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衛直屬天子,除天子外不必聽命於任何人。
“將朝上之人盡數拿下!”天子命令道。
多年前的真相決不能公之於眾,藏寶圖既已現,隻要將這些人都殺了,它自然就是屬於他的!
然半晌過去,底下竟毫無靜。
天子眼神淩厲的看向景白安,“錦衛指揮使!”
李諶玉也看向景白安,厲聲道,“還不手!”
在李諶玉的意識裏,景白安已是他的人。
當初他從傅珩手中救他一命,景白安便已然歸屬於他。
又是片刻的沉寂後,殿中的氣氛驟然變了味道。
文武百紛紛看向景白安。
錦衛指揮使這是何意。
天子的眼神愈發淩厲起來,連聲音都帶著些嘶啞,“錦衛指揮使還不聽令!”
可景白安依舊垂首立著,默不作聲。
這時,賀若雪頌終是看不下去了,“行了行了,這位錦衛指揮使大人偏向誰,皇上莫不是看不出來。”
話落,眾臣皆驚。
他們當然看出來了。
錦衛指揮使這是站在攝政王一方了!
此時,眾臣才幡然醒悟,莫不是京中的天要變了。
“朝堂之事與我無關,可莫要浪費我時間了。”賀若雪頌不耐的看向楚婈,道,“不就是想知道當年的真相麽,我說就是。”
天子急的又大咳不止,可賀若雪頌卻充耳不聞,“此事,該從何講起呢。”
恰此時,太子妃踏進殿。
賀若雪頌輕笑一聲,“那便從最初說起吧。”
太子妃被突然傳進大殿,還不知發生何事,可當看見賀若雪頌時,整個人頓時僵住了,不待說些什麽,卻聽那人直接將那段盡數道來。
且第一句話就讓太子妃麵大變。
“當年,太子妃殿下傾慕賀若雪央。”
眾臣此時已有些恍惚,不是他們承能力弱,實則是這人每句話都能將讓人無比驚愕。
“可賀若國師卻鍾於沈府大小姐,此事被太子妃知曉,自是萬千嫉恨惱怒,偏那時沈府大小姐又是定的太子妃,太子妃心中便更是嫉妒了。”
賀若雪頌對太子妃慘白的臉恍若未見,“恰此時,太子妃得到了一種毒,此毒藥名喚凰花,乃是雪山地之,中此毒藥者,背上會長出栩栩如生的凰花。”
此時殿,氣聲一片。
眾臣各個瞪圓了雙眼。
合著那凰花並不是什麽神跡,而是中了毒藥。
李諶玉的臉也難看到了極致。
“後來的事,你們也都知道了,太子妃得不到賀若雪央,便搶太子妃之位,給沈大小姐下了毒,又放出凰花開的傳言,待沈大小姐毒發時,再泄沈大小姐背上有凰花的消息,介時,沈府白岌岌可危,太子不敢背上謀反的罪名,在大選之日放棄沈大小姐選了楊氏為太子妃。”
太子妃形僵,腳已開始發。
這人到底是發什麽瘋,跑來當著文武百咬!
“依你所言,並沒有什麽得凰花者得天下的事?”此時,韓明齊突然站了出來,沉聲問道。
“當然。”賀若雪頌嘲諷的哧了聲,“這不過就是一個陷害沈府的計謀而已,偏偏世人卻信以為真。”
“你是何人,又是如何得知此事,我們為何要信你所言!”韓明齊繼續道。
賀若雪頌笑道,“我是何人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凰花的毒藥就是我給太子妃的,你們信不信。”
眾臣紛紛朝太子妃看去。
若說剛剛他們還有所懷疑賀若雪頌話裏的真實,可聽得這話後,他們便已經信了九分。m.X520xs.Com
畢竟沒人會吃飽了撐的,往自己上潑髒水。
“你們是不是很震驚,可是,真相還遠不止如此呢。”賀若雪頌瞧著眾臣驚訝詫異的神,興致愈發高昂,“賀若雪央本就鍾於沈大小姐,而沈大小姐雖對此毫不知,卻早已對賀若雪央芳心暗許,然明白已是定太子妃,為了不給家族和賀若雪央惹來麻煩,便選擇將這段埋在心底。”
“可誰知在大選日前會出了這事,賀若雪央自然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沈大小姐陷水火之中,他知道凰花的來由,便請命前往沈府說是替沈大小姐診脈,實則是用國師的份為沈大小姐證明清白。”
“然後頭的事大家都知道了。”賀若雪頌抬頭瞧著麵鐵青的天子,繼續道,“賀若雪央至沈府後,與沈大小姐無茍合。”
楚婈聽到這裏,攥住了拳頭。
這便是一直想不明白的地方!
“賀若雪央是什麽樣的人啊,他怎麽可能在這種時候在沈府做出這樣的事呢。”賀若雪頌嘲諷的笑道,“那自然是因為他中了別人的計。”
“皇上,您說是嗎?”
天子氣的雙眼圓瞪,指著賀若雪頌半天沒能說出一句話。
眾人都曉得,天子的早就不行了,能撐到現在,不過是用那些丹藥吊著命。
如今被這一激,子更是撐不住了。
眾臣心思各異的向天子,這人口中的別人,是否就是天子。
他們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賀若雪頌想起當年的事,眼裏竟有些興,那是他唯一一次贏了賀若雪央,“賀若雪央救人心切,並未注意到沈大小姐的閨房裏早就被下了藥,那所謂的無茍合不過是皇上皇後的一場謀罷了。”
“你休要胡言!”李諶玉最先沉不住氣,指著賀若雪頌怒斥道。
“我是不是胡言,太子殿下不若問問您的好父皇好母後。”賀若雪頌不怒反笑,“太子殿下此時是不是覺得不甘呢,明明可以娶得心之人,卻被旁人設計失了緣分,而心之人更是被自己的父皇母後送了別的男人床上。”
李諶玉紅了雙眼,向上位的天子皇後,無聲的求證。
可在見到皇後臉上狠慌的神時,他渾似是突然沒了力氣,整個人如被雷擊彈不得半分。
竟是真的嗎?
不,不可能!
父皇也就罷了,母後最是清楚他對阿音的愫,不可能這麽做,也沒有理由這麽做!
對,沒有理由!
“父皇母後沒有理由這麽做,此事怎能聽你一人之言!”
賀若雪頌挑眉,嘶了聲,“太子殿下這就說錯了,皇上皇後自然是有這麽做的理由。”
“因為,皇上在此時得知了賀若雪央手裏有藏寶圖,為了得到賀若族的藏寶圖,皇上便吩咐皇後讓人在沈府下藥,將賀若雪央牽連進凰花的輿論中。”
“如此一來,賀若雪央便自難保,彼時恰好他十年之期快至,便求娶了沈大小姐,帶回雪山,可皇上又怎能這麽輕易放他走,在大婚當日,皇上便派了暗衛命賀若雪央出藏寶圖,賀若雪央自是不肯,皇上大怒,便以謀反罪為要挾,可皇上沒想到,賀若雪央為保住藏寶圖會帶著沈大小姐連夜出京。”
“為了保全沈府,賀若雪央便沈大人連夜進宮遞消息,以大義滅親之計來使皇上饒過沈府,皇上得知後自然怒極,便利用凰花的謠給賀若雪央按上了謀反的罪名,又為了能正大明的奪寶,便謊稱賀若雪央盜了皇家藏寶圖。”賀若雪頌臉上帶著痛快的笑容,“我可從來沒見賀若雪央栽過跟頭,那是頭一回,也是最後一回。”
“我倒真是沒想到,我就贏了他那一回,便讓他丟了命。”
“所有的真相便是如此。”賀若雪頌看向傅珩手中的羊皮卷,“攝政王一言九鼎,當不會食言吧。”
不待傅珩開口,卻又聽韓明齊道,“你說的這些可有證據?”
賀若雪頌不耐的看向他,“我說你這糟老頭子怎地如此煩人。”
“要證據是吧?我就是證據!”
“凰花出自我手,也是我向皇上告賀若雪央有藏寶圖,皇後在沈府下的藥也是我帶來的,否則就憑你們那些藥,賀若雪央又怎會發現不了。”
賀若雪頌說罷看向天子皇後,“我說的對不對,皇上皇後心中自是有數。”
韓明齊看了楚婈一眼,而後又道,“你是何人,又為何要這麽做!”
賀若雪頌已極為不耐,瞥了眼傅珩手中的羊皮卷,皺眉道,“自然是因為我借皇上之手拿到賀若雪央手中的藏寶圖,可誰知皇帝老兒這般無用,得我如此相助都沒能奪到藏寶圖。”
“你們既然這般好奇我的份,我也不怕告訴你們。”賀若雪頌盯著傅珩手中的羊皮卷,見他恰好低頭看下楚婈,他眼神一,道,“我便是賀若雪央的弟弟,賀若雪頌。”
話剛落,賀若雪頌便突地提氣竄到傅珩邊,趁傅珩不備搶過了羊皮卷。
傅珩抬頭時,賀若雪頌已飛離他數步之遙。
“兜兜轉轉,這東西還是到了我手中!”賀若雪頌仰頭大笑了幾聲,飛離去。
有了藏寶圖,他便了這天底下最富有的人,什麽雪山賀若族,什麽雲宋國師,他都不稀罕。
就憑那寶藏,他便能建立一個新的王朝!
賀若雪頌一離開,大殿頓時陷死一般的沉寂。
天子指著殿外,大咳不止,“追...”
意思顯而易見,是讓人去追賀若雪頌。
衛軍統領看了眼傅珩,心中有了計較。
與其在這與這閻王對峙,還不如去追那個有些瘋瘋癲癲的人。
“微臣領命!”
衛軍統領溜的極快。
而此時,賀若雪頌也沒能安然離開。
天子早就做了完全部署,今日的皇宮,隻許進不許出。
賀若雪頌剛下大殿臺階,便有箭雨蜂擁而至。
外頭戰鬥激烈,大殿卻靜若寒蟬。
不知過了多久嗎,楚婈才似是剛醒過神,不可置信的看向天子皇後,“他剛剛所言,可是真的?”
“當真是皇上覬覦我賀若族寶,才的爹爹娘親慘死!”
天子此時已經咳了,哪還能說出半個字,隻皇後傳了太醫給天子診脈後,便瞪著楚婈,氣急道,“那不過是個來曆不明的瘋子,他的話豈能信!”
傅珩卻在這時突然出聲,“他不是瘋子,也並非來曆不明。”
皇後瞇起眼,意有所指道,“怎麽,攝政王識得他。”
意思很明顯,是想要將今日之事栽贓給傅珩,說一切是他所籌劃。
傅珩邊掛起一冷笑,直接穿了皇後,“到了這種時候,皇後還在想著如何撇清幹係。”
後不待皇後再狡辯,傅珩繼續道,“他所說的是不是真的,自由人斷定。”
李諶玉猛地抬頭,狠道,“誰!”
就在這短短幾刻,他已看清了眼下局勢。
那人說的多半都是真的,若如此,父皇的罪名便是洗不掉了。
若無人知曉還好,可今日文武百皆在,此事揭不過去。
所以,若能將父皇當年所為之事落實,那麽父皇必是要退位讓賢,他便可名正言順坐上龍椅!
且這真相,也讓他傷夠了心。
他怎麽也沒想到,當年的事竟是他邊所有人謀劃而。
以至於他錯失摯摯友!
李諶玉淡淡看向太子妃,眼裏滿是殺意。
一切便是因而起!
他斷然不會讓好過。
太子妃對上李諶玉的目後,心神一震。
最清楚他的手段,他今日是定不會放過的。
完了。
太子妃雙一,徑直跌落在地,卻無人敢上前攙扶。
傅珩轉頭看向未堂,未堂頷首幾步上前,聲音生道,“他的確是雪央主的弟弟,隻是並無緣關係,賀若雪頌乃是族長在外撿回的棄嬰。”
“雪山地,也的確有凰花,與他所說一致。”
眾臣不明的看向未堂,韓明齊代眾臣問出了心中疑,“敢問,閣下是?”
未堂微微凝眉,遲疑片刻後,用力震碎外頭侍從的裳,了裏頭那一單薄的雪。
與此同時,離桑幾人也都震碎了外。
“雪山二長老浮崖親傳二弟子,未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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