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去看，聲音很。

“我怎麽了？”一抬頭，眸中盈著水。

陸決又想到下午那個隔了一整個教室的對視。

心跳得厲害，他手去抓的手，放在邊直接親了一口：“你就不怕被發現，真笨。”

這個人！

程溪抿了，他才笨呢，怎麽這麽遲鈍啊。討厭！

偏偏他還抓著的手細細地親，落在指尖的吻細滾燙，又委屈又害，想要把手回來：“那就發現好了。”

有什麽大不了的呀。

陸決卻抓得更，本不給逃的機會。

“你不害怕被老師罵？”他不親了，俯下.來看。

他可不是什麽好學生，在整個崇禮名聲都糟了，老師們基本都不喜歡他。要是知道這種好學生跟他在一起，還不得鬧翻天。

外麵的天漸漸黑下來，隻開了一排燈的教室也暗得不行。他的眼睛卻很亮，灼灼地泛著。

吹在耳邊的氣息熱烈而溫，程溪眼睫撲簌，幾秒後，輕輕地搖了搖頭。

抓著的手瞬間收得更，年的手有力得很，甚至有些微微的疼。

他呼吸急促，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眸太亮，程溪耳尖更燒，幾乎不敢看他。

但最終還是仰臉，認真地和他對視。

“陸決。”他的名字，“我不介意別人知道我們的關係。”

聲音很輕，語氣卻無比鄭重，一雙水瞳明亮，熠熠如星辰：“你不用害怕他們會怎麽想，我就是喜歡你呀。”

的嗓音和往常一樣，又甜。說完這幾句，臉紅得厲害，卻還是認真地看著他。

陸決沉默。

從小到大，他邊最不缺的就是各種圍著他討好的人，那些人一個比一個會說話，什麽樣的漂亮話沒聽過，他早就免疫了。

唯獨這麽簡簡單單的一句，輕飄飄的，什麽華麗的辭藻都沒有。

卻直接落在他的心尖上，|麻麻的。

“嗯。”過了好一會兒，他低低地回應，心裏無端地發燙，“我明白。”

上天對他不算好，給了他一個像陸啟明那樣的人渣做父親，這麽多年來，他不是沒怨恨過為什麽這種事會發生在他上。

可他現在突然不恨了。

因為上天送來到他邊，這麽好的一個小姑娘，安靜又乖巧，居然願意大大方方地站在他旁，完全不介意別人會怎麽看。

“我們回家吧。”覺自己仿佛做通了陸決的工作，程溪心裏一輕。

語氣輕快起來，眉眼也盈了笑意，手扯了扯他的擺。

作很輕，小貓一樣勾人。

於是陸決也笑了：“好。”

他替拎著書包，兩個人一起出了教室。

樓道裏亮著幾盞照明燈，把他們的影子拖得很長。

大概這就是天意吧。

著側的，陸決想。

每一個人的運氣都是守恒的，他經曆了那麽多不愉快的事，都是為了現在可以遇見。

第46章

第二天是周六，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總算是有點秋天的樣子。”出門前,阿姨朝窗外看了一眼,然後又轉頭看向程溪，“溪溪你自己可以去醫院嗎？”

坐在餐桌邊，捧著熱乎乎的銀耳羹,程溪點點頭：“我這邊沒事的,阿姨你去忙你的吧。”

梁醫生下周要去外地學習兩個月,於是約了今天去複查。但阿姨那邊的親戚剛好在周六辦婚禮,一早就遞了請柬,正好和複查時間重合。

阿姨想的是先去醫院，然後稍微晚一點趕去酒店。不過程溪覺得沒什麽必要。

自己可以單獨去。

“好。”又笑著叮囑了幾句,阿姨才出門，“有什麽事就給阿姨打電話。”

門被關上,家裏剩下程溪一個人。

銀耳羹還有些燙，小口小口地吃,還沒吃完,手機就響了。

“起床了嗎？”電話那端,年嗓音低沉。

下意識點了點頭,幾秒鍾後想起他看不見,微微抿：“當然起了呀。”

其實現在已經不算太早,時針指到九點。一向作息規律，沒有睡懶覺的習慣。

倒是陸決的聲音裏有顯而易見的困倦。

“我好想你。”但說話還是一如既往直白得要命。

這個人......程溪的臉有些紅，不知道該說什麽，輕輕地嗯了一聲。

然後就聽見他低低的笑：“今天有空沒？”

從來都不耐煩上學,然而這個周末，陸決在公寓裏簡直一秒鍾都坐不住。平時周上學還能早上一起走一段路，晚上送回家。結果一放假，連人都見不到。

在床上輾轉反側許久，他死死盯著時鍾，等到九點那一刻，便瞬間出手機給打電話。

聽到清甜嗓音的一瞬，躁不安的心才慢慢平靜下來：“帶你出去玩。”

其實他沒想好該帶去什麽地方，隻是純粹想找個理由見見。

“今天......不行......”聽出來年話裏的期待，程溪放了聲音，認真地跟他說，“我要去醫院。”

下一秒，意識到這句話可能會驚著他，又趕快補充了一句：“沒什麽事兒，就是去......去複查一下。”

聽見要去醫院，陸決差點兒從床上跳起來。幾秒後聽見的解釋，才鬆了口氣。

說得含糊，他卻聽懂了。不想讓想到以前不愉快的事，沒有繼續追問：“有沒有人陪你？”

程溪搖了搖頭：“沒有，阿姨有事。”

“那你在家等我。”這一句剛說完，聽見他驟然拔高的嗓音，“我現在就出門。”

***

陸決原本是想開車來的，但程溪說什麽也不肯。那輛純黑超跑實在是太惹眼，停在小區門口過分招人注意。

跟他商量：“我們坐地鐵去好不好？”

今天是下雨天，他肯定不能再像上次去拆線那樣用山地車載。

“好。”他拿沒辦法，再加上隻有幾站地鐵的距離，因此沒有拒絕。

並不是通勤時段，但因為周末的緣故，地鐵上不算太擁，座位卻也都坐滿了人，就連吊環都被抓滿。

個頭不高，程溪本夠不到高的扶桿。努力踮腳去夠，嚐試好幾次全失敗了。

就在再一次努力的時候，側的年低低地笑：“你抓我不就行了，費什麽勁兒。”

說著，他手，極其自然地攬住的腰。

腰肢，纖細得不可思議，陸決一手就能摟住，輕鬆將圈在自己的懷中。

他作自然，程溪卻瞬間紅了臉。

雖然主親過他，卻從來沒有在公眾場合做出過這麽親的舉。

攬住的手臂有力，牢牢地把圈住，年溫熱的膛結實，在人群中給隔出一片安穩的小天地。

耳尖不由有些發燙，最終還是沒推拒他這份好意。

幾秒後，陸決覺自己手上一暖。

他低頭去看，得連脖頸都泛著緋，卻還是紅著臉，輕輕將手覆上他的手背。

個頭小，手也小小的，細的掌心綿綿著他的指節，讓人心裏得不行。

他就有些躁，低了聲音問：“小同學，你說這算不算第一次約會？”

這畢竟是他們確定關係後頭一次一起出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覆在他手上的小手一抖，接著不輕不重地拍了他一下。

哪有去醫院約會的......

還是害，程溪不住紅了臉，咬著不看他，低頭看看腳尖，又抬頭去看車窗。

車窗上清晰地映出他們的影。

年任肆意慣了，平素的站姿總是懶洋洋沒個正形兒。今天卻站得筆，一手抓住最高的扶桿，一手牢牢地將圈在懷裏。

他模樣兇，額上那道疤不羈得很，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惹的人。於是沒人敢往這邊湊，留出相對寬闊的空間。

但他摟住的手臂卻有力而溫，和兇的樣子一點兒都不一樣。

低著頭，陸決就看著自己懷裏的小姑娘在拍完那一下之後臉越來越紅，耳尖都沁著瀲灩的。最後把眼睛一閉，抿著輕輕嗯了一聲。

。

心裏那簇小火苗一下就被起來，幾秒，野蠻生長燎原的烈火。燒得心口滾燙。

他隻想把抱起來親到哭。

礙於這是公共場合，不好做過分親的作，最後他隻是極其克製地了的小腦袋。

可別這麽勾人了，他哪兒能忍得住。

***

周六的醫院來看病的人不，是排隊掛號就等了許久。好在梁醫生那邊等候的病人不算太多，過去等了一小會兒，就到了程溪的名字。

陸決非要跟一起進去。

“我是你男朋友。”年一本正經，“當然得關心你。”

程溪實在拗不過他，最後隻能隨他去了。

“這是......”倒是把梁醫生嚇一跳，“你阿姨怎麽沒和你一起來？”

眼前的年模樣兇得很，那道疤淩厲，活的不良年。梁醫生對這個小姑娘當初院的原因很清楚，見到陸決，不由有些困。

“我阿姨今天有事。”程溪對梁醫生笑笑，然後看了一眼側的陸決，“他......”

“醫生好。”陸決倒是一改在學校張揚不羈的脾，規規矩矩地衝梁醫生點點頭，也沒多解釋什麽，“您給溪溪做檢查吧。”

他得很自然，表也沒有任何不對，梁醫生愣神幾秒，覺得像程溪這麽乖的孩子應該不會往這樣的男朋友。

大概是表哥一類的親戚。

便沒想那麽多，對他說：“那你在這裏等著，不要過來。”

一扇屏風將這裏隔兩塊空間，一側是辦公桌，一側是用來診療的床。

“不許看。”跟著梁醫生繞過屏風，程溪扭頭，對陸決做口型。

其實也沒什麽可看的，為了方便檢查，今天穿了半。因為天氣冷，又多穿了一條打底。檢查的時候隻要掉就好，在外麵的隻有雙，並沒有什麽不能讓人瞧見的地方。

但還是害，隻肯讓他老老實實地待在另一側。

陸決挑了挑眉，沒有說話。

他著兜，難得安分地靠在牆上，聽著和梁醫生小聲地談。

“最近我覺得沒什麽況。”的聲音很輕，細細的，“平時稍微跑兩步，隻要距離不長就不會疼。”

“還是要注意，盡量避免劇烈活。”梁醫生溫道，“天氣冷了，上最好多穿一些，不要涼著。”

聽著們的談話，陸決的表有些沉，又想到先前何知遇說過的事，銳利的眉峰漸漸皺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