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家前輩依然沒有回頭,卻仿佛后背長了眼,能看到蕭戰一臉驚訝的表,手倒了一杯熱茶,笑著解釋道:“小友不必驚慌。”
“你應該知道,我段家有兩個暗境圓滿的人,一個是我,負責鎮守祖宅。”
“而另外一個,遠在京城,居要職。”
“是什麼職務,我暫時不方便告訴你,但我可以告訴你的是,他有足夠的權限,知道關于你的那些事……”
“包括,狼團的事!”
說到這里,段家前輩才放下茶壺,站起,左手豎在前,以佛門禮儀,向蕭戰微微行了一禮,示意道:“小友請坐。”
“多謝前輩坦誠相告,答疑解。”
蕭戰心恍然,看來,另外一個暗境圓滿的段家前輩,在京城的職務應該非常高,要不然,如此絕,怎會知曉?
對方有足夠的權限知道蕭戰的份,而蕭戰卻沒有權限知道對方的份,所以,眼前的段家前輩不說,他自然也不會多問。
蕭戰在段家前輩對面的石凳上坐下,段家前輩則是將其一杯熱茶推到他眼前,然后接著說道:“不瞞小友,你的份,段家只有我們兩個暗境圓滿的人知道。”
“我們之所以讓明哲庇護小友,鼎力相助,這和小友北境狼王的份,以及暗境圓滿的巨大潛力,不無關系。”
“對此,還小友知悉,勿怪。”
說白了,段家冒著風險幫你,不是無緣無故幫著玩的,也不僅僅是為了報你救過段亦洪的恩,更多的,其實是看你份不凡,實力超群,并且年紀輕輕,將來長起來以后,肯定會是個叱咤風云的大人。
到時候,可能就到你投桃報李,回過頭來幫助段家了。
這些東西,即使段家前輩不說,其實,蕭戰心里也一清二楚,他又不是傻子,天下間,沒有無緣無故的恨,也沒有無緣無故的。
更沒有免費的午餐!
人投資,而已!
不過,眼前這個段家前輩不愧是參禪禮佛的百歲老人,活的倒是通,心倒是豁達,居然毫無瞞,把這些聽起來不那麼好聽的話,隨口便說了出來。
蕭戰點頭道:“我明白。”
“前輩放心,恩仇必報,是我的座右銘,也是我為人事的行為準則。”
“欺我者,必誅!”
“助我者,必還!”
面對段家前輩的坦誠相待,蕭戰也無所瞞,句句皆是心所想。
“如此甚好。”
段家前輩微微一笑,道:“小友喝茶。”
“謝前輩。”
蕭戰端起石桌上的熱茶,輕抿了一口,然后放下,抬頭問道:“來之前,我聽段叔說,前輩對趙封胤的劍法套路十分悉,要指點我一二?”
“若能如此,激不盡。”
雖然蕭戰有把握戰勝趙封胤,但是如果能提前做到知彼知己,掌握趙封胤的弱點,贏得更加輕松一些,他自然樂意。
“呵呵,非也,非也。”
然而,段家前輩卻笑著搖了搖頭,道:“我讓小友來此一敘,其實,是有另外一件事想問。”
“哦?”
蕭戰愣道:“不知何事?前輩但講無妨。”
段家前輩說道:“小友北境狼王的份雖然,但是京城之,有權限知道此事的人,也有幾個,前些天,在趙家別墅,襲小友的那個老怪,他的主子,便是其之一。”
“對于那人的份,我想,小友應該有所猜測吧?”
發生在趙家別墅的事,事關重大,看來,段明哲回來以后,已經第一時間告訴了眼前這個段家前輩。
蕭戰點頭道:“不錯。”
段家前輩沒有問那人是誰,顯然,他也猜到了,于是,他接著問道:“那小友可知,那人為何派一個暗境圓滿的高手過來,潛伏趙家,襲于你?”
“莫非,前輩知道?”
這一次,蕭戰沒有回答的那麼干脆。
段家前輩點頭,又搖頭,笑著說道:“知,也不知。”
“此話怎講?”
蕭戰皺眉,心說,跟老和尚喝茶聊天,好像有點兒累啊,總是擺出一副莫測高深的樣子。
段家前輩解釋道:“我心有一個答案,所以我說,我知。”
“但是小友心也有一個答案,同時,真相是第三個答案,三者一致,我所知,才是真知,如果我的答案和小友的答案,與真相不一致,那麼,我們所知,便是假知,是不知。”
一番話,說的猶如繞口令一般。
但是聽起來,又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
“所以呢?”
蕭戰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段家前輩說道:“我想知道,小友的答案,和我的答案,是否一致。”
蕭戰問道:“一致如何?不一致,又如何?”
段家前輩笑道:“小友作為當事人,你的答案,更接近真相,我想知道真相,只能希小友坦誠。”
靠!
蕭戰無語了。
繞了半天,無非就是:我猜到了,但是不能確定,猜的對不對,所以,麻煩你告訴我,你是怎麼猜的?咱們對一下答案!
這件事,關系到蕭戰掛印退役的真正原因,蕭戰自然不會輕易泄,于是說道:“我想先知道,前輩的答案是什麼?”
“既如此,那我就先說了,若有不對的地方,煩請小友指正。”
段家前輩倒是毫不扭,直接說道:“依我看來,那人派遣暗境圓滿的高手協助趙家,襲殺小友,醉翁之意,并非是酒。”
“襲殺只是手段,而目的,則是要將小友絕境,在生死危難之間,亮出自己的底牌,暴自己全部的實力。”
“也就是試探!”
聞言,蕭戰心頭微,和他猜的一樣。
段家前輩接著說道:“小友戰功赫赫,且年紀輕輕,本是前途無量,卻突然選擇掛印退役,瀟灑離開,顯然是引起了某些人的懷疑和不安。”
“他們心,同樣對小友有所猜忌,為了解除心的疑慮,只能試探一二。”
“不知我的答案,可有不對?”
說完,段家前輩看向蕭戰,布滿皺紋的臉上,依然掛著和善的微笑,而深邃的眼神,也依然給人一種莫測高深的覺。
蕭戰不聲,道:“我行事,向來堂堂正正,有什麼好猜忌的?”
“阿彌陀佛……”
段家前輩突然念了一聲佛號,然后說道:“俗語有言,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小友短短五年之間,年僅二十歲,便達到了常人終其一生、都塵莫及的暗境圓滿,征戰沙場,所向披靡,為自己贏得了北境狼王的尊位。”
“這是你的福報。”
“然,福兮,禍之所依,小友的實力太強,潛力太大,很可能會威脅到某些人的地位,所以,你不得不退役。”
“即使退役,某些人的心,也依然難安。”
段家前輩娓娓道來,不急不緩,說的是有理有據,顯然并不是純粹的猜測和臆想,而是從京城居要職的那個段家大佬口,知道了很多關于蕭戰的事。
蕭戰的臉漸漸有些凝重起來,搖頭道:“我不太明白前輩的意思。”
“呵呵。”
段家前輩笑道:“無妨,我可以說的再明白一些。”
“之前在趙家別墅,小友面對那個老怪,本來可以輕松取勝,但是為了藏自己的實力,不料,左肩了那個老怪一槍。”
“重傷之下,小友被無奈,最后才打出一記幻影之拳,而幻影之拳,絕對不是暗境高手可以打出來的。”
“即便是暗境圓滿,也不行!”
說到此,段家前輩終于收起了臉上的微笑,抬起頭,目不斜視的盯著蕭戰,問道:“所以,小友現如今的真正實力,已經半只腳出了暗境,踏了傳說之的明境!”
“對嗎?”
聽到這話,蕭戰瞳孔猛地一,眉宇之間,甚至有濃烈的殺機一閃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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