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的賴嬤嬤就聽到了史老太君接下來發的話。
「老二也是時候多添點子嗣了。大家族講究的是多子多孫。」
「我這也是為老二家的好,免得旁人看著,這麼多年了,邊的那些人,竟是一個誕下子嗣的也沒有。」
「這樣不好,容易得個妒的名聲。」
聽到史老太君竟然如此說,那賴嬤嬤還不趕點頭稱是?
畢竟這賈府之中的話事人並不是那個已經降檔襲了老公爺的爵的賈赦,而是封超品夫人的賈母,賈家老太君。
這種事兒,只需要這個家中真正的掌權人的一句話,底下的人就會揣著心意,替老太君給辦好嘍。
果不其然,回到了林家的賈敏,不出月余就從下人的口中得知了自家二哥又要添丁的喜訊。
只不過是一個從通房丫頭提上來的姨娘罷了,聽了一耳朵的賈敏只是笑笑,就扔到了而後。
而那個企圖全方位掌控紅樓走勢的林崢?
他正被在家中的書房之中,朝著學問盡頭努力的奔跑著呢。
大概是看出了自家兒子讀書的天分。
從賈家返回之後,林如海對顧崢的學業就更加的上心了。
為了不耽誤兒子的開蒙,他還特意為林崢請了一位老師。
這位老師曾是京城應天書院的教書先生,因前幾年家中長輩過世,回家守孝,辭去了先生一職。
遠在金陵閑雲野鶴,卻阻擋不了林如海子龍的決心。
在金錢與名的召之下,這位博學的老師就到了林家的後院之中常住了。
認真讀書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
不過轉眼的功夫,一年的如梭般的度過。
實長了一歲的林崢,就算是在有意的自我鍛煉之中條了一大截,卻依然無法抗拒他仍是一個包子的事實。
該不讓他出去玩耍,就是寸步也無法離開。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總算在一次功課考校完畢了之後,得到了與原本紅樓世界有些相關的消息。
坐在上首的林如海,早已經不是七年前白面書生的模樣,這幾年蘭臺寺大夫的為讓他的上自帶了一沉穩。
因著年歲漸長,林如海還蓄起了短須。
此時的他捻著鬍鬚,半是勉勵,半是告知的……與林崢進行了如下的談。
「學問著實長進不,但你卻不能有半分的放鬆。」
「因為再過幾日,咱們林家怕是要舉家遷往位於江南的老宅了。」
聽到這裏的林崢,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父親要外放了。
如果不出意外……
「為父深陛下的新人,被派往揚州府任巡鹽史。」
「正好,你學籍本就在江南,聽你老師曾與我說,你已將開蒙期間應該掌握的幾本書盡數通讀。故此番南下,待我們安頓好了,我就將你推薦到白鹿書院。」
「去考個初班回來。」
「若是你此去未曾考得……哼哼……我林家自恢復開科以來,就不曾有考不上書院的子弟……你看著辦吧。」
聽到這裏林崢能怎麼辦?
他敢看著辦嗎?
只剩下無法抗爭的表決心了。
四周未滿三周已過的顧崢,錘著口就許下了諾言。
不就是考試嗎?
咱們行的。
這事兒從林如海說出口,到一大家子都收拾好東西準備朝江南出發,這又過去了半月有餘。
中間的時間不算富裕,卻依然趕上了賈家最寶貝被寵上了天的賈寶玉的抓周。
這可是比之洗三宴更為熱鬧的大事兒。
史老太君竟然將所有與賈府有點瓜葛的人都給請來觀禮。
對於自家母親的行為,賈敏略有些疑,但已經與史老太君通過一次氣兒的,因為家中的事兒過於繁忙,只不過想了片刻,也就過去了。
只有第二次來到了賈府的林崢對此特別的重視。
因為這一天可是發生了一件讓他記得特別清楚的……書中曾經提過的事。
瞪大了眼睛的顧崢,在抓周的現場來來回回的看了三四遍,那被僕役們早就擺設好的琳瑯滿目的小件兒中,沒有一件兒是他印象之中的胭脂盒。
能在這個鋪設了紅的氈毯上的件,都是按照滿周歲小孩子的量定製的。
哪怕都是品,卻也都是書本,筆墨,算盤,寶劍這般尋常的東西。
就在顧崢很覺得奇怪的時候,卻見到他的母親將他的手塞到了旁大丫鬟的手中,自己卻向著廳堂的角落走去。
咦?
接下來,跟母親賈敏面的那位,彷彿並不是林家的僕役。
看那打扮年歲,應該是一個有頭臉的管事婆子。
也不知道賈敏往其手中塞了什麼,待到湊到這婆子的旁囑咐了兩句之後,林崢就看到了這個婆子掛著一臉的驚疑,卻依然咬著牙的點了點頭。
哎呦,自家的母親在賈府之中還頗有些勢力的嘛。
莫不是?
就在林崢對此有了些小想法的時候,卻見到代表著賈家門面的賈家老太君從廳堂的正門緩緩而。
因為賈家老太君的進,這原本並不算多敞亮的廳堂愈發的擁。
不多時,就在賈家老太君的叮囑下,這抓周的宴就算是正式開始了。
一旁的側門,轉們伺候賈寶玉的兩位嬤嬤將穿了一大紅襖子,掛金項圈點嵌青白寶玉的賈寶玉給抱了過來。
林崢的視線從這抓周的場地之中轉移到賈寶玉的上不過幾十息的功夫,待到他再轉回來的時候,心中只想說一句:我去!了。
無他,那琳瑯滿目的抓周品的正中央,不知何時多了一個絢爛多彩的胭脂盒。
在正午未至的廳堂,被不算灼眼的這麼一照,折出璀璨奪目的芒。
這別說是一個剛開始辨認彩,眼中只會被最刺激的澤給吸引的周歲的孩子了,就是自控力如此強大的林崢,他的目也不由的被這盒值給吸引了。
也不知道是為何。
大家都見到了這盒胭脂,卻在這個時候,卻如同商議好了一般的,不曾多說一言。
在看到了這個胭脂盒的第一眼時,林崢反的就看向了自己側的賈敏。
卻看到自己的母親,此時正一臉奇怪的看向那個在廳堂一側並未來得及手的婆子。
而那婆子同樣迷茫的朝著賈敏搖搖頭之後,又像是明白了什麼一般,出了如釋重負的表,朝著賈敏輕輕的一揖,沿著牆邊悄無聲息的溜走了。
不是自己的母親安排的。
賈敏是做了同樣的安排,只不過沒來得及下手就被人截胡了。
接下來林崢就看向了他那並不怎麼聰明的二舅。
雖然在心底里林崢認為,這位二舅的智商以及政治素養並不至於高端這樣,但是這並不妨礙一個不算靈的人也有神來之筆。
只可惜,這位依然沉浸在幕僚們追捧之中的賈政二舅,對於他的小兒子的抓周品並不怎麼重視。
從他的目甚至都不曾放在上邊,只看他在一群人之中的侃侃而談,詩頌詞就可以確定,這並不是他的手筆。
至於王夫人?
當林崢將視線轉向王夫人的所在的時候,卻發現他的這位二舅媽正在認認真真的打量著所有的抓周的品。
對於那個十分突兀的胭脂盒子竟然十分的滿意!
待到林崢想明白了王家的人到底是一個什麼畫風的時候,他就明白了王夫人說不定在一眾看起來十分低調,甚至有些灰撲撲不起眼的抓周品之中,最滿意的怕就是那個富貴華麗的胭脂盒了。
畢竟想那原著之中的王熙的張狂勁兒,就可見其一斑了。
所以,這個盒子必然也不是王夫人的手筆。
咦?
林崢嗖的一下就將目轉向了朝著主座方向走去的賈家老太君的所在。
當他看到了那位頭髮已偏花白的老夫人,拄著的拐杖一步步的朝著正中央走去的時候,他就可以確認了,這突然出現的胭脂盒子,怕就是這位老太君的手筆了。
厲害啊!
深吸了一口氣的顧崢,眨眨眼睛,就聽到了唱誦規矩的主事人說的那句開始。
在王夫人接過賈寶玉,將其安置在距離品不過一米的距離外的時候,這位胖的如同藕節,真像個年畫娃娃的賈寶玉,都不用人引導,就開始朝著一堆小件的所在爬了過去。
「咯咯咯……」
這孩子要說將養的著實不錯。
在氈毯上手腳並用,爬的十分利索。
他在直面那些小零碎的時候,甚至都不曾猶豫,一把……就將那林崢看著都喜歡的胭脂盒給抓在了自己的手中。
然後,一旁的唱誦人因這家小主子的選擇……就驚楞住了。
原本想好的那些有關於抓到了劍,筆甚至是算盤的抓周祝福語,都在這一瞬全部嚇忘記了。
抓了一個胭脂,這若是個姑娘就實在是太好說了。
可……
靈機一的唱誦,就說出了他胡編造的言語:「一抓抓香胭,人擁在懷!」
「恭喜小公子,天生風流,古人名士之風,必能一展所學,士林揚名啊!」
我來個去!
聽到了這個誦的恭維,賈政的臉都變得鐵青了。
自打他發現自己的小兒子抓了一個莫名的胭脂之後,最好面子的他氣的當場就揪下來了三長須。
再經過這位的這麼一渲染。
林崢的二舅賈政,那是當場一甩袖袍,竟是連客人都不招呼,那是扭頭就走啊。
『嘩啦啦』
抓周宴的家長都這樣了,旁的客人也不能太不識趣了吧?
這群親戚朋友的,唯恐走晚了有看熱鬧之嫌,就在此時是紛紛告辭啊。
不過一刻的時間,除了賈家正經的親眷之外,竟是走了一個乾乾淨淨。
氣的那王夫人抱著還在把玩著胭脂盒的賈寶玉,來到史老太君的面前就是一通的哭訴。
趁為自己找到了一個好位置的林崢,恰好能看到賈母與王夫人二人的側表。
與真意切的王夫人相比,那跟著一團心肝兒的賈母,卻彷彿了些什麼緒。
不得趕將這件事兒就這麼翻過去。
見到此景,林崢終於確認了,那胭脂盒必是賈母所為。
偌大的國公府,還不至於疏忽到如此的地步。
說不得帶了什麼心思的顧崢,在此時拉了拉自家母親的據:「母親,兒有些乏頓了,咱們回府吧。」
「爹爹一人在家持離京的事宜,兒這心中甚不踏實。」
看著自家兒子的眼皮子都快合到一起,卻依然替他的老父擔心,將林崢疼到心中的賈敏,又哪裏會不從?
如今賈家正,待在這裏起不到作用,還容易引得二嫂的遷怒。
不若就此告辭,回到林府鬆快鬆快。
對於兒的拜別,賈母就算如何的不舍,卻也知道此時並不是留兒的好時機。
來管事,開了庫房,妥帖的拿出幾樣箱子底的珍藏,明晃晃的就塞到了賈敏離去的儀程之中。
引得那本就惱不已的王夫人,更多了幾分忌恨。
這算真真的將賈敏給恨上了。
那偏心眼的老夫人,對一個嫁出去的兒也這般的放心。
就從這日起,王夫人的眼睛就死盯上了賈府的公私二庫了。
對於賈府的小心思,賈敏是一概不知的。
這位打小就生在罐兒之中的子,來到夫家之後,也不曾到磋磨。
林老夫人對於這位生下了嫡長孫的夫人,那是一百個滿意。
因為林崢突兀的闖,讓一切後續的有關於子嗣方面的矛盾以及由此造的不可調和的婆媳關係都化為烏有。
原本記錄在案的林如海的幾個有限的姨娘通房,也因為夫妻二人的琴瑟和鳴,更是不見任何的蹤影。
試問,一個活的單純開心的子,如何會將人心想的多麼的複雜?
更何況,天子的明旨來的很快,不過三四日過去,林家一家就浩浩的舉家前往江南上任了。
遠在揚州的史府衙莊重卻不失清雅,龐大卻不顯奢華。
顧崢在這新的林氏府邸之中不過剛悉了幾日,就被儒雅端方的父親給打包扔到了白鹿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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