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一箭定乾坤（下）

白玖冷哼一聲，「放屁，要是周水牛在，你們還能活著回來？別說是你們，就算是我也要留在這兒了。前天我還得到消息，周水牛尚在天弓城。」

中位尊此時也醒悟過來，「對啊！那一箭雖然威力強勁，但破壞力卻有所不足，如果是周水牛的話，恐怕那一箭就能要我的命了。難道說……」

白玖點了點頭，「沒錯，除了上冰兒，還有一名天珠師在天弓帝**隊中，但修為不高，最多也就是和上冰兒一樣的兩珠中位天師級別，他的意雙珠應該分別是黑暗與力量，和周水牛一模一樣。如果不是他，我的無聲矢也能要了上冰兒的命了。撤，先回去再做計較，看來，這一次要請老師出馬才行了，決不允許天弓帝國擁有兩名天珠師。小夜夜，你剛才說那個傢伙在閃躲我無聲矢的時候曾經消失了一下？」

跟在白玖邊那名火屬意珠師曉夜是他的跟班，從小跟白玖一起長大，侍衛。

「是啊！殿下，我好像是看他消失了一下，不然的話，他怎麼能那麼快躲過您的無聲矢啊！」

「你看清楚了麼？」白玖眉頭微皺。

曉夜喃喃的道：「好像沒看清楚。」

白玖一頭黑線，「笨蛋，沒看清楚你彙報個屁啊！」

曉夜眨了眨眼睛，「可是，您不也沒看清楚麼？」

「小夜夜——」

「殿下，我們趕快撤退吧。」這曉夜雖然腦子裡缺弦，但可不傻。

「回去再和你算賬。」

半個時辰后，上冰兒終於率領大軍回到了前線軍營。

在天弓帝國與克雷西帝國界，有大片的山巒、丘陵、沼澤等種種複雜地形，將兩個國家阻隔開來，天弓帝國全國兵力只有五個聯隊，也就是五個師團。其中一個聯隊駐守天弓城，另外一個聯隊則駐守在帝國東疆，唯獨在這邊駐紮了三個聯隊的重兵。分別扼守住兩國之間的通要道。因為地形複雜，因此，雙方很發生大規模的戰爭，但小卻不斷，最常用的戰鬥方式就是派遣小部隊擾對方，這兩個國家之間的戰爭卻是以游擊戰為主，卻也奇葩了。

三個聯隊三萬大軍駐紮的營帳連綿起伏十餘里，軍營上空，似乎有一肅殺之氣令人生畏。

當周維清看到這大片的軍營時，不有種熱沸騰的覺，這就是前線軍營了，也是自己父親絕大部分時間生活、戰鬥著的地方。老爹，你可知道，你兒子已經來到了前線麼？

之前那一戰的傷亡數字已經統計出來了，在對方十餘名珠師的襲下，一共死了七十餘人，重傷四十餘，輕傷近百。這是一個多麼恐怖的數字啊！要知道，對方只有十三個人，算上藏在暗的兩個也只有十五人。戰鬥從開始到結束，不過一刻鐘的工夫，而且對方的目標還只是上冰兒而已，在這樣的況下，這些經過訓練的軍人還損失如此慘重，可想而知珠師在戰場上的殺傷力何等強橫了。

大軍進駐第五聯隊營地，按照所屬不同營各自歸隊，上冰兒去聯隊長那裡報道，三營的全部三個中隊由蕭如瑟指揮歸隊。

在三營中，蕭如瑟的實際權威其實還在上冰兒之上，除了靠攏上冰兒的利所在中隊之外，大多數中隊都唯馬首是瞻。

蕭如瑟用極短的時間就將三個中隊人馬安頓完畢，給周維清也安排了一個營帳，就在上冰兒營帳旁邊。

「小維，你先去休息休息吧。以你小隊長銜營長親兵的份，是不需要參加練的，自己沒事的時候多練練箭法還有你的那些本事就是。離開這麼久，我要去查看一下全營的況。」

周維清點了點頭，道：「姐，你去忙吧。我自己修鍊就是。」

蕭如瑟走了，周維清也進了自己的營帳，這是一個單獨的營帳，蕭如瑟自然會照顧自己這位小弟弟，這是一座中隊長級別軍住的營帳，帳篷以牛皮製作而，不但隔風擋雨，而且保溫效果極好。足有二十多平方米。裡面日常用品一應俱全，比在天弓城外那小營帳不知道強了多。

蕭如瑟這麼做也不算過分，先不說周維清是周水牛元帥獨子，單是他那尚未公布的天珠師份，住這麼個營帳都算是委屈了。

周維清摘掉自己上的包袱，直接躺倒在床上，不過，此時他可沒有休息的心，腦海中不斷閃爍著之前那一戰的過程。

毫無疑問，自己的實戰經驗還是極為不足的，而且，對天力的分配也有問題，最後那一箭出后，又是幾乎耗盡了所有天力。自己意珠之中那麼多技能，可全力施為的時候，想要都用一遍都難。

給他印象留下最深的一幕，就是最後對方六人圍住上冰兒限制行，空中兩柄重鎚落下的那一刻。那一瞬間的配合相當妙。也讓周維清明白了，珠師也是需要配合的。如果不是上冰兒乃是全敏屬，恐怕本堅持不到他回援，如果不是自己的技能特殊又有大量士兵從旁輔助，恐怕結局依舊是香消玉殞。

配合，配合。他們珠師能夠彼此配合，可我一個人的意珠就有六種屬，我自己就應該能配合才對。

周維清明白，今天上冰兒出現危險時自己能夠及時察覺，那是因為上冰兒幫助他覺醒的本命珠，本氣息有所聯繫。可如果今天出現危險的是蕭如瑟呢？自然就不會有這種知了。

想要保護親人，保護自己的祖國，就要有強大的力量，此時的他，心中不對父親湧起一由衷的敬意，這麼多年來，都是父親在保護著天弓帝國啊！

想到這裡，周維清翻坐起，意念一，四大死所擁有的氣旋頓時加速運轉起來，毫無疑問，他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天力。

這幾個月修鍊下來，周維清的天力已經真正相當於天力四重水準了，但想要衝擊湧泉卻還十分不足，他前幾天還曾嘗試過，可天力尚未催到膝蓋，就已經不夠了。想要衝擊湧泉，起碼要先將天力衝到足三里，通過足三里的加速再衝到三，再加速后才能衝擊湧泉，顯然，這需要一個天力積蓄的過程。

第五聯隊，師部。

「什麼？你要辭去三營營長的職務？上子爵，你不是開玩笑吧。」第五聯隊聯隊長高升驚訝的看著一臉堅決之的上冰兒。

上冰兒沉聲道：「聯隊長，我當然不是開玩笑，我發現自己沒有統帥一營兵馬的能力。在統軍方面，我還有著極大的欠缺，不能因為我是天珠師，就坐上高位。這對三營的將士不公平。指揮軍隊是一門高深的學問，我自問能力不足，如果繼續指揮三營，難保不會出現大問題。為了三營的將士們，請您答應我的請求。我願留在軍營為一名戰士直接參與戰爭，也不願做一個不稱職的營長。」

此時，第五聯隊師部就三個人，除了上冰兒和聯隊長同為子爵爵位的高升之外，還有第五聯隊副聯隊長兼任一營營長的錢戰天。兩人面面相覷，都是大頭疼。

高升道：「上子爵，你剛剛擊殺對方六名珠師，生擒兩人，我正準備向軍部彙報為你請功，你這又是何苦呢？指揮軍隊可以慢慢鍛煉嘛。」

上冰兒用力的搖了搖頭，「這都是蕭隊長的功勞，如果不是他指揮得當，不只是我會被對方擊殺，恐怕我軍損失也會更大。我不能用三營將士們的鮮來鍛煉我自己的指揮能力。請您答應我的請求吧。」

旁邊的錢戰天道：「上營長，你也知道，營級將領的調並不是我們能夠說了算的。我看這樣吧，你的請辭我們會向軍部彙報，一切由軍部決定。」

上冰兒道：「那請聯隊長下令，我們三營暫時由蕭隊長代理營長，我將不再參與三營的指揮。」

高升見意甚堅決，無奈的道：「好吧，就依上子爵的意思。」

「謝聯隊長。」上冰兒行了個軍禮後退了出去。

高升看向錢戰天，兩人面面相覷，錢戰天低聲道：「這丫頭外剛，不過，軍部讓任職營長確實有些草率了，畢竟，沒有經過真正的軍校培養。」

高升道：「這是元帥的意思。其實，元帥是打算讓在前線一下戰爭的氣氛，親經歷過再慢慢培訓。不過，也確實不適合繼續留在軍營了，今天的襲顯然是克雷西蓄謀所為，萬一要是在咱們這裡出了事，讓我怎麼向元帥代？我這就寫報告給軍部，飛鷹傳書回去，相信十天就會有答覆。老錢，你調一營的人嗎，駐紮在三營旁邊，加強防，務必要保護好上子爵的安全。」

「我懂。真希上子爵早點長起來，可惜，是個孩子。不知將來能否接替元帥的重擔。」

……

「小胖，你在麼？」周維清正在帳修鍊，外面突然想起上冰兒的聲音。

「我在。」結束修鍊，周維清跳下床，帳篷簾掀起，上冰兒從外面走了進來，周維清立刻發現的緒有些不對，的眼神中充滿了落寞的覺，整個人都顯得有些失神。而且，這還是第一次直接他的名字。

「冰兒，你怎麼了？」周維清拉過一張椅子示意坐下。

上冰兒突然抬頭看向他，「我是不是很笨？我沒能統馭好將士。我……」

看著突然激起來的緒，周維清嚇了一跳，「冰兒，你怎麼這麼說？今天的事不能怪你，何況，我們也給了對方極大的殺傷。」

上冰兒搖了搖頭，道：「我不是一個合格的指揮，小胖，你知道麼？其實我本不知道應該如何才能指揮好一支軍隊，也不會排兵布陣。以前我一直認為，自己是天珠師，就算指揮能力差一些，也能夠通過自己的實力來彌補。今天我突然明白我的想法是多麼愚蠢，天珠師與軍隊指揮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難怪蕭隊長總是不服我，他是對的，相比之下，他比我更適合做這個營長。我已經向聯隊長請辭了，詳細用不了多久，命令就會下來。」

周維清拍拍自己的肩膀，「借你靠一下？」

上冰兒愣了一下，看著周維清那滿是關切的目，猶豫片刻后，終究還是走上前，輕輕的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但其他部位卻都和周維清保持著些許距離。

周維清心中充滿了憐惜，抬起手想要摟住他，卻被上冰兒有些急促的阻止，「你別。」

周維清立刻停下手，「好，我不。」

就那麼輕輕的靠在他肩膀上，緩緩閉上雙眼，低聲道：「小胖，你知道麼？其實我很累，我的心一直都很累很累。」

「我明白的。你畢竟才十六歲，卻是除了周大元帥之外帝國唯一一位天珠師，在你上，背負了太多的責任和期。你要不斷的修鍊來提升自己的實力，又要讓自己去適應軍隊的一切，這對你來說太辛苦了。」

「我不怕辛苦，小胖，你知道麼？我真的不怕辛苦。再苦再累我都能堅持下去。可是今天，卻依舊有那麼多的戰士死在我面前，七十多條生命就那麼沒了，重傷者最多能有一半繼續留在軍隊就不錯。幾乎是一百條生命因我而……，以前，他們從來都不讓我上戰場，在今天之前，為營長的我甚至寸功未立。今天是我第一次殺人，也是第一次看到那麼多人死在我面前，我心裡好難，真的好難。我不能再做這個營長了，否則，不知哪天，就會有更多的戰士因我指揮不當而殞命。我真的不想看著他們一個個死在我面前的樣子。」

周維清心頭微震，他確實沒想到，今天竟然會是上冰兒第一次殺人，難怪的反應會這麼大。看著那麼多人為了保護而亡，的心有些無法承了。著輕微的慄，周維清沉聲道：「冰兒，讓我來為你承這一切吧。」

上冰兒一僵，完全明白他是什麼意思，以他的天賦，如果公開了自己天珠師的份，那麼，毫無疑問，自己原本上的力就都會轉移到他上。如果說，一直以來，在上冰兒心中，對周維清的態度都是極為矛盾的，在這份矛盾中，怨憤佔了大部分。那麼，在他說出這句話的那一剎那，所有的怨憤似乎都隨之消失了，在最需要安、最脆弱的時候，周維清緒平穩說出的這句話令的心第一次因為他而了。之前，哪怕是他那一箭來救了命的時候，也沒有過這樣的，但此時此刻，真的覺到，這個男人的肩膀是能夠依靠的。

原本垂在兩側的雙手悄然抬起，輕輕的摟住了周維清的背，兩人之間那原本存在著的寸許距離隨之消失，終於肯自願的抱住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