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建康城到襄,坐犢車,要走大半年,但走水路就不一樣了。大船平穩,順風順水,最多月余就到。但這比不上騎馬。若是騎馬,大約兩旬可到。
蕭桓這些日子在襄經營,還弄了個馬場。可架不住夏侯虞隨行的人多,那些馬又都是戰馬,可以讓他弄個神騎營了,他就舍不得讓這些可能本不會騎馬的人騎乘。
夏侯虞就只能坐了犢車到下關,然后從下關的碼頭坐船經武昌到襄。
好在這次蕭桓給安排的是一艘大船,僅劃槳的船夫就一百多人,阿良打聽到的消息,說這是當朝最大的一艘船了,原歸朝廷所有,但天子出面,將這船賞給了蕭桓。算是對這次夏侯虞遇刺的補償。
夏侯虞聽著就撇了撇,道:“那豈不是到了襄之后,這船就歸我所有了”
阿良不敢答話。
船走得極穩,度過了最初幾天的適應期,夏侯虞已經覺不到船的顛簸,有時候躺在床上,聽到江水拍擊的船的聲音,覺自己好像躺在搖籃里,非常的舒服。
但船上也沒有什麼好玩。
就吩咐阿良在住的船艙里豎個靶子,沒事的時候就練習箭那天了一箭壺的箭,結果四、五天都胳膊疼,這若是放在前世,是絕對不可能的。今生還是了練習,應該重新練習騎才是。
這倒不是件難事。
阿良松了一口氣,急急地去找了同船的尹平,請他幫著給夏侯虞豎了個箭靶,夏侯虞大部分的時候就呆在船艙里練習箭。
這次蕭榮隨著蕭桓前往襄,蕭桓不在的這些日子,蕭家也發生了很多的事。船上有大把的空閑,蕭榮因常年留在建康打理蕭桓的庶務,既想趁著這個機會說說蕭家的庶務,也想多在蕭桓面前表現,畢竟人是越走越親近,像他這樣的大管事,最怕的就是失去了家主的信任。
自他上船,他幾乎就圍著蕭桓在轉,姑蘇的莊園,建康城里的鋪子,幾天下來,蕭桓也聽了個七七八八。他這時才發現,他好像自上船之后就沒有見到夏侯虞。
蕭桓忙喊了蕭備來問。
蕭備笑道:“長公主每天都在自己的船艙里練習箭。”
在他看來,能拉弓的子都算得上巾幗英雄了。
蕭桓卻不以為然。
貴族子多習騎,但真正能自己縱馬奔跑的很,能中百步之外靶子的更是麟角。
他道:“你看著點長公主,只要別鬧出什麼事來就”
蕭備應諾。
船艙外突然傳來一聲喝彩。
蕭桓目困。
蕭備忙道:“我出去看看。”
蕭桓點頭。
蕭備出了船艙之后,又斷斷續續傳來幾聲喝彩。
不一會兒,蕭備折了回來。
他滿臉的笑容,道:“是長公主,下了掛在船桅上的繡球。”
蕭桓皺眉。
他不是說了嗎,讓蕭備看著點,別讓夏侯虞鬧出什麼麻煩事來。
但這話到了他的邊,外面又傳來一陣喝彩,還有諂的討好聲:“長公主好箭法郎中當屬第一。”
還第一呢
說這話也不怕閃了舌頭。
北涼不知道有多中豪杰,巾幗不讓須眉,那才是真正的神箭手呢
他站了起來,對蕭備道:“走我們出去看看。”
蕭備迭聲應“是”,隨著蕭桓出了船艙,抬頭就看見一個十歲左右的羯人手腳伶俐地爬到了船桅上,掛了個大紅的繡球在上面,又“哧”地一聲從溜的船桅上溜了下來,瘦瘦小小的,像個小猴子似的。
他認識這羯族小孩,尹平他阿褐,年紀雖小,習武卻十分的勤勉,尹平用草藥幫他泡拉筋骨的時候,他滿頭大汗卻能一聲不吭,就憑這份毅力,阿褐也不會泯然眾人。
只是他不知道什麼時候阿褐被派到了夏侯虞邊服侍。
只要是夏侯虞邊常出現的人,蕭桓都應該知道才是。
蕭備忙向蕭桓提起阿褐的來歷。
蕭桓心不在焉地聽著,目則落在了穿著大紅織鸞紋的胡服的夏侯虞上。
由于視線的緣故,并沒有看到他,臉上的笑容十分的燦爛,還帶著幾分孩子氣般的俏皮。
雙足平肩而立,一手掌握著把一石的黑纏著牛皮的弓箭,一手拿著支白羽箭,侍捧著箭壺侍奉在后,則瞇著眼睛仰著船桅上掛著的大紅繡球,道:“掛好了”
仰起的頸脖白凈如玉,曲線優,如一只天鵝。
蕭桓愣了愣。
聽見那個阿褐的羯族小孩子高聲道:“掛好了。您只管拉弓。”
小孩子的聲音是充滿了能為夏侯虞做事的自豪和喜悅。
蕭桓不由打量著阿褐。
特有的種族讓他的皮在下白得發亮,頭發帶著幾讓人不易察覺的褐,五分明而立,臉紅撲撲的,著夏侯虞的眼睛亮晶晶的,那種真心而又純粹的戴和敬重幾乎沒有辦法掩飾。
蕭備見蕭桓打量他阿褐,忙幫著阿褐說著好話:“力氣雖然有所不及,覺卻非常的好,而且人也很聰明,能不斷地調整自己的狀態,教什麼東西幾乎一遍就會,是個可造之才。”
蕭桓求賢若,又能不拘一格用人,麾下不僅有羯人,還有目人。
如果阿褐能得了蕭桓青睞,就等于是鯉魚跳了龍門,以后前程不可限量。
結果蕭桓卻只是淡然地點了點頭,就朝夏侯虞去。
蕭備不由暗暗責怪自己沒有眼力。
蕭桓顯然是想看夏侯虞箭,他卻在這里推薦阿褐,難怪蕭桓不興趣。但愿他沒有好心辦壞事就好。
蕭備的視線也落在了夏侯虞的上。
只見夏侯虞如松,目如劍,弓滿如月,“鏘”的一聲,大紅的繡球應聲落在了船板上。
“好”旁邊有些是夏侯虞的部曲,但更多的是蕭桓的部曲,眾人齊齊喝彩,緒高漲。
夏侯虞連六箭,已有些吃力,見眾人都一副躍躍試的模樣,索對周圍的部曲道:“你們可有興趣每中一箭,獎五十貫錢。”
眾人面面相覷,見夏侯虞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不由爭先恐后:“長公主,我來”
“長公主我來”
夏侯虞笑著退到了旁邊,讓阿良去準備一把弓箭。
的部曲還好,蕭桓的部曲卻恨不得把邊的人都到后,自己第一個沖上前去拿到夏侯虞準備的那把弓箭,在晉陵大長公主面前好好表現。
親們,今天是初七,大家應該都上班了吧
我們的晉陵大長公和蕭都督也要換個地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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