:
「不要只是置諸死地而後生,還得從戰略上藐視對手,覺得他比不上自己,有必勝的信念!」
「除了頭髮這塊,我一時還真想不到他哪裡比我差的……」樓故意開玩笑道。
「誰說的!」嚴喆珂「怒目呵斥」道,「你有媳婦,他沒有!」
「……有道理!」樓險些失笑出聲,繼而想起某個八卦,於是興緻地分給珂小珂同學,「我昨天聽后提到一件事,說馮智還是職九那會,第一次和同門裡幾個狐朋狗友出去鬼混,找了家不正經的會所,喊了一溜的那啥,到了最後,別人帶走了位姑娘,而他帶走了媽媽桑。」
這事發生的時候,誰也不知道馮智最後會為超一流的強者,他的狐朋狗友們兒沒有幫他掩飾的意思,反而當做笑談,流傳了出去,從此之後,他喜好的特殊,隨著實力的一步步提升,越傳越廣。
嚴喆珂「汗」道:「看他的樣子真看不出來……真.人不可貌相!」
馮智長相憨厚,氣質淳樸,加上年早禿,就像崆峒山上開荒種樹的老農。
閑聊之間,彭樂雲和董霸先的比賽步了尾聲,前者雖然一次又一次從失敗的邊緣掙扎回來,讓人刮目相看,但最終還是沒能創造奇跡。
可憐的「道士」……樓嘆完對方的簽運,對嚴喆珂說道:
「我去調整狀態,做最後準備了。」
「嗯嗯,加油!」孩當即回復,接著咬了咬,補了一句,「要是這次你能完目標,我,我就拿一天,拿一天,emmmm,我什麼都聽你的!」
樓腦海里似乎能夠勾勒出小仙此時的表和模樣,角不自覺勾起地想了幾秒,半開玩笑地回了個「鼻孔噴氣」的表:
「我如果輸了,肯定是因為這個加油讓我無法平靜……」
「怪我咯?」嚴喆珂好氣又好笑。
小兩口沒有多扯,樓放下手機,閉上眼眸,讓思緒緩緩沉凝,結出冰心,一點一滴地調整著自己的狀態。
…………
另外一邊的某間休息室,馮智立在鏡子前方,拿著髮膠,塗抹所剩無幾的頭髮,將它們擺弄至最適合的位置。
做這件事的時候,他目專註,神嚴肅,就如同古代劍客與人決鬥前,總要焚香齋戒,洗浴凈一樣。
對劍虔誠,對敵重視!
做好這一切,馮智彈了下米白的武道服,腰背霍然直,緩慢向平放著那口「齊天劍」的長桌行去。
右掌出,握住鞘,鄭重拿起,四周頓時有風輕繞,他轉過,向門口,一步又一步地走了過去。
…………
十五分鐘之後,三十二進十六的第八場比賽拉開了帷幕,燈照出的明凈「道路」兩頭,一藏青的樓和白袍微盪的馮智幾乎同時現。
他們收斂著氣勢,目平淡,在急更換修補過青石的場地如常前行,來到了裁判兩側的預定位置。
沒什麼耽擱,「對話時間」開始。
馮智抬起握鞘的左手,行了一禮,作標準得沒有毫瑕疵,似乎對他而言,比賽出劍乃神聖之事。
及至對方還禮,他木訥著沒有開口,彷彿拙於言辭,但樓很清楚,私人場合里的馮智思緒敏捷,善於流。
他不說話,僅僅因為這對劍不尊重!
一切的心靈鋒,言語刺激,都是對劍的不尊重!
樓也沒有拿黑歷史刺激敵人的打算,說不定馮智還以此為傲,他同樣保持著沉默,藏著氣勢,讓赤紅、淡紫等火焰平衡凝出,環繞盤旋。
三分鐘很快舉起,已退至邊緣的裁判舉起右手,猛然揮下道:
「開始!」
錚!
清越的金鐵鳴之聲悠長回,馮智拔出了宛若一汪秋泓的長劍,向著前方連斬了兩下,就像在以虛空為白紙畫一個叉!
嗖嗖兩聲,薄如蟬翼又高度凝的青月牙呈現,一前一後,叉著層疊著撕裂氣流。
樓未做躲避,背後金黃火球一轉,轟了出去。
月牙般的劍臨近,如同真實利一樣將它分了平等的四瓣,本穿過去,其勢僅是稍減。
就在這時,那團金黃火球忽地提前失衡,原地炸開,浪將劍吞沒了,像是依舊到縱。
試應手之後,馮智腳下一蹬,呼嘯著撲向對手,手中長劍或斬或劃,激發出一道又一道快若奔雷的「青月牙」,讓半空之中氣縱橫。
樓轉腰邁步,盪起罡風,或閃或擋,或避或打,穩中有序,不見忙。
這一片青月牙之中,忽有芒一閃,馮智的長劍突兀而至,背後留下了一道捲起塵土的龍形颶風和追慢趕的聲音。
樓有所預,手臂早已抖出,斜斜捶向了那口「齊天劍」,背後「五火」旋轉變快,似要凝聚。
但到了最後,他又按捺住了畢其功於一役的衝,相信為超一流強者的馮智不可能留下這麼大破綻,不可能拼「五火九轉.大日降臨」。
他這一劍必定暗藏後手,為的就是激我凝聚「五火」……心念一轉間,樓穩住平衡,將瀰漫的冰勁盡數灌了拳頭,要以「冰后之嘆息」格擋長劍。
眼見兩者即將撞,那道劍突地散開,化做席捲方圓的狂風,馮智的影藏在其中,讓人難以發現。
「風部」第三式,「無浮萍」!
這既是卸力的絕學,又是躲避之法!
嗚!風聲灌耳,割面如刀,樓眉心陡然一跳,猛地拉扯肩膀,化右拳為爪,拿向了臉前。
那狂風裡,一截閃爍金屬芒纏繞著細小青的劍尖無聲無息出,點往他的額頭,但在預判之下,就像在自投羅網。
啪!樓泛著青黑之的五指頭抓破了對手劍尖環繞的細小青。
這青乃勁力所化之風,維持著長劍的平衡,它們甫一崩開,劍尖立刻抖,被推著略微改變了方向,著樓的手背刺向他的面門,冰涼冷酷的覺讓皮疙瘩瞬間浮現。
「不定之劍」!
崆峒院歷代強者據「風部」演繹而出的一路劍法,號稱神鬼莫測!
這路劍法的髓在於附帶的「風勁」不是為了傷人,而是簇擁劍,保持平衡,一旦與人接,有強大外力加,「風勁」會立刻失衡,帶著長劍變向,出乎敵人的預料。
至於最後會刺往哪裡,使用者自己在此之前也沒法判斷,所以「不定之劍」!
皮之上像有毒蛇游過,樓汗炸起,但他沒有急切著躲避長劍,僅是偏過腦袋,繃,甩膝蓋,飛起左腳,讓小化作鞭子向前方。
砰!
他踢中了不知什麼時候急小腹而來的劍鞘!
這才是馮智真正的殺招!
上用「不定之劍」得敵人手忙腳,下握鞘殼,給予致命一擊!
當對方有所了解,提前做好應對準備時,則能化虛為實,化實為虛,讓「不定之劍」為主攻!
當然,世上沒有完無缺的招式,「不定之劍」維持困難,馮智沒辦法在駕馭它的同時分心刺出劍鞘,只能等到平衡被打破,失控的「風勁」自推著劍尖變向時,才可以騰出手去做下一步。
這就有了前後之別,留下了一定空隙!
樓飛中劍鞘的同時,手掌四周剎那瀰漫出白霧,讓氣流無聲凍結,閃爍晶瑩。
他讓「冰后之嘆息」以虛空為目標發!
冰晶層疊,慣猶存又得風勁推的劍尖速度逐漸放緩,越行越是艱難,被樓及時偏頭閃過。
嗚!
一招未能得手,馮智再次「散開」,化了渲染著黑的龍捲之風,上接燈閃爍的
「蒼穹」,下連裂痕布的青磚,如同紀錄片里的風災!
樓核心位置,只覺構龍捲的黑之風皆有鋒芒銳利之,似乎都是馮智的劍所衍,不能等閑視之。
若是被這龍捲收籠罩,必將遭萬刃割四分五裂的攻擊……樓明白這是對手強大神和招式的糅合,先其神,后斬其,
「風部」第八式,「黑災難.颶風席捲」!
更為恐怖的是,還有淡淡的腥甜氣味飄散於風中,緩慢腐蝕著樓的。
此時此刻,最好的應對就是轟出「五火」,以純粹的炸風浪破壞龍捲,讓馮智旋轉切割的長劍顯形。
樓也是這麼做的,但他刻意留下了金黃與淺藍,僅是「三火」合一。
砰!他左拳劈打而出,淡紫等聚合為一,膨脹開來。
耀眼的芒撕裂了黑,讓場地白茫一片,翻滾的煙雲瓦解了龍捲風,製造出無數流,巨大的炸聲震得大地抖不已,「挖掘」了一個明顯而寬闊的坑窪!
這樣的環境里,樓衫舞,對四周的降到了最低點,但他想都沒想就半轉,揮舞右臂,向後出!
當!
他的拳頭準確命中了自火浪風裡刺來的長劍,將它打退了回去。
這半是對危險的預半是提前的判斷,當「三火聚合」后,不太大影響,還能發進攻的位置,只有被他遮掩的後方!
襲未,馮智踢膝后邁,借著風勢,失去重量般飄了起來,然後繞「青風」地懸浮於半空!
「風部」絕學修鍊至他這個層次,已能飛行一段時間,這也是他相對絕大多數外罡的優勢所在!
嗚嗚嗚!
馮智彷彿一隻雄鷹,以狂風為翼,撲擊下落,掌中長劍劈出道道青芒,時而高懸旋轉切割,時而封鎖四周。
這個過程里,哪怕沒有撞,他亦能借風再升,無有滯。
嗖嗖嗖!樓或擋,或閃避,或以殘餘的金黃和淺藍為本,快速凝聚火球,高轟擊。
然而,他的反擊都被馮智輕巧避開,對方行之如意,轉折之靈活,猶勝鳥類。
噗!樓轟出一團淺藍火球后,閃避慢了許,背後遭兩道劍劃中,破開了冰層,撕出了一道淋淋的口子。
當眾神如天上流星墜落之時,萬物皆變,當少年退去青澀的皮囊,當一具具的屍體堆積成山的被踩在腳下,他將成為無冕之王,世界總在腳下。
我出生那天,天降異象。為了讓我活命,退隱的爺爺為我訂親續命。二十年後,因為爺爺給的一場造化,已成首富的未婚妻一家,卻與我退婚。他們太低估了我爺爺的實力,太小覷了我的背景,結果報應來了……
一夢五千年,見過黃帝與蚩尤的大戰,見過神農嘗百草,見過大禹治水,見過一個又一個王朝的崛起,漫長的時代中,他如同一個過客一般。重新歸來,他依舊是那個受儘冷眼的上門女婿。丈母孃看不起,小姨子鄙視,傾國傾城的妻子的冷淡,隻是從他歸來的那一刻,一切都將改變。揹負了五千年的曆史傳承,底蘊無雙,醫武雙絕,天下無出其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