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婆子抖如風中落葉,渾大汗淋漓。
蕭如月輕聲安道,「王婆婆,你不用怕,有什麼話儘管直說。在場這麼多為王爺和大人,大理寺卿宋大人也在,都能替你做主。」
王婆婆抬頭看了蕭如月一眼,原本是很害怕的,可是蕭如月的聲音彷彿能安人心,這麼一說,就不那麼害怕了。
「王爺,王爺他給了民婦一大筆錢,並且警告民婦,永世不得再回來。白姨娘更不準民婦對任何人提起這件事,否則就要殺了民婦全家。這麼多年,民婦一直流亡在外,有家不敢回,還往諸位王爺大人做主啊……」王婆婆越說越難過,聲淚俱下,涕淚橫流。
在場王侯公卿們的臉全變了。
蕭如月的臉自然也沒有多好看。能找到這個人,都是多虧了司徒琛的幫忙,皇帝想找個人,就好辦多了。一開始就覺得王妃死的蹊蹺,可是沒想到,找到這個王婆婆之後能挖出這麼多東西來。
「司徒敏你這個小賤人你……你竟敢誣陷我娘和父王,你……」
「我是不是誣陷,自有大理寺去徹查。你有何資格出言置喙?姐姐以為自己乾的缺德事就了麼?為了拿到先帝賜給我的婚書,你把同父異母的我這個親妹妹往死里打,我險些就抗不過去了,若不是有我母親在天之靈保佑,我也還真就如了你的願了。」
「你……」司徒倩胭脂塗得殷紅的一上一下,目怨毒卻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蕭如月轉向旁邊的新郎葉修,「葉大公子,你原本是我司徒敏的未婚夫,今日卻三六禮抬著大紅花轎來迎娶我姐姐過門的,你可知道,你已經犯了欺君大罪,輕則你一人掉腦袋,重則是要滿門抄斬的。可你知不知道你費盡心機要娶的,是個什麼樣的子?白姨娘為了姐姐能嫁個好人家而四張羅了這麼多年,總算找到個冤大頭了。我這個閱人無數的姐姐跟了你,也算是尋了個好歸宿,你能棄禮教俗念於不顧,勇於追求真,真是可喜可賀。」
蕭如月立刻加重了「閱人無數」四個字的讀音,意有所指地凝了司徒倩一眼。
葉修的喜袍紅得像個粽子,臉上一陣青一陣紅,他難以置信地瞪著司徒倩,「好啊你,你到底瞞了我多事!還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
「我,我沒有啊,我只不過……」司徒倩百口莫辯。
心裡有鬼的人,自然會做賊心虛。
「父王,你為了你的野心,昔日不惜親手掐死我母親,今日又慫恿司徒倩來迫我,害得我九死一生。你可知,人在做天在看,虎毒不食子啊……」蕭如月說著,潸然淚下,不惜當著眾人的人捲起袖子來,藕臂上傷痕纍纍。
這眼淚,當然是演給別人看的。
在場的諸位大人紛紛扼腕不忍看。
這婚禮,是決計辦不下去了。
一位教年長的王爺站了出來,痛罵岐山王狼心狗肺喪盡天良,連畜生都不如。其他人也紛紛跟著加陣營,對岐山王痛斥不已。
罵聲中,岐山王憤而砸了那隻白瓷茶壺,「你們這些老東西罵夠了沒有,別以為你們自己手上就乾淨!要不是那個人自以為聰明,還說要去向皇上告發本王,本王也不會一時錯手殺了。既然這點陳年往事都被掀翻出來,今天的婚事也就甭辦了!」
眾人預不好,「你想幹什麼?」
「來人,封府!任何人不得我的吩咐不許隨意進出!」
隨著岐山王一聲令下,一百多名全副武裝的府兵居然將賓客們都圍了起來,原本用來守宅安民的府兵,卻要淪為劊子手。
「聖旨到——」就在此時,外頭傳來一道高喧。
大門來不及關上,便被衛軍接管了。
岐山王臉大變,正要命令府兵,卻發覺府兵們紛紛調轉槍頭,把他到了角落裡。
穿宮總管服飾的公公手持聖旨一路走來,幾千名衛軍隨行,把岐山王府圍了個水泄不通,門口的人已經跪了一地。
蕭如月不不慢地跪下來,正廳里的其他人連忙也都紛紛下跪。
公公攤開聖旨,尖細的嗓子有條不紊地念著:「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岐山王府嫡司徒敏賢良淑德才貌雙全,是我東陵子之楷模,即日起,封司徒敏為無憂公主。」
「砰……」少女的身體猛地墜落,絲狀的黏滑物體纏在腳腕上,一點一點收縮。她踹了一腳,張開嘴巴想說話,立刻嗆了一口水。嗯?阮清歌睜開眼睛,一連串氣泡從視線裡咕嚕嚕竄上去,才意識到自己不是在做夢!怎麼搞的,別人穿越躺床上,她一穿越掉水裡?還成了北靖侯府……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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