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太還沒出來的時候，最是涼快。

趙夏花坐在院子裏剁鴨吃的野菜。

趙大山天沒亮就下地去鋤草施去了。

趙二狗和趙三牛將昨晚做的冰整理好，等吃完早飯後就坐牛車去送貨，趙四蛋也在幫忙。

吳慧娘不能站立太久，坐在院子裏繼續裁剪服，是兩件服一起裁出來的，藏藍的是給趙大山的，土黃的是給程彎彎的，兩件服馬上就做了。

程彎彎在廚房裏做早飯，玉米麵加水攪拌，打一個蛋放進去，再把切碎了的野菜倒進去一起攪拌，充分混合之後，在鍋子裏烙，家裏人多，一人兩個餅，再加上夏花的，一共做了十四個。

這一次掌握住了火候，餅子沒有糊，出鍋的時候還在冒熱氣。

趙大山一時半會回不來，兩個餅子溫在鍋子裏。

程彎彎喊所有人來吃早飯。

趙夏花手站起來：“大伯娘，野菜剁完了，我先回去了。”

程彎彎連忙住：“急著走幹什麽，先吃早飯，然後把今天的工錢結了。”

趙夏花連忙擺手，老屋那邊的早飯會晚一個時辰，晚飯也會早一個時辰，一天就吃兩頓，沒有這麽早吃東西的習慣，雖說的肚子早就的咕咕了。

拎著背簍和籃子就要走。

程彎彎趕追上去，先是將兩文錢塞給，然後把兩個野菜玉米麵餅遞到手上。

“大伯娘，我真的不能要。”夏花急的不行，“我拿錢就夠了，餅子留給大山哥他們吃吧。”

程彎彎作強勢，夏花最終隻好接了一個餅子拿在手上。

屋子裏的幾個小子已經吃上了，加了蛋的玉米麵做的野菜餅子，一人吃兩個很香，而且很飽。

吃完後，趙二狗和趙三牛去送貨。

程彎彎忍不住再三叮囑：“路上要小心，不要跟人起衝突，送貨後一定要當麵點清銅板，多了了都必須說出來……”

看著馬車晃晃悠悠離開大河村，程彎彎的這顆心還是無法定下來。

難怪有一句俗語會說，兒行千裏母擔憂，這倆小子不過是去鎮上送貨而已，竟然都放不下心來。

“娘，來試試服。”

吳慧娘咬斷線頭，將服抖了抖，在程彎彎上比劃著。

程彎彎不得不讚一句兒媳心靈手巧，才兩三天的時間，一塊布就變了一件服。

因為是土布，沒有花紋刺繡，服很簡單，腰間有係帶，左右係上就算是穿好了，整看起來很是不錯，唯一有點尷尬的是，口那裏做小了，有點勒得慌……好吧，如果裏頭沒有穿，這件服確實正好合，誰讓無法忍真空，在商城裏買了文穿上呢，洗的時候都跟做賊似的……

程彎彎指了指口：“這裏能改寬鬆一點嗎？”

吳慧娘的臉有點微紅：“好的娘，我這就改一下。”

程彎彎將服下來，再度穿上了滿補丁的破服，然後開始了一天的勞作。

莊戶人家，不管頭一天有多累，新的一天都是全新的開始，家裏家外一堆事等著做。

趙三牛一大早就挑了水回來，拿著葫蘆瓢屋前屋後澆水，等這些青菜全部冒芽之後，就要開始施，古代沒有化，用的是農家……這個活兒程彎彎真的做不來，好在家裏兒子多，隨便給誰都，再一次覺得兒子生得多也有很多好。

程彎彎澆水的時候，看到菜地裏有什麽茸茸的東西，走過去一看，竟然是兩隻死鴨子。

買回來的二十隻鴨子，竟然死了兩隻，看，應該是昨晚就死了，竟然沒有人發現。

沒人發現也是一件好事，趕挖個坑毀滅跡，然後迅速從商城裏買了兩隻小鴨仔混進去，商城裏的鴨崽子剛出來不悉環境，傻乎乎的左看右看。

大母大黃二黃一左一右跑過來，在兩隻小鴨子腦袋上啄了一口，兩隻小鴨立馬跟著屁顛屁顛走了。

程彎彎看向家裏院子裏那個小水坑，小鴨子們大多數時候都在水坑裏嬉戲，鴨子還小，抵抗力太弱，一隻鴨子生病，就會通過被汙染的水傳染給其他鴨子，發現似乎有四隻鴨子已經有生病的苗頭，再等一兩天可能也會死去。

點開商城，買了鴨子專用的抵抗病菌染的藥，混合進碎野菜。

“四蛋！”

程彎彎喊了一聲。

趙四蛋蹲在堂屋裏剝石花籽，這是他這一整天的活，至得剝三斤出來。

聽到娘喊他，趕起麻溜的跑出來：“娘，我在！”

“這群鴨子你趕到稻田裏去走一圈。”程彎彎提醒道，“鴨子開始吃稻子的時候，必須立即帶回來。”

上輩子，聽說過稻田養鴨，稻田裏有水，適合鴨子生存，田裏的雜草和微生可供鴨子食用，而鴨子的糞便則會為稻子的營養料。

最關鍵的是，稻田裏有量的蝗蟲，鴨子最吃這個，蝗蟲量夠大的話，鴨子不會吃稻子，蝗蟲要是被吃完了，就得趕將鴨子趕回來，免得糟蹋莊稼。

趙四蛋得了新的活計，高高興興的趕鴨子出門去了。

程彎彎手上一共十三畝田，五畝水田種稻子，遠遠去一大塊，水田裏波粼粼，二十隻鴨子在院子裏看起來很多，每天嘎嘎個不停，一進稻田，瞬間無影無蹤。

二十隻鴨子本就吃不了多蝗蟲，也產生不了多糞便，還得再買至一百隻鴨子回來。

一轉頭，看到大黃二黃像空巢老人一樣蹲在窩裏，默默決定，還得再買點小仔回來。

程彎彎正要進屋忙活，就見大河村的主幹道上，緩緩出現了一輛馬車，正是昨天見過的那輛，馬車在村口停下來，趕車的小廝跳下車，跟附近的農夫不知道說了什麽，農夫扔下鋤頭，轉就朝裏正家狂奔而去。

馬車的車簾被掀開，走出一個穿綢緞的中年男人，瞧著三四十歲，長得大腹便便，肚子尤其突出。

男人頭頂帶著一頂烏紗帽，全村人除了裏正沒人見過縣令大人，但一看他這打扮，大家就知道是縣令大人來了。

後還跟著一個四五十歲的男人，是縣令養的幕僚，稱為師爺。

在田裏忙活的人全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計，遠遠圍觀，低聲議論，不敢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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