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夜如水,湖泊漾粼。
樓坐在躺椅上,將融了黑暗中,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他目飄忽,視線空遠,就那樣怔怔出神了許久。
距離「武聖戰」打四強,慘敗給「龍王」,已過去接近一年,自那以後,按照「后」寧梓潼和自家師父的提點,樓開始挖掘心的力量,試圖將最有的諸般緒糅合進本意志主之,通過神呈現出來,化招式。
這並非簡簡單單的事,足足用了八九個月,他才勉強門,並且還得益於當初躍過龍門就外罡的慘烈又獨特經歷,得益於父母親長和師父一年又一年地變老,得益於想要共度一生的姑娘暫時還得分隔兩地,得益於朋友散天涯,各自忙碌,聚首不多。
就像現在,因臨近畢業,嚴喆珂的繁忙和艱苦程度與日俱增,往常上課時還能空聊兩句的待遇早已沒有,就連回到家中,也因為太多事去做,兩人的流只能見針。
而在過年期間已經前往米國一趟的樓,只能眼睜睜看著,等待六月底的到來,真正意義上嘗到了異國的無奈與煎熬。
原本他會克制這種緒,在出現思念和惆悵等覺時,努力地去排解,去轉移注意,去用科打諢的方式逗樂小仙,因為他知道對方肯定也會有類似的悸。
但為了挖掘心的力量,他只能放縱自己,任由那些緒肆掠,本則安靜地品嘗,品嘗孤單,品嘗想念,品嘗想見不能見的痛苦。
氣氛微妙醞釀,臥房的黑暗裏彷彿有某種淡而悠長的覺在慢慢地起舞擺盪,如同輕籠於此的月華薄紗。
「忙死了忙死了,你媳婦快忙死了!」上吊也得口氣,趁著去洗手間的工夫,嚴喆珂發來了一條「委屈」的消息。
手機屏幕一亮,樓看得又是心疼又是莞爾,思緒從剛才的沉靜里掙,微笑回復道:
「本來想說我幫你弄的,但想想上次翻你的書,每個單詞都認識,但連在一起就不懂它們想表達什麼了,覺自己就是個文盲……」
自黑的話語頓時逗得孩失笑,只覺神的繃和疲憊都緩解了不。
「手托下,眼珠轉」道:
「作為你的人生導師,我覺得等回國了有必要給你開個小灶,不能當文盲呀~」
閑扯幾句,再次投了腦力勞中,樓的緒亦變得不錯。
是啊,生活中還是有很多好事的!
比如珂小珂同學哪怕再忙,也不會完全省略兩個人的相時,比如三月份的春假明明沒多天,且有不事忙,依然長途跋涉,來回奔波,就為了不到那兩天的聚首;
比如老爸完全被他們BOSS供了起來,只需要在意技方面的問題,過得像是煥發了第二春,比如老媽慢慢變得時髦,時不時拉著老爸拉著小姨去旅遊,都不需要自己慫恿了,比如爺爺外公外婆高壽,子骨都還算朗;
比如師父他老人家苦練「九字訣」,神反哺,舊傷雖然還未痊癒,但已被完全控制,再活個二三十年看起來不任何問題,比如大舅哥再戰地區,經過八個月的磨礪,找到了想要的「東西」,於年前功躍過了龍門,晉陞外罡境界,比如文青厚積薄發,比大舅哥還早兩個月突破;
比如「王」憑藉著「清新」幽默、妙語如珠的風格,在武道解說界闖出了一片天空,目前已理好父親的公司,飛往帝都和他友團聚,比如蔣胖經過不懈的努力,終於還是走上了相親的道路,幾次之後,有了朋友,有了生意蒸蒸日上的餐館,比如秦銳在一年的背包客生活后,約到了「收」的門檻,比如「道士」和「吉娃娃」各自拿到了二品的證書,但明顯備挑戰一品的實力了;
比如自己,現在可以不帶一點心虛地說一句「我的實力差不多超一流」了!
去年的「武聖戰」后,樓再接再厲,又報名了六月底七月初的「麒麟戰」淘汰賽,可惜,這次被弄到「放大鏡」下觀察的他,遭遇了超一流們的可怕反擊,加上籤運也不好,竟然沒闖過前期的雙敗淘汰階段。
他沒有氣餒,只是放棄了十月底的「宗師戰」正賽,全力以赴去衝擊十二月的「王者戰」。
這一次,他在手氣頗壞的況下,連闖數關,進了八強,跟著,他在「超品戰」大放異彩,第二回位列前四,只差那麼一步就能拿到最後的四強循環戰名額(加擂主),可惜,先敗給「武聖」,后輸給了董霸先。
不過他超一流的水準自此得到公認,再無人質疑。
而到上周為止,五大頭銜戰都完了決賽,即將進新的循環,上一屆,「龍王」挑擂功,打敗錢東樓,拿到了「武聖」頭銜,但轉過年,卻輸給老冤家,丟掉了「王者」的榮譽,另外,錢東樓功衛冕「宗師」,「龍王」奪回了「超品」,只是董霸先險險保住「麒麟」頭銜,不讓絕代雙驕專。
去年的頂尖職業賽里,龍虎俱樂部運氣極差,幾場關鍵戰總有主力傷,最後只能拱手將「天下第一」的稱號讓給了上清宗。
到了這個時候,幾乎所有人都相信,「武聖」和「龍王」在外罡里真的是獨一擋,但大家明白這樣的階段即將過去,因為要不了兩三年,他們多半就會突破,不再參與類似之事。
思緒點點,浮於腦海,樓回憶片刻,低頭看了陣玩了會遊戲。
不知什麼時候,他又關閉了APP,重新靠躺在黑暗裏。
靜止許久,他將手機放於旁邊,點開了一段音頻。
「樓!樓!樓加油!」
細清澈的嗓音回在房間,一遍又一遍。
…………
天剛濛濛亮,歐曼便聽到了刺耳的鬧鐘聲。
蠕了一分鐘,終於翻坐起,讓房間重歸安靜。
了眼睛,藉著微,打量了四周溫馨范的裝修和佈置一眼,只覺心安穩,喜樂滋生。
因為這是家,真正屬於自己的家!
在為外罡助理滿一年的那天,拿出這段時間的積蓄,買了套房子給自己,因為小區和周邊配套都相當好,不得不部分依賴於貸款,但流程非常輕鬆和簡單。
接著,讓父母過來,幫忙監督裝修,又經過長時間的晾曬,於前天正式住。
沒有租過房子的人很難會迫切想在花城有個家的心,因為住在別人那裏,即使是公司提供的宿舍,也會有這裏不屬於自遲早會離開的漂泊不定。
而之前租房那會,時不時就會出現漲價需要搬,房東想收回贈予給兒需要搬等狀況,每一次都弄得心俱疲。
現在,再沒誰能讓自己搬出去,因為這是屬於自己的家!
歐曼了個懶腰,下床開始洗漱。
當看見鏡中質變好的自己,心更是愉悅,同時也明白現在的一切都來源於自己的老闆,超一流強者樓先生。
說起來,他真是個很克制很收斂的人,在任何方面都如此。
這一年多來,他除了去米國回秀山,過著規律又簡單的生活,哪怕不用練武的時候,娛樂活也幾乎在網上,而且很有自制力,到點就停,絕不多玩,與舒蕤舒小姐那部「走進外罡」節目所呈現的一模一樣。
他不是一天兩天如此,而是三四百天天天如此。
自家閨看了那個節目后,專門跑來打聽過,得到自己確認后,很是激道:
「聽說練武有的人那方面的慾都強的,何況是外罡強者……看你老闆那樣子,簡直是慾范嘛,斂,自守,剋制,看似平易近人,卻對敬而遠之……嘖,不知道他上床的時候會是什麼樣的表……啊啊啊,有機會真地會忍不住試試挑逗他,看能不能讓他破功……」
閨越說越離譜,歐曼完全沒法接話,但偶爾也忍不住去想:
樓先生在那位嚴姑娘的面前會是什麼樣子?
出綿紙巾,乾淨臉龐,歐曼拍了下自己,讓之前的浮想停於此。
非常清楚,自己能獲得這份眾人羨慕的工作是因為什麼:
認真,善良,勤懇,細心,以及最重要的本分!
弄好自己,走出房間,剛好看見父母擺出早餐。
「好香!」笑靨綻放,腳步活潑地走了過去。
今天樓先生要在家錘鍊,七點五十才出門,前往機場,所以自己無需在五點半就抵達他的別墅,可以好好心早飯。
…………
七點四十五分,歐曼離開銀灰商務車,等待了幾分鐘,就看見樓提著行李袋走出別墅大門。
「樓先生,早!」微笑致意。
「早。」樓含笑點頭。
歐曼側讓開道路,邊看著車門自行打開,邊指著裏面道:
「您要的早餐已經買好了。」
「嗯。」樓上了車,坐到慣常位置,指著為數眾多的餐點道,「你也一起吧。」
「不用了,謝謝樓先生,我吃過了,我媽弄的。」歐曼甜笑道。
父母做的早飯?樓怔了一下,想起以前老媽用筍子燒牛,燒那麼一大盆放冰箱,然後在早上下面的時候,端出來,挖一大勺放進去。
接著他又想起了康城的早上,每當杜姨休假,某人會自告勇去弄,但必須拉著自己一塊,過程中研究出了不中西合璧的東西,至於味道嘛,那就見仁見智了……
想到這些,他無聲吐了口氣,「悟」了幾分鐘才平靜下來用餐。
「樓,是直接去機場?」歐曼確認般問道。
「嗯。」樓點了下頭。
四月十一日,也就是明天,自家師父將過六十五歲的生日,作為弟子,肯定得前往陌上。
PS:推薦一本書,《紫霄》,也就是以前寫「無盡神」的那位,他曾經在中二時專門學過道,自稱能抵抗毒,嗯,這本書題材我蠻喜歡的,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